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眠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還不算太糟,這兩個人只是需要領上道就好了。不急,再挑幾次大梁完全可以放手了。人都是越勝越戰越勇,越敗越怯越怕,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給他倆開個好頭,積澱一點信心。
柳子嚴急了,原本以為來到這兒,只要說出除族的話,這一家子就會嚇得拿出更多的銀子,反正他們犯多大的事都不會株連到族里的,大啟朝的法制是一人獲罪一家子擔,沒有禍及三族,五族,九族的法令。沒想到,現在人家不怕,反而還要拿回原本的二百畝地。這怎麼行呢,到了嘴里的肉豈有吐出去的道理。今年我得了多少的好處啊,是往年的五六倍。家里的酒肉就沒斷過,還蓋了磚瓦的三進院子。附近誰家的日子有我的富足,那還不如剜我身上一塊肉呢,高聲吼道;「你們兩個黃口小兒做不得主,還是等柳子川好了再說這件事吧。這事兒只有家主說了才算。我們走。」
那兩個死黨緊跟著站起來,原本一直不說話的那三個人互相看看,面上皆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一個中年男人的臉上還有著些許的不忿,不過一閃即逝了。如果不是柳依眠刻意地盯著他都抓不住。嘻嘻,果然,任何一個團隊都不是鐵板一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矛盾,就有紛爭。明顯地,這六個人分成了兩派,人數上是旗鼓相當,如果,有一個重量級的不確定的因素加入哪一方,哪一方的實力就會增強。柳家已經對于除族與否很不感冒了,能讓你們內訌,我們在一邊看熱鬧也不錯,最起碼你們不來我家搗亂也算是給我們家清靜了。哈,有縫的雞蛋,偶喜歡,非常地喜歡。
「哥哥,我想問問,族長是終身制的還是可以另選的。」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柳子嚴猛地撤回了腿,濃密的眉毛挑了挑,陰深深地盯著柳依眠,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柳依眠已經被她凌遲死了。「你個死妮子,是想造反麼。」
「不敢造反,族長言重了,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女子能翻起多大的浪,」柳依眠毫無懼意地盯著柳子嚴說完,轉向了那個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中男人說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們家自立門戶,我要選誰做族長更好一點。誰能為我帶來更大更多更好的利益,如果他做的不好,而有一個好人選適時地出現。我要怎麼幫助他?」
柳子嚴和那個男人都愣住了,幾個意思這是,落針可聞的關鍵時候柳依竹和柳依依從屋子里面走出來說道;「大哥,二哥,祖父和祖母已經醒了,他們說這一病覺得身子很沉,以後柳家的事情你們二人商量著辦。你的話就是他的話,這是家主的大印,你們兩個人一人一個,逢大事兒需要你們二人都蓋章才能生效。」
這又是幾個意思,這大權給的真是時候,蒙圈的柳依雲和柳依林不可置信地對視著。這事兒突然的有點不現實,柳子嚴和那個男人都蹙著眉頭不說話。柳依眠趁機抓住柳依依問;「我對面的人該怎麼稱呼。」「柳吳岩,祖父的八叔,我們應該叫八叔祖。」這真的是孫子的輩份啊,咋這麼小呢。一定是這一支人過的最好,結婚都早,久而久之,比相對窮的窮人家趕出了二三輩子的人出來。
柳依林清醒的很快,看著柳子嚴說;「三妹妹,族長是世襲下來的,如果一個族長行止不端,德行有虧,有悖祖訓,」又轉向柳吳岩說道;「族人們有權利推舉出新一任族長,只要那個人睿智敢為,大公無私,心地純良,把族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帶領族人生活的更好,提升家族的影響力和名氣。能得到家族中七成的人推崇就可以。你听懂了麼?」
「哦,原來是這樣,八叔祖,如果您的手里有四百畝的祭田,您打算怎麼為族人謀更大的福利。怎麼先讓族人都過上富足的生活,再慢慢提升家族的影響力。」柳依眠面色嚴肅地對視著柳吳岩,加重語氣說那四百畝祭田。停頓了一下,也根本沒指望他回答接著說;「我有個建議,您就種植兩種植物,一類菘藍,一類是馬藍。它們根子都可以當中藥板藍根。收獲後賣給藥店,它們的葉子都能用來制作植物染料,也就是靛藍,又叫靛青。可以賣給我們染坊,我們家優先收購族里的出產。我們家的染坊今後會大量地用到這個。」
「我們,我們」怎麼相信你?跟在柳吳岩身後的柳吳司看了一眼柳吳岩出口說;
果然柳吳岩是這三個人的頭頭,柳依眠拿出現代白骨精抱著記錄夾走上會議台的氣場,上一世,只是沒有腿其余的什麼都不缺。負手而立,仰頭挺胸地說道;「自古富貴險中求,做不到的承諾如風中葉一樣不值,我不屑于給。」
柳吳岩和柳子嚴都沒有說話,盯著柳依眠看著,三個人成一個三角站立著,柳依眠悠悠地說道;「家主大哥,二哥,我們不急,時間有的是,改天再去衙門,現在送客。八叔祖,您慢走。」
柳依眠故意無視他的態度果然氣著了柳子嚴,他哼的一甩袖子,咬牙切齒地說;「我們走,柳家還輪不到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妮子說了算。」
柳依眠釋放了氣勢,變回無知小女孩氣死人不償命地笑著說;「叔叔,我有好多名字呢。不叫死妮子,祖父叫我鬼丫頭,祖母叫我綿兒,父親叫我三丫頭,母親叫我三寶。只有你叫我死妮子,我很不喜歡,我生氣了,後果很嚴重的嘔,听您的意思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請您為我們解解惑唄,也讓我們這些黃口小兒長長見識。」
柳子嚴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架門說道;「我豈會與你這個死妮子一般見識,依雲,依林,有事情多請教你祖父再做決定,家大業大的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兒都不是鬧著玩的,懂麼?」
「哎呀,您還真是夠 的,又叫了一遍,祖父說這樣的性格很不好,等真的撞到南牆再回頭就晚了,或許,時運再不好一點,連回頭的路都沒有了就晚了。大哥,二哥,這都是教訓,為人切不可這樣。您看,八叔祖就沉穩睿智多了,能撐船的宰相一樣的度量。做大事的人不在于話的多少,而在于話的份量和這個人的胸襟。同宗同族的人不能雪中送炭也就罷了,落井下石,惦記那區區二百畝地就不地道了,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真不懂這樣算不上是行止不端,德行有虧,有悖祖訓呢,我真盼著有一位睿智敢為,大公無私,心地純良的族人出現在我的面前。」
柳依眠故意滴站在柳吳岩的對面,直接讓柳吳岩成了在我的面前,柳吳岩目光堅定地看著她,沒有退縮避讓,柳依眠知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今天贏定了,看柳依雲和柳依林奕奕有神的眼楮就知道,他倆領悟了其中的真諦。仗還可以這樣打,明明白白,當面鑼對面鼓的。今天,再不好的結果也是給柳子嚴找了一個**煩,這個亂攤子就夠你收拾的。後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