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和端木玄拿著求取的簽文,去找悟明禪師解簽。
「端木施主求得51簽,上簽子宮,‘夏日炎天日最長,人人翻熱悶非常;天地也解知人意,薰風拂拂自然涼。’此卦意指進退莫疑,自有佳期。營謀用麼,不須妄為。施主凡做事,但求堅定不移就好。」
「多謝大師!」其實說是解簽,悟明禪師也不過是給了個提示而已。對所求之事也不會多加言明。
「司徒施主求得81簽,上簽未宮,‘梧桐葉落秋將暮,行客歸程去似雲;謝得天公高著力,順風船載寶珍歸。’此卦意指心中取事,天心從之。營謀用事,盡可施為。二位施主雖簽意不同,則意所解之卻相同,二位做事但求無愧于心即好!」
司徒嫣沒想到,她與端木玄的簽意竟然一樣,而且正是兩人剛剛所言,不由得懷疑,「難道這明明之中真有天意不~成?」心中存了疑惑,就多看了端木玄一眼。
「哈哈哈,小兄弟,這回連菩薩都覺得你我有緣!」這一簽雖令司徒嫣困惑,可卻令端木玄高興不已。沒有此簽時,他就已認定司徒嫣是他今生命定之人,如今有了此簽使其更加堅定而已。
「司徒施主,了空還要安排一下寺中雜事,不如施主用過齋飯,再去月牙泉邊觀賞一番,那里鐘靈毓秀,倒是個觀景的好去處?」悟明禪師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司徒嫣是真的看不清猜不透。而她也是真的不願在這屋里久留。她對這個老和尚打從心底里有些犯怵,自然願意先離開。而且這會兒午時都要過了,她早就餓了。就先和端木玄一起去用了齋飯。
吃過飯司徒嫣起身正準備離開。就听端木玄緊跟了上來,「小兄弟,獨樂不如眾樂,為兄願陪同前往!」
「好!」司徒嫣這會兒還在想著悟明禪師的話,倒也不在意有人同行,更何況這人也不是說不行就不跟著的主兒。
「月牙泉」,因彎如新月而得名。泉內生長有鐵背魚、七星草。專醫疑難雜癥,傳說食之可長生不老,故又有「藥泉」之稱。泉南岸有茂密的蘆葦。四周被流沙環抱,雖遇強風而泉不為沙所掩蓋。相傳因「泉映月而無塵,更有甚者亙古沙不填泉,泉不涸竭!」而成為奇觀。
司徒嫣看著眼前的月牙泉。听著端木玄的介紹。竟有種獨游沙漠綠洲之感,對這種大自然的恩慧,倒起了絲敬畏之心,輕輕的舀了一口泉水飲下,全無泥沙的氣味,竟然透著股絲絲的甘甜。
「子恆兄嘗嘗看,這泉水倒是甜的很!」
「好!」端木玄並不是第一次喝這泉水,可小兄弟幫他舀的。他喝起來特別的甜。
「小兄弟,世人都向往能長生不老。如今你我喝了這泉水,雖然不能長生,可至少會少些病痛吧!」
「長生有何好?人只有經歷過生死,才會惜生命之珍貴,我不求長生,只求活著的時候能開心就好!」
「小兄弟見識總是這般與眾不同!倒令我汗顏!」端木玄本就已經對司徒嫣著迷,更別說她的一言一行都與他如此相近,對她的迷戀更是日漸深厚。
兩人也沒再聊別的,倒是安靜了下來,只在泉邊靜靜的看著風景。春日的陽光暖暖的灑在身上,微微的輕風拂地面頰,一切都如此美好,令人心曠神怡,司徒嫣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楮,靜靜的體會著周邊的一切。
這一切就像她剛才求的一樣,「歲月靜好!」如果每天都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她此生也就再無遺憾了。
端木玄這會兒哪還有心思觀賞風景,他覺得小兄弟比起這兒的風景還要美上三分。令他看的如痴如醉,甚至有幾近痴迷。
墨風和墨雨遠遠的跟著,看著少主和司徒嫣站在一起,不由得想起了玉皇大帝坐下的金童玉女,「墨風,你看司徒會不會成為少主?」
「會!」墨風的回答非常肯定,也許放在幾個月前他還不會如此堅定,可是經過這些日子,看著少主的轉變,他已經確信,少主非司徒不娶。
「可老主子能答應嗎?」。墨雨有著自己的擔心。
「你覺得以少主的脾氣,會在乎老主子答應或不答應?」墨風也不是沒有這方面的擔心,可他太了解少主的脾性了,決不會因為老主子的反對而改變心意的。
「這倒也是,這些年想親近少主的名門閨秀不知有多少,可我看那些女人都不如司徒,根本配不上少主!」
「少主的眼光何時錯過,只是司徒想成為少主,這條路怕是不好走啊?」
「咱們倆擱這兒操的哪門子心,安心護好少主就好!」
兩人的話自然並沒有傳到司徒嫣這里,難得端木玄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沒來吵她,賞了會兒風景,就有小沙尼來請他們。二人回到悟明禪師的禪房,就見了空師傅已經帶著幾個僧人等在那里。
「見過大師!」司徒嫣先給悟明行禮,又與了空相互見禮。
「悟明大師,路途尚遠,信女不便久留,就先和了空大師離開了。多謝您的饋贈!」司徒嫣雙手舉著心經,行了謝禮,並封了一百兩做為香油錢交給了悟明禪師,這才和端木玄打了聲招呼,跟著了空三人一起出了禪房。
端木玄沒想到司徒嫣一出手就是一百兩,看她平日里穿的都是些粗麻布的衣裳,卻不想會有如此積畜。他倒是忘記了吳謹可是接了皇上一千兩的賞賜,而這些銀錢如今全在司徒嫣的身上。當然司徒嫣是不會動用這些銀錢的,反正她也不缺錢。
人還沒有出寺。就听見後面傳來端木玄的喊聲,「小兄弟,請留步!」
司徒嫣停下轉身。望向追出來的端木玄,「不知子恆兄有何賜教?」
「小兄弟回去路途遙遠,為兄願護送一程。」端木玄只是不舍得和司徒嫣分開。
「子恆兄不必如此費心,有了空大師和幾位師傅在,我斷不會有事兒,而且將軍與家兄身份有別,來往不易過甚。好意心領,告辭!」司徒嫣哪里肯讓他送,不管那老和尚剛剛意有所指為何。這人她都不願相交。
端木玄早料到司徒嫣會推拒,回身給墨雨打了個手勢,讓其遠遠的保護著。
一路上倒很太平,墨雨遠遠的跟著。司徒嫣也沒在意。只當沒有看到。總算在天黑前趕回軍屯。見墨雨沒有跟著進屯,她就沒有讓雪狼去送客。
了空和吳謹自然相互介紹攀談了一番,而司徒嫣一早就讓栓子將東廂客房整理了出來,給三位師傅居住。
用過晚飯,由栓子照顧著三位師傅先去休息,司徒嫣則和吳謹商量起清明祭祀的事兒,「悟明大師已久不出寺,如今了空大師能來。已是不易!」
「是啊!嫣兒,此番辛苦了。路上可還太平?」吳謹也知得道高僧不好請。
「一切安好,只是在雷音寺時,見到了子恆!」對于見到端木玄的事兒,司徒嫣不想瞞著吳謹,怕哪天被那個大嘴巴給說漏了,吳謹又要誤會。
「嫣兒,他與我們身份有別,來往不易過甚!」吳謹听說端木玄也去了雷音寺,當真起了疑心。
「我明白,只是偶然遇到,隨便聊了兩句!」司徒嫣的態度讓吳謹心內稍安,如果小妹起了別樣的心思,最後痛苦的只能是小妹,他可不願司徒家的大去給人當妾侍。幸好小妹根本沒將此人放在心上。兩人又商量了多半宿這才歇下。
端木玄回了將軍房,急步進了書房,將藏于袖中的兩張簽文取了出來,一張是他自己的,一張是司徒嫣的,他晚司徒嫣一步從悟明禪師那里出來,就是為了向禪師要這簽文,並求悟明為司徒嫣點上長壽燈為其祈福。
將簽文翼翼的放進了一個匣子內,這匣子里裝著司徒嫣給的便條和湯譜,端木玄看著幾樣東西,內心蕩著陣陣暖意。
墨風看著這樣的少主,想到白天時和墨雨兩人說過的話,不免為少主擔心,「少主,恕屬下冒犯,您是否有意娶司徒為嫡妻?」
「那是自然,嫣兒這樣的女子當然只能娶回家為妻。」
「可是司徒的出身,怕是老主子那里不好交待。而且就算老主子不查不理,可國公,怕這關也過不去?」
「我端木玄此生非司徒嫣不娶,如果母親她還想抱孫子,不同意也得同意。而且這事兒不急,嫣兒才10歲,等她15歲時,吳謹總不會還只是個隊率,我自會為他安排的!」
「只怕少主的好意,吳少爺和司徒不會接受的?」
「有些事兒我們暗中進行就好,自是不會叫他二人發現。這對兄妹不僅長的有幾分相似,脾氣秉性更是像的很!」
「屬下倒認為,司徒和少主的脾氣更像,一樣的固執!」
墨風的話讓端木玄不僅仔細的回想起和司徒嫣交往的點點滴滴,「是啊!小兄弟的性格與我還真的很是相似,也不知是好還是壞?」端木玄很了解自己,也知道這樣性子的人最是不听人勸,認定的事情輕易不會動搖,如今她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別說娶其為妻,怕是想與其交好都難。不由得升起一股無力感,嘆了口氣,靠坐在了椅子上。
墨風見少主陷入沉思,就默默的退到了書房外。月正當空,墨雨才回來,少不得端木玄一通盤問。
第二天司徒嫣按照了空大師的吩咐準備著法會所用之物,吳謹趁著早上操守的空兒,將請了空大師為亡人超度的事兒和軍戶們都說了,喜得這些人當時就有給吳謹跪下的。事情當然是按照司徒嫣所想的發展著。
清明這天,吳謹帶人先在墓碑前搭起供桌,擺上三牲祭品、香爐、燈燭,這才請了空大師三人帶著所有軍戶一起敬告天地神明,再詠誦往生咒,一直忙到午時才算功德圓滿。
而軍戶們連著家眷一起都虔誠跪拜于佛前,能得此機會為亡人做場法會,眾人對吳謹自是萬分感恩。司徒嫣也跪在一邊,冷眼旁觀,從這些人看吳謹的眼神中即已看出端倪,這場法會的效果已然達到,久未展露的笑容,這才掛在嘴邊。
回到家,司徒嫣早將準備好的齋飯端上,吳謹陪著了空大師三人一起用飯,「吳施主此番為雪災受難之人超度,此番功德,由勝築浮屠七級!」
「軍戶們常年在戰場上廝殺,多有損傷,如今應劫遇天災,皆因殺戮太重所至,我此番只求能為其化解身上之戾氣,也不過是略盡人事而已!」吳謹這話確是由感而發,這次雪災就連父親吳德也遭此難,追其原因,多是因為當初害了母親才會得此報應。
「善哉!善哉!施主仁善,家師出門時特意叮囑,請施主多勸勸司徒施主,早日放下心中仇恨,亦能早月兌苦海!」
「舍妹並未提到此事,是不是悟明禪師看出了什麼,大師不妨明言,給在下指點一二?」
「這,因家師只提了這麼一句,小僧只知家師贈予司徒施主一本心經,其它的不甚了解。吳施主即是司徒施主的兄長,不如和司徒施主好好談談!」
「一切果報,在下願一力承擔,求大師多為舍妹祝禱,免其一身罪孽!」
「家師已受人之托,為司徒施主燃點長壽燈,吳施主盡可安心!」
吳謹听這話先是一楞,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何人為小妹點燈,等冷靜下來,即想到,此人定是端木玄,這人能如此待小妹,他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煩憂。
吳謹與了空大師又論了一的禪,第二天一早,栓子趕著車送了空三人回了雷音寺。
清明祭祀這天,端木玄本來也是要來軍屯的,可人還沒出將軍府,就讓郡守請了去,只得歇了一會佳人的心思。其實就算他去,怕是司徒嫣也會躲著他,畢竟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這時的兩人看上去不過是段孽緣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