雪上加霜不過如此吧,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拿出新產品蓋過楊家簡直比登天還難,家主不但要面對外面的紛擾,還要解決自家內部的分裂和反目,一雙兒女還都處于不知死活的狀態,這是天要滅了柳家麼。
柳依眠低低地叫了一聲,「娘,爹爹。」其實很想高喊一聲,‘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不用去管,應該投入全部的經歷去應付危機,任由這些事擾亂本心,牽扯精力危機還過得去麼。
正待往出走的王和柳宜江听到了床上微弱的聲音,急忙又回轉;「我的兒,你醒了,嗚嗚嗚,」「太好了,依綿醒了,依冕也一定能醒,都說雙生子是連著命的,呵呵呵。」
柳依眠無暇顧及這夫妻二人截然相反的態度和神情,拼盡了全力虛弱滴說;「娘,爹爹,女兒已經听到剛剛的話了,人的一生中,很多人都是我們生活中的過路者,不必在意,既然今日不能同苦,他日也無需共甘,這個家里,無論誰要走都有他的理由。放,」
勉強說完這些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臉色蒼白,心跳加速。這作死真是世上最不明智的事情,一旦死了倒是好事,如果沒死,被救竟然比大病一場還要虛弱。哎,上天給你生的機會,卻是沒有給你死的權利,那項權利是由閻王負責的,搶了閻王爺的活計怎會讓你好受。看來得需要好長的時間才能恢復。
柳宜江目光如炬地看著吁吁帶喘的女兒,「綿兒,你說既然今日不能同苦,他日也無需共甘,這個家里,無論誰要走都有他的理由。放,是麼。誰都放?」王也停止了樂極生悲地哭泣,揣磨著父女二人的對話;「綿兒,你二嫂表明了想走,誰都放,這個家不是散了麼?」
柳依眠閉上眼楮做了一個深呼吸,睜開眼說道;「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心都散了,徒留下人有什麼用,要走的,打開門放,回來的,打開門接。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我們要把精力放在新產品上,而不是這些瑣事龐雜上,徒傷心傷情,于事無益。」
王心疼地給女兒擦著額頭的汗;「女兒啊,道理我們比誰都懂,可是那個楊家不知怎麼弄出一種暗花的絲綢,據說美得低調奢華,做出來的衣服從各個角度都能看出不同,宮里的貴人都爭相要這種布匹。我們家,我們家除非拿出更好的新東西,否則這楊家一定要置我們于死地。」說出這些話,王自己都奇怪自己,自己這是怎麼了。在商場模爬滾打,浸•yin多年屹立不倒的老太爺,老爺,二老爺,幾個少爺和家里養著那些技工師傅都沒有一絲辦法的事情跟一個閨閣女孩子說有什麼用,難道此時的自己真的是像溺水的人一樣,隨便抓住一根稻草都認為能救命麼。
「娘,爹爹,商場如戰場,沒有常勝將軍,任何陰謀詭計都只能是得逞一時,笑到最後的永遠是實力,不要把注意力放在對方做了什麼東西上,跟風永遠都只是模仿,很難超越。既然楊家能弄出低調的奢華,我們柳家就要弄一個高端大氣。目前我們柳家的男人要把經歷都放在提高自家的實力上。們的小心思不必去管,各安天命。」柳依眠不是一個聖母,不想理會各懷心思的小們,所有人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怨不得別人。既然你們不想和柳家綁在一條戰船上,那麼,柳家的戰船上也容不得三心二意的人,危難是見證真心的最好時刻,也是整合一個團隊凝聚力的最好時刻。
「綿兒,好好滴休息,爹爹派人去叫郎中來給你診脈,先恢復好身體要緊。別的事情推後我們再說。」柳依眠看著這個商場老狐狸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神采奕奕已經代替了剛剛的萎靡不振,勉力擠出一個笑容;「爹爹,娘,放心,女兒再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了。只一次已經後悔不疊了。」
王看著父女二人的互動,只好吩咐煙雲和煙雨好好照顧三姑娘。心里有了計較,再也不惶惑不安了,願意走的人不強留,像是二•女乃女乃這種去意已決的人留下也沒有什麼意思,說不定還要起別的不好的心思,每天都應付這樣的陰謀陽謀還不如踏踏實實地做點有用的事情。
劉嬤嬤跟在兩個沖了雞血一樣的主子後面,心里不住地納罕,轉動著眼楮盤算著自己的小心思。該死的煙雲和煙雨硬是不讓自己走到床邊看個究竟。那個三姑娘有氣無力的話听得時斷時續的,也沒听明白他說了些啥。只听得一句誰都放,是不是我們這些奴才也都可以走啊,可是,自己兩口子都是府里有頭有臉的管事,一個是大爺的小斯,一個是五爺的小斯,雖然五爺是個庶出的,可是腦子精明,深得老爺的看重,也是有前途的。混到今天的地位不容易,走了去哪兒都得從頭開始。難啊。不走,跟著一起死也太可怕了。
不過這個三姑娘真是命大,喝了藥再上吊都能給她撿條命回來。真是沒听說過。心里百轉思緒地跟在王來到前院,離得好遠就能听到韓姨娘高高尖尖的聲音,「大女乃女乃,**女乃說的對啊,你們都是有家有族有依靠的幸運人,娘家哥哥,弟弟來接你那是莫大的幸事,你沒看見有多少人家都是不管出嫁女的死活。誰能眼看著火坑還往里填呢。我真是羨慕的緊啊,如果,我也有親家這樣的父兄,還不做夢都得笑醒了,立馬就跟著走。」
「姨娘,這是大嫂自己的事情,您還是吧,」听到自己在眾人面前給自己沒臉,韓姨娘頓時就蹦起來,一手掐腰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依揚,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說是還有兩個月的期限,等到時候什麼都晚了,吳家就是當機決斷的快,你以為等到時候還能走得了麼。別傻了,好死還不如賴活著呢,人命只有一條,你以為你是貓呢,有九條命等著你糟蹋。」
老爺柳宜江听到韓姨娘的話揚了揚眉毛,和王來到外院就看到父親劉子川和太,二弟柳宜海都站在門外,剛想打招呼就見老太爺舉起自己的右手做了一個暫停的姿勢阻止了他。只听得里面二尤氏的聲音威嚴的響起;「韓姨娘,五爺還小呢,有話好好說麼,依揚,听二嬸說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時候走出去一個就是留一條活命,我們到什麼時候都是柳家的人,走到哪里心都是一樣的,何必拘泥于外在的形式呢。你看當今的得道高僧,那個靈隱寺的瘋和尚不是也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麼。人活著重要的是本心,心在柳家,走到哪里,住在哪里都是柳家人。」
二老爺听得自己妻子的高大上的理論羞得滿面通紅,剛想出聲阻止同樣被老爺子一個眼神制止了。二人都看到了老太爺和老眼中深深地失望,那種無力感由頭至腳地貫穿全身,一點一點地抽離老人身上的自信和優越感。
「依揚,姨娘是個糊涂的,可是二是知書達理的,這大道理你懂了麼。听姨娘的,姨娘不會害你的。」韓姨娘找到了知音,得意洋洋對對著說教,不料沒被壓倒反而梗著脖子說;「姨娘,你好糊涂,我柳依揚雖是個庶子,可我是柳家人,是柳家的一份子,和柳家榮辱與共,在這危急關頭,柳家人就應該齊心協力共度難關,你們這些人卻在這里各自想著自己的小心思,羞也不羞,我今天把話留在這兒,管不了別人,我管得了自己。我是寸步不會離開柳家的,做那種背槽拋糞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