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就是愛下雪。
前一場雪剛融,寒意依舊在人們骨子里,雪花又開始紛紛揚揚。
沈氏听了雲媽媽的勸,也听了女兒的建議,將滿月復的委屈暫時壓下,將精力全部轉移到宴請一事上。
齊妙坐在軟榻之上,正和母親、雲媽媽商量請哪些客人。
「李和婉兒是一定要請的。」齊妙建議。
有些話憋在肚子里都快生根發芽了,一直沒找到機會和劉婉兒說。
沈氏笑著點頭,「那是自然,還有李,葛和二位也得請來……
對了,還有那位十,那天人家來送禮,我還當面承諾過要請他來府做客呢,要是特意請他反而不妥,趁這機會最合適……」
請十斤來府做客?
「娘,您說請十?」齊妙詫異的看著母親。
她可記得母親不太喜歡他呢。
母親還讓她離他遠遠的,難道就因為人家送了幾只羊,母親就改變對他的看法了?
若真是這樣,那母親也太好收買了吧?
她表情夸張的看著母親。
「瞧你這小傻樣兒。」沈氏嗔瞪了她一眼,笑罵。
然後她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細致想來,那孩子也挺可憐的,當然,我們請人家,他說不定還不願意來呢。」
對母親態度轉變的原因,齊妙不得而知。卻沒有反對母親的提議。
從陳州回京城這一路,十斤幫了她不少忙,她都沒有登門致謝。他反而又送了東西過來,請他來府做客理所應當。
「是是,我知道娘您心最善良啦。」齊妙笑著打趣,她又問,「那要不要請容昭郡主?」
「娘也在猶豫呢,下帖子吧,又怕容昭郡主嫌我們高攀。擾她清靜。
可十住在郡主府,要是請他卻不請郡主,又怕郡主會惱我們不懂事兒。」沈氏滿面為難之色。
容昭郡主不僅不愛湊熱鬧。還對送上門的帖子十分厭惡。
有回懷遠伯府送帖子請她赴宴,她當著懷遠伯的面就將帖子給撕了。
讓懷遠伯萬分難堪。
此事傳開之後,除了與她交情極深的少數人家外,其他人再也不敢輕易送帖子去郡主府。
齊妙想了想。就道。「娘,帖子要下的,到時我送去吧。」
沈氏輕輕點頭。
容昭郡主來赴宴的可能性不大,但她不會當著妙兒的面撕帖子。
這主意可行。
幾人又繼續商議。
門口簾子輕輕動了下,寶笙走進來。
她對沈氏和齊妙行了禮,笑眯眯的說道,「,。連來了。」
沈氏下意識皺了皺眉,「這還下著雪呢。她怎麼又來了?」
語氣里毫不掩飾的不喜。
在親近的人面前,她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感。
「娘,她應該是來找我的,我去看看。」齊妙輕輕握了下母親的手,笑著應。
她起身穿披風,準備出屋。
下雪都不能阻止連蔓芝來看望她的步伐,這份深情厚誼哪能怠慢。
「我知道,你上回去陳州府,她就來過兩回。」沈氏說道。
她想了想,就拉了齊妙的手認真叮囑,「妙兒,這連,娘瞧著有些不踏實,你可得仔細些。
有句古訓說得極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總沒錯。」
她不看好連蔓芝,便不希望女兒和連蔓芝親近,擔心女兒會受到傷害。
齊妙認真點頭,「娘您放心,我心中有數的。」
看她出了屋子,沈氏還在那兒出神。
雲媽媽就溫聲安慰著,「您這心就放回肚子里吧,奴婢看懂事的很,她有分寸的。」
「希望如此。」沈氏輕輕頷首。
齊妙一出屋子,就被眼前的白色刺了下眼楮。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院子里的樹木花草都變白了。
她穿了木屐,步伐沉穩的向二門走去。
連蔓芝看見她,立即親昵的挽了她的胳膊,嬌聲道,「妙兒,好些日子沒見你了,真是想壞我啦。」
連蔓芝里面穿了件杏黃緞面底子紅白花卉刺繡交領長襖,外著淺粉緞子風毛披肩,精心描繪的妝容掩飾了五官的缺陷,顯得比平時要俏麗幾分。
她個兒本來就高,又穿了木屐,更是亭亭玉立。
特別是步搖上那粒變色寶石,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寶石不時變幻的顏色令人灼目。
幾日未見,她好像變得好看了。
她身後的小丫鬟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
齊妙的面上也漾開笑容,親切的說道,「來之前該與我打聲招呼,我好去門口迎你呢。外面冷,咱們進屋去吧。」
連蔓芝笑著道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明月閣,屋內的暖意驅走了齊妙遍身的寒意。
她邀連蔓芝和自個兒一起坐在軟榻之上。
連蔓芝嘟了嘟嘴,有些委屈的說道,「妙兒,你一人出門去玩耍,也不帶上我一起呢。天天在家里,我都快悶死啦。」
沈氏只是對她說齊妙出門了,但沒說去哪兒做什麼。
她想像著肯定是出去玩了,不會想到齊妙是出門辦事兒。
齊妙自不會解釋,只是笑著應,「好好,等下回去玩,一定喚上一起。近來怎麼樣,一切都好吧。」
連蔓芝嘆了口氣,立即有愁雲染了眉間。
她搖搖頭,「外祖父那邊還生我娘的氣。我娘心情就不好,我哪兒又有好日子過呢。所以呀,我就去廚下學著做點心。省得被我娘訓斥。」
「難為受委屈了,你沒事就去幫連哄哄徐太師,都是一家人,哪兒還能當真生氣呀。」齊妙安慰。
「嗯嗯,多謝寬慰,我會想辦法的。」連蔓芝點頭,眸子微微一轉。道,「妙兒,我昨兒正好又學了一樣點心。得知回來,特意現做了拿來給嘗嘗,還請莫要嫌棄才好。」
連蔓芝的貼身丫鬟听雪將手中的食盒放在榻前的小幾之上。
齊妙笑著道,「下這樣大的雪。你特意來送點心。真是有心了。我感動都還來不及呢,哪兒又會嫌棄。」
說著,她看向月夏吩咐,「月夏,快將食盒打開,看連又做了什麼新花樣,我要和連一起品嘗。」
月夏應了是,就要來打開食盒的蓋子。
連蔓芝忙按了齊妙的手。嗔道,「妙兒。這是特意拿來給你嘗的,份量不多,我家里還有呢,就不用讓我嘗啦。」
齊妙杏眸微微閃動,她沒有堅持,而是笑著道好。
食盒被夏霜拎去一旁放著。
二人又說了兩句閑話後,連蔓芝壓低聲音問,「妙兒,听說白蓮離開了你們安寧侯府,是有這回事嗎?」。
「嗯,是的。」齊妙點頭。
白蓮母女離開侯府,這件事馬氏並未讓人隱瞞。
「那她去了哪兒呀?」連蔓芝又問,滿面的好奇之色。
「芝兒怎麼好好對這事感興趣啦?」齊妙笑著反問。
「哼,上回就因為她,我被二表兄打了,後來家中又鬧了那些糟心事兒。我要是知道她去哪兒了,一定要找她好好算這筆賬。」連蔓芝咬牙切齒。
「芝兒你這個願望可能實現不了了,你沒辦法找她算賬的。」齊妙惋惜的搖搖頭。
「為何實現不了?就算她跑去天涯海角,我都有辦法找到她。」連蔓芝揮了揮拳頭,滿面的傲然之色。
「她死了!」齊妙看著她平靜的說道。
姚氏母女的死訊,她可沒打算瞞著,遲早會傳開的。
「啊?死了!」連蔓芝瞪大雙眼,驚愕的張著口。
她不敢這是真的。
那個女人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她還沒有報仇呢?
短暫的驚訝後,她更多的是欣喜。
白蓮死了,再也不能勾*引二表兄了。
連蔓芝走後,夏霜指著食盒問齊妙,「,這些點心您要吃嗎?」。
「打開來瞧瞧。」齊妙起身,走至食盒前。
夏霜將食盒打開,立即有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她將里面的點心拿出來。
點心依舊做成了花朵形狀,上回是玫瑰,這回做成了梅花。
花瓣,花蕊,做工精美,栩栩如生。
粉紅色的梅花點心綴在白瓷碟上,煞是好看,倒令人不舍得入口。
「真瞧不出,連還有這好本事,都快趕上你啦。」月夏在一旁看著夸道。
「連的確好本事,初學廚藝就能做得這般好,我自愧不如。」齊妙微微一笑,對夏霜說道,「拿下去吧。」
「是,。」夏霜點頭道是。
她將點心重新放回食盒,提了出屋。
連蔓芝啊連蔓芝,希望你沒騙我,否則我絕不會饒你!
齊妙看著花觚上的美人像,黑眸微微眯著,像只慵懶的貓兒。
海棠苑。
定下客人的名單之後,沈氏就開始寫帖子。
要是往日,這帖子她極有可能讓齊正致幫忙寫,現在她親自動手。
自從在前院和他爭執後,她對他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不過,對他的態度,她沒有明顯的變化。
既不過分熱情,也沒有刻意冷淡。
「三爺回來了。」她剛提筆寫,就听到門外傳來小丫鬟們的問候聲。
筆一頓,帖子上就有了污墨。
她皺眉將廢帖丟在一旁,重新拿了帖子寫。
門簾一動,齊正致帶著冷風進了屋子。他笑著喊,「卉娘,在忙什麼呢。」
沈氏將筆放下。起身迎上前,十分恭敬的給他行禮,「老爺回來了。」
「卉娘,你……你怎麼又喊我老爺?」齊正致嘴角的笑容僵硬了,痛苦的問。
自從那日卉娘沖他發火後,他就覺得生活中少了些什麼。
雖然卉娘依舊心平氣和的和他,吃飯時依舊為他布菜舀湯。只是不再評價菜肴的味道如何。
依舊每日與他同被而眠,晨起為他梳頭、穿衣,出門叮囑他保重……
表面看起來與以前還是一樣。可他感覺渾身不自在,覺著少了些什麼。
他現在才知少了什麼。
卉娘對他少了親昵的話語和愉悅的笑容,多了客氣與疏離。
就連稱呼都從三郎變成了冷硬的老爺。
濃濃的哀傷在他心間縈繞。
沈氏看著他,溫聲答道。「老爺說笑了。不喊您老爺那該喊什麼?」
「卉娘!」齊正致痛苦的搖頭,伸出雙手去拉她的手。
沈氏往後退了兩步。
他雙手落空,痛苦的神色中添了兩分尷尬。
「卉娘,咱們難道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嘛,為何非要變成現在這般生冷堅硬?難道你忘了咱們往日的夫妻情份了嗎?」。齊正致看著她,輕聲問。
他的眸子里也有了霧氣。
這話落在沈氏耳中,就有了質問的意思。
你不檢討自個兒,反而來問我為何變了。這不是笑話嗎?
要不是你一錯再錯,我又豈能如此?
她的心越發冷了。溫婉嫻靜的面上笑容斂了去。
沈氏平靜的說道,「老爺你錯了,要不是念及往日的夫妻情份,您認為我會一次次縱容您的所為,一次次的你,結果被你當傻子糊弄嗎?
要不是念及夫妻情份,您認為我還會待在這兒嗎?」。
稍頓,她又道,「夫是妻之天,老爺要是認為妾身哪兒做得不對,盡管打罵就是。」
他要真敢動手,便是她離開之日。
沈氏如此想著。
她眸中的冷漠和絕望再次刺痛了齊正致的眼楮。
卉娘這是不準備原諒他嗎?
他只是無意中說錯了一句話而已,並非有心啊?
她會離開他嗎?
要是沒了她,他往後要怎麼活下去?
想到可能會失去沈氏,齊正致急了,忙說道,「卉娘,請我,我從來沒有當你是傻子,更沒有騙你……」
沈氏輕輕一笑,說道,「老爺,這種話您說得太多太多,妾身已不敢。言行不一致,就算說得天花亂墜又有何用?
老爺要是沒其他的事兒,妾身還要去忙呢。」
說著,她就轉身向案幾走去,還要繼續寫帖子。
經了這麼多事,她發現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個,一直被他的甜言蜜語哄著,從未懷疑他的真心。
現在想來,對姚氏母女,他哪回不是當面向她這般承諾,背地里卻是另樣所為,恰好與他所說背道而馳。
他要是真心對她,又怎會三番五次的騙她。
誰也不怨,就怨她自個兒眼楮不夠亮!
為了妙兒的前程,她且忍些時日。
他若繼續如此,等妙兒嫁人之後,她再另行打算。
沈氏抬了抬下巴,目光堅定。
言行不一致!
齊正致呆在那兒,只想著這麼一句話。
若沒有記錯,妙兒前日也對他說了差不多的話,說行動勝過千言萬語,求他善待卉娘。
難道在她們的眼中,他已這般沒有信譽了嗎?
這樣不值得信任嗎?
可惜齊妙和沈氏沒能听見他可憐兮兮的捫心自問。
當然就算听見了,答案也是肯定的。
在她們心中,他已不值得信任!
次日,沈氏寫好了帖子,齊妙就去了容昭郡主府。
容昭郡主府此刻也很熱鬧。
她正在玩葉子牌,眉目之間洋溢著愉悅的笑容。
陪她玩牌的除了顏凡楓,還有紀陌和羅子青。
她笑著對紀陌說,「小九你可真是難得。今日竟有空陪我耍這玩意兒。」
「那往後天天陪你玩。」紀陌平直的唇角輕抿,應道。
羅子青看著他撇了撇嘴。
表情很不屑。
「得了得了,你若天天陪我玩這。聖上還不得打死我呢。」容昭掩口笑。
顏凡楓見妻子心情好,他比誰都高興。
他可一直記得齊妙說的話,妻子的病是一定要保持心情好,否則容易再犯。
以前她那毛病是隔三岔五就犯一回,自從齊妙用藥後,還未再犯。
對齊妙,顏凡楓很感激。
幾人正間。林嬤嬤進來,笑著對容昭郡主說,「郡主。齊五給您送帖子來了。」
說著,她就將大紅色燙金的錦緞帖子遞向容昭郡主。
「妙兒人在哪兒?」容昭郡主接了帖子,不看內容,而是先問人。
「在門口候著呢。」林嬤嬤答道。
「嬤嬤。趕緊請妙兒進來。這大冷的天,可別凍著才好。」容昭郡主丟了手中的紙牌,忙催道。
林嬤嬤應了是,然後快步離開。
「姑父、姑母,我還有事兒,先行一步。」紀陌「將手中的紙牌放下,迅速起身離去。
「小九,你……」容昭喊。
可紀陌早就出了屋子。連聲回應都沒。
「小九這是怎麼了?方才不還說閑著無聊嘛,怎麼眨眼功夫就有事兒了?」容昭郡主皺了眉頭。小聲嘀咕。
站在她身邊的顏凡楓听見她所說,就道,「從陳州回來之後,小九好像就有些怪怪的,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容昭郡主看向羅子青問,「十斤,你不也去了陳州嗎?小九在那兒遇上什麼事兒了?」
羅子青藍眸微凜。
他也感覺到這幾日紀陌有些消沉,不似以往那般隨性灑月兌。
不由想到了那日清早紀陌闖他房間說的那番話。
回來之後,他特意找到紀陌問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可紀陌只是冷笑一聲,什麼都沒說。
紀陌心情不好,會不會和齊五有關呢?
念頭一起,羅子青就覺著胸口發悶。
他也起身而立,對著容昭郡主輕輕搖頭,「這事我也不太清楚呢,尋了機會我好好問問。」
「嗯,一定得問清楚,看小九這樣,我這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呢。」容昭郡主嘆了口氣。
「姨母,我去迎迎齊五。」羅子青對著門口指了指。
「去吧。」容昭郡主輕輕點頭。
齊妙隨著林嬤嬤進了容昭所住的院子。
還沒行幾步,她就瞥見了陌正迎面而來。
「九王爺!」林嬤嬤停了步子給他行禮。
「九王爺。」齊妙垂了眸了,也依樣行禮。
「嬤嬤無須多禮。」
紀陌應了林嬤嬤,卻沒有理會齊妙。
他又像上次在陳州那樣,挾著寒意從她身旁走過。
仿佛眼前沒她這人的存在,更沒听她的聲音。
二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齊妙眼角余光瞥見他雙唇緊抿,面色清冷。
如同初見他時的模樣。
她輕輕咬了下唇瓣,心底深處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似乎抽痛了一下。
只是她自己都不曾發覺。
確切的說,是她自動選擇忽視那莫名的感覺。
因紀陌冷淡的態度,林嬤嬤有些尷尬,忙對齊妙解釋道,「五莫介意,九王爺可能是沒听見。」
「無妨。」齊妙微微一笑。
「齊五。」羅子青爽朗而又愉悅的呼喊聲傳來。
「十。」齊妙唇角的笑容加深,聲音清脆愉悅。
走至拐角處的紀陌,听到她的聲音,腳步一滯。
唇角微微一扯,現出一抹諷笑。
他加快腳步,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容昭郡主府。
林嬤嬤先齊妙他們一步進了屋子,在容昭郡主耳旁說了幾句話。
「啊?這樣呀?」容昭驚訝之後就是恍然,仿佛明白了什麼。
齊妙跟在羅子青身後進屋,給容昭郡主行禮。
容昭郡主笑著上前拉了她的手,嗔道,「你這沒良心的壞丫頭,這些日子都不來看我。」
齊妙微微一笑,「可不敢隨便來擾您的清靜。」
「不想我就是不想我,別尋借口,哼!」容昭撇嘴,拉著她和自己坐在一起。
齊妙笑著稱不敢。
「齊五,送去的蜜酒可還喝得慣?」羅子青問。
藍色的眸子清亮逼人。
「多謝十的盛情,還沒敢喝,留著等郡主前去一起喝。」齊妙說道。
「好,到時要是有空,我一定會去。」容昭笑著點頭,然後對羅子青解釋,「十斤,齊三爺和齊三請你去侯府做客呢,去不去?」
「真的嗎?去,當然去!」羅子青又驚又喜,忙點頭。
他還以為上回沈氏問姓氏沒回答讓她惱了。
不曾想她真的會請他去侯府做客。
「你呀也是一吃貨,這點倒隨了我。」容昭笑罵,但又很快將自己給罵了。
齊妙和羅子青都笑了。
屋子里氣氛融洽,暖意融融。
又說了幾句話,容昭對羅子青道,「十斤,你去廚房瞧瞧,讓他們多做幾道妙兒愛吃的菜,我和妙兒再嘮嘮。」
齊妙愛吃什麼,與她同行了幾日,羅子青略有了解。
但他知道姨母這只是一個借口,她一定要和齊五說些什麼。
極有可能和紀陌有關。
羅子青應了是之後離開。
林嬤嬤將屋子里其他的侍婢都屏退了,屋子里只有齊妙與容昭二人。
齊妙不由有些緊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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