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灶房的司徒嫣,先是大笑了一會兒,「沒想到兩個草包這麼容易上勾,還什麼足智多謀的大將軍、七皇子,也不過如此!」笑夠了這才開始準備滾元宵要用的食材,順便把之前已經準備好的食材都收了起來。重新拿出糯米、干果、芝麻以及糖。為了逗弄二人,她可是打算從備料開始教起。
君子遠庖廚,讓個皇子和位將軍進灶房是不可能了,司徒嫣只好將準備的東西拿進了堂屋,手把手的教了起來,剛開始的和餡制粉都很簡單,司徒嫣卻教的格外仔細認真,等到了滾元宵的時候,她只是隨意的指點兩句,就由著兩人折騰,而她自己則溜進灶房去準備午飯了。
端木玄試著滾了兩個,不是沾不上粉,就是噴灑水多了,粉粘在了一起。而穆奕就更慘了一些,連戳個陷料都要弄上很久。
二人忙了有一個多時辰,餓的頭暈眼花,累&}.{}的兩只手都抬不起來,可一個元宵都沒滾好。這時兩人才反應過來,他們是上了這小妮子的當了。
「子恆,沒想到這小妮子兵不血刃即將你我玩弄于股掌之間。早知她這般利害,還不如留在你府中,有人伺候來的舒服?」穆奕這會兒可全沒了剛開始的興志,肚子里饑腸轆轆,響聲都傳了出來。
「早和你說過了,你偏要來,你以為在這里蹭飯那麼容易啊?」端木玄雖然沒想到司徒嫣會想了這麼個法子折騰自己,可多少心里有了準備。倒不像穆奕那般沮喪,更何況是被自己喜歡的人戲弄,多少還有些小甜蜜在。
「墨風、墨雨。你們兩個也別光站著,去洗個手幫爺滾元宵!」端木玄也有些累了,將東西推給了墨風。
「少主,屬下對這個一竅不通!」墨風也沒做過,讓他拿刀拿劍不在話下,可是拿這些,他知道自己一定會丟人現眼。
「不通可以學。不會可以問啊?還不快點,今天要是做不出來,你們兩個就陪著你家主子一塊兒挨餓!」端木玄才不管墨風會不會呢。總之他現在是沒有辦法了。
「子恆,這小妮子不會連午飯都不給我們吧?」穆奕還真的擔心司徒嫣會真的讓他們餓著肚子回去。
「七皇子,不會的,屬下剛才去看過。司徒正在灶房里做飯呢!」墨雨倒是一臉的自信。就算少主做不出元宵,可司徒也不敢怠慢了少主。
墨風就沒這麼自信了,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中想的說了出來,「少主,屬下看要是您想吃午飯,怕是還得求求吳少爺,依司徒的性子。怕是這頓午飯少主要吃不上了?」
「為何?」端木玄本來听了墨雨的話還很高興,可是這會兒听著墨風話里有話又不僅有些不喜。
「少主。您看這元宵做成了以後就跟個蛋一樣,而做元宵需要來回滾動,這,……」墨風一邊說一邊看著端木玄的臉色,見少主越听臉越黑,這到了嘴邊的話也不敢宣之于口了。
「啊!我明白了,她這是讓我們滾蛋!」穆奕也听出墨風話里的意思,一拍額頭,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他們和著被人罵了還幫著罵人的敲鑼打鼓的宣傳呢。
「這小妮子可真不是一般的伶俐,子恆,人家都讓我們滾蛋了,難道我們還要賴著不走嗎?」。
「為什麼要走,爺今天這頓飯還就吃定了!」端木玄這會兒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氣自己被心愛的人耍了,更氣自己竟然連這點小伎倆都沒看出來,在司徒嫣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人。
「墨風,你去把吳謹請來!」
「是!」
吳謹這會兒正在和司徒嫣在灶房里商量著事情,听墨風來請,忙回了正房,看了一眼炕桌上面目全非的元宵,就知二人找他來的意思,忙將和小妹商量好的說詞拿了出來。
「二位大人再稍待一下,午飯馬上就好,只是家里吃食有限,沒什麼特別的好東西招待!請二位大人見諒!」
端木玄以為自己還要費番口舌才能吃到午飯,沒想吳謹一進門就把自己擔心的事兒給解決了,心底里不由得升起一種無力感,合著他們的一種一動,早就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吳謹也不再說別的,給二人重新上了茶,叫來栓子把炕桌上弄得不成樣子的元宵和家什都收拾了一下,就準備開飯了。
「子恆,我怎麼覺得好像從進門開始,我們一直在被算計著,這感覺真是不好?」
「怕是小兄弟見到我們時就已經布好了套兒,只等你我往里鑽了。而她卻站在外面看戲!」
「她這膽子可不小,我們一個皇子,一個將軍,竟然讓她一個小妮子,耍得團團轉,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這顏面何存,不行,等下非給她好看不可?」
「子楚,她就一鄉下丫頭你又何必與她一般見識!」端木玄見穆奕有些動氣,他可不願司徒嫣吃虧,忙幫著勸說。
「怎麼?這就護上了,可是人家卻不領你的情!?」穆奕也不是真的要教訓司徒嫣,只是氣不過,發發牢騷而已。
「她領不領情,我都要護,只盼她能看我一眼就好!」被穆奕這麼一激,端木玄反而不氣了,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聲,就見吳謹帶著栓子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粗茶淡飯,多有怠慢,請二位大人慢用!」說完吳謹就要帶著栓子退出,他還有事要和小妹商量,可端木玄非要拉著他坐陪,無奈只好留下,給栓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幫大。
栓子給墨風和墨雨安排到自己的屋里,這才進了灶房。司徒嫣將自己的想法和栓子說了。讓他趕緊去找陸明。
栓子略有猶豫,「大,您這樣會不會得罪了二位大人?」
「不會的。他們啞巴吃黃連有苦沒處說去,而且這事兒對兄長只好不壞,放心吧!」栓子得了肯定,就安心的出門去找陸明。
吃著飯的端木玄早就忘了剛才的不快,能吃到司徒嫣親手做的飯菜,而且還這般的豐盛,端著酒杯只顧著和吳謹套話。一頓飯倒也吃的其樂融融。穆奕也全沒了剛才的怒氣。多少對端木玄此舉感覺有些無奈,如今這人還沒進府就把這表弟吃的死死的,要是進了府。這往後國公府還不成了司徒府。可這些都還得等端木玄承了爵,想來還遠,他也只是胡思亂想而已。
等到準備回城時,端木玄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了。看著滿滿一馬車的回禮。司徒嫣甚至還將全屯的人都叫了來。說是七皇子和將軍帶了節禮來看望大家,看著跪成一片趕來謝恩的人,端木玄有種欲哭無淚的難堪,甚至墨風和墨雨遠遠的站著連頭都不敢抬。
司徒嫣拉著吳謹,還連連向他們道謝,「二位大人在這節下的還要巡視軍務,著實辛苦,又不忘給屬下們送來這麼些節禮。屬下僅代表全屯兵丁謝二位大人賞!謝皇上!」
這些東西,都是端木玄他們在滾元宵時。吳謹和司徒嫣商量好的。端木玄送來的禮本來只是些吃食,可如果被有心人拿來作些文章,反而會壞了吳謹的名聲,本來吳謹這官位就升的過快,早就惹人眼紅,平日里低調做人尚且不及,哪能這樣明目張膽的就收上官的禮。而且在司徒嫣心里,吳謹的名聲可比端木玄的命還重要呢。自然也就顧不得他們的面子了。
穆奕看著苦著一張臉的堂弟,和一臉得意的司徒嫣,笑得連馬都騎不住,差點兒從馬上翻了下來,要不是墨風眼急手快,這位皇子非得跌個狗啃泥不可。
端木玄這會兒是真的有些生氣,他做了這麼多,為什麼司徒嫣一點兒情都不領,可眼下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能說這禮不是送給他們的,只得硬著頭皮,對眾人揮了揮手,叫他們起來,又講了幾句場面話,就直接打馬回了邊城。
穆奕見沒戲可看,也跟著離開了。回到將軍府,穆奕坐在端木玄的書房,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兒,還是笑的連臉都抽筋了,墨風送茶進來時,穆奕更是指著墨風的鼻子笑,氣的端木玄直接罰墨風和墨雨去後院扎馬步,不等他氣消不準起。
二人苦著臉去了後院,這忙了一天,又是裝哭,又是滾元宵的,回來還要受罰,可這是少主的命令,兩人哪敢有怨言,只得認命,可是兩人卻沒有怪司徒嫣,倒是對她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如此機敏聰慧的女子,如果做他們的少主正好。
如果讓司徒嫣知道,一定覺得兩人罰的太經,一定罰兩人來個極限測試,累得他們不會思考那才能甘心。
「子恆,司徒的聰慧決不在你我之下,往後的日子可有你受的了。可是我倒是有些羨慕于你,這樣的日子至少有個盼頭,過的有了些滋味!哪像我,整日里渾渾噩噩不知所謂!」穆奕的感慨也只有端木玄能懂,他們都是出身名門,從小就被人吹捧著長大,可身邊又有多少真心實意之人,哪個女子不是為了娘家能有個靠山才對他們投懷送抱。
既便是有動了真情的女子,可都不是他們所鐘愛之人,而像司徒嫣這樣,不畏權貴,即便是拒禮,都婉拒的你挑不出錯來,讓你是即得了名聲,又全了禮數。你就是想刁難都不知如何下手,此等聰慧的女子,叫他們如何能不動心。如果真能得此女子愛慕,那才是他們的福氣。
看著穆奕一臉動心的樣子,端木玄沒來由得心焦,「子楚,我們可說好了,嫣兒是我的!」
「怎麼?不叫小兄弟了,這麼快就改口了!」穆奕心里有些失落,可卻並不明顯,畢竟此時的司徒嫣還太小,給他的感覺沒有那麼強烈。
「再不改口,怕你這色中厲鬼就要纏上來了!」
「看你小氣的,如今她年紀還小,你就不怕嚇著她?」
「你覺得我能嚇著她嗎?她不嚇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一提起與司徒嫣見面的這幾次,好像每次都是他吃虧,端木玄又覺得很氣餒。
「對,對!哈,哈,哈!你還真嚇不到她。我記得你和我說過,當初與她相遇時,她的那條狗不是還受了傷嗎?而且你也親自去追查過,雖然不敢認定,可據時辰推算,那些人確是死于她之手,那她這一身的功夫一定不比墨風差,她只不過離開仲賢三年,不應該變化如此之大?難道你不起疑?」不只是穆奕有此懷疑,端木玄早就懷疑了,自然也已派出人去查證,可畢竟離京城太遠,尚無回報。
「是啊?可是手下的還沒回報,如今我們只能等了!」
「而且,之前你我可是早就派人去查過,雖說當時只是查找行蹤,可多少對她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我想如今再查也不過是和之前一樣,怕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如此說來,她的身上的確有些事無法解釋?子恆,我看你還是多留些心,這事兒急不得!」
「無論她是人是神,或是妖是鬼,我端木玄非她不要!」
「無藥可救!」穆奕只給出了四個字,他的堂弟已經被這個女人迷的神智不清,連理智都沒有了。而且如今這個女人還未長大,不知長大後是傾國還是禍國殃民亦由未可知?
「嫣兒就是我的良藥,沒了她我才是生不如死!」端木玄毫不避諱對司徒嫣的愛,甚至他就是在告訴穆奕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可不想在兄弟和女人之間做什麼選擇。
「完了,端木玄,你完了!我看你是中了蠱毒,這毒還是世間劇毒!無藥可解了!」
「我心甘情願中此情毒,無需解藥!」
「行,大情種!大情聖!我算是服了!你放心,我一定不和你爭!」穆奕頓了一下,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認真的看著端木玄,「表弟,如果你真能娶到司徒,我祝你們幸福!至少我們兄弟有一人能得到心愛之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子楚,多謝!」端木玄明白,穆奕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娶到心愛的女子為妻,因為他的妻子只能是皇後的棋子,就算是以後太子倒台,穆奕當了皇帝,他的皇後也只能是助其皇位屹立不倒之權貴之後。
身份有時就是枷鎖,是囚禁他們的牢籠,也只有他們自己才能明白,他們有多羨慕司徒嫣可以活的如此瀟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