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臨近的這些日子,司徒嫣留在了京城的家中,照顧著應考的司徒謹和李家四兄弟。但也沒耽誤河陽縣城莊子的修建進度。
這天離春闈開考還有一天,司徒府和往常一樣寧靜,並沒見緊張的氣氛。早上司徒嫣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吃。
「小五,這些日子倒累得你,一個人里外的忙活!」李大郎坐在飯桌邊,看著一桌吃食,心里是即感動又緊張,就怕自己考不好,白瞎了小妹的一片心意。
「大哥說的哪里話,能給自己的親人洗手作羹湯,那是我的福氣!我可沒覺著累!大哥不要放在心上!」
「小五,俺就怕俺考不好!」二郎和大郎想的一樣,只是他性子直,想什麼就說什麼。
「考得上童生也罷,取得了秀才也罷,都只是名頭而已。我們家又不缺更賦銀,哥哥們都別放在心上!」司徒嫣一臉的輕松。在她看來,司徒謹是一定能考過的,而李三郎和李四郎也許能過,但李大郎和李二郎也許只能有個童生的身份。其實就算這次不過,大不了以後再考,反正司徒嫣也不差這些銀錢。
「嫣兒說的對,四位兄弟不用緊張,這院試並不難,只要將公孫先生所授靈活運用即可,一定沒有問題的!」司徒謹是一臉的輕松,他在前朝就已是個秀才,對這樣的院試並不陌生。而如今又得拜帝師,再怎麼難的題目。也不放在眼里。
「兄長這是胸有成竹嘍!」司徒嫣看著司徒謹,打趣了起來。
「只是不緊張而已,成竹于胸倒也談不上!」司徒謹笑看著這個機靈的。心里多少有些遺憾,如果身為男兒之身,他一定能金榜題名。
司徒謹惋惜的眼神,在司徒嫣眼里根本算不得什麼,她可是以身為女兒身而自豪。
三郎一直靜靜的坐在一邊,他多少也有些應考前的緊張,可並不擔心自己會落榜。至從見過端木玄以後。他更多的是有些迷惘。小妹的親大哥,將來定是要入朝為官的,而且他看的出。司徒謹學識淵博,又和七皇子關系親密,將來也許能當上定國的丞相。「那他呢?他能幫到小妹什麼?」越想越想不通,這些日子反而話都少了起來。
司徒嫣也注意到了李三郎的異常。只是她並沒有開解一二。畢竟人成長都需要一個過程,不只是成功的過程,最主要的還是失敗的經驗。而李三郎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經驗。畢竟司徒嫣很看好李三郎,覺得他有大將之才。
用過早飯,幾位兄長都回了自己的屋子用功,司徒嫣叫來李有柱和吳過,
「吳管事,前幾日。庶表少爺是否又鬧上府門了?」
「回大的話,庶表少爺上門是為多要些月例!奴才沒給。而是將人攆跑了!」大和大少爺剛回府那陣,就因為這樣的事懲罰過李總管,至今令他記憶由新,萬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打發了就好,你記得應該給的,到了日子就發下去,不應該給的,一毛都沒有!」依著司徒嫣的性子,早將那二人給發賣了,或是遺棄了,怎麼也不會白養兩只貪狼。可司徒謹不肯,她也只好當作沒有這二人,所謂眼不見為淨。
「前幾日已經為嫡表少爺贖了身,這些日子禮表少爺可有什麼動靜?」司徒禮的事,早在過了年,司徒謹就按司徒嫣的意思給辦了,如今司徒禮也有了良籍身份。
「嫡表少爺這些日子,日夜苦讀,連屋門都很少出!」吳過早就得令,暗中觀察著嫡表少爺。
「總悶在屋子里也不好,一早一晚的還是要勸著嫡表少爺到院子里走走!這事兒就交給你親自去辦!」司徒嫣將府內的事又吩咐一番,這才一揮手讓吳過先退了出去。
「李總管,前些日子我讓你找尋的孤兒,可有眉目了?」
「回大話,找是找到了一些,可看著沒幾個是機靈的!」司徒嫣一心要組建自己的軍隊,只是她要的人是打算從小進行培養。
「沒了父母親人,而淪落街頭而不被餓死的,沒有點兒本事,也不會活到今天了。並不是他們不機靈,只是他們對你還不夠放心!」對于這些孩子的戒心,和對陌生人裝傻充愣,司徒嫣多少能夠理解。
「記得,將人都安置妥當,需要用錢的地方,直接從我這里支取就好,不要動到外院的賬銀!讓栓子按照我寫的課本,每天去給他們授課!」司徒嫣在京城的平民坊區又添置了一個一進的小院,專門安置這些孤兒。還特別安排了栓子交他們讀書識字打拳。
「請大放心,不知大何時去見這些孩子?」
「時機未到,這些日子我也忙的很,等春闈過後再議!」見李有柱沒有其它的事,這才讓他退下。
「暗夜,河陽縣那邊可有消息?」司徒嫣一邊低頭寫著東西,一邊問話。暗夜這才從書房的屏風後走了出來。
「主子,河陽縣那邊一切正常,雖然也有些好事的,去打听過,但暗風他們應付的很好,並沒引人懷疑!」
「為上,記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做事要干淨,別留下什麼把柄!」
「是,屬下記住了!」暗夜見司徒嫣又開始凝神寫字,這才行禮退下。
一切都在按照司徒嫣的計劃進行著,唯一讓她有些心緒不寧的就是厚著臉皮找上門來的端木玄。
「不知今天又刮的什麼風,把京城第一浪子給吹到我們司徒府來了?」司徒嫣坐在書房里,一邊喝茶。一邊打趣端木玄,這人也不知在想什麼,每天一過午時。必到她府上報到,比報時鳥還準時。
「還不是嫣兒親手烹的花茶,香飄四溢,連深居國公府的我,都會聞香而動,不請自來!」端木玄倒很會自嘲,反正他就是厚臉皮。不管司徒嫣說什麼,他都當甜言蜜語來听。
「既然玄哥如此清閑,不如和兄長一道兒應考。在春闈上展露頭腳?」
「我又不想當官,又不想上朝議政,還是免了吧!最好皇上一輩子都別想起我,讓我偷得浮生半日閑。做一只閑雲野鶴那才自在!」端木玄說的就是他所想的。如果可以,他是寧當俠士,也不願繼承國公府的身世家業。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有多少人羨慕著世子爺的家境呢!」
「嫣兒可會羨慕?」
「我寧當白丁平民,也不願進那深府大宅,囚困一生!」司徒嫣一向野慣了,哪里會願意天天守著規矩過日子。
「嗨!嫣兒都不願,自然也知我心中之苦!」對這樣的司徒嫣,端木玄感覺很是無奈。他也不願束縛司徒嫣,可他的身份不是他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如果讓他在司徒嫣和國公府兩者間做一選擇。他雖然現在仍拿不定注意,可至少他知道自己絕不會放手,讓司徒嫣離開。
對于這些,司徒嫣自然明白,可她習慣性的裝傻充愣,反正事情還沒找上頭,她是得過且過,能避一時是一時吧!
端木玄纏著司徒嫣硬是在司徒府呆了一,用過晚飯才回家。李家四兄弟因要在河南縣應考,所以過了午,四人就趕著驢車先回了河南縣城的司徒府。司徒嫣不放心,還特意讓暗夜護送,並附上親筆信,叮囑丁管家和丁嬸,讓他們這些日子全力照顧李家四兄弟。
送走了四人,兄妹兩個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嫣兒,子恆的心意,就算為兄不說,你也能明白!你心中有何想法,不妨和為兄直說!」
「兄長不用為我們擔心,我的路我自己走,我的人生我自己定,我雖不信命,但也不會做逆天之事,一切順其自然吧!」司徒嫣不願和司徒謹討論情感之事,畢竟在她看來,那是十年後才會考慮的,現在就為那麼遠的事著急犯不上。而且她還是個魂穿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穿回去了。
「也罷,嫣兒如今年紀尚小,倒也不急,可等春闈過後,上門求親議親的必定不少?」
「兄長只管將人打發了就是,我的夫君,我自己會選,用不著這些人瞎操心!」司徒謹深知小妹的性子,雖然他不喜小妹拋頭露面,可也知這些求上門的,多半也不是真心求取,打發了也好。
「嫣兒,李家兄弟那邊,你可有安排?」
「兄長放心,都安排妥當了!」
「我這里不用擔心,不如這些日子你先回河南縣城吧?」
「李家哥哥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可能照顧他們一輩子。而且我不在,也許對他們來說更好!至少不會那麼緊張!」其實司徒嫣並沒有說真話,她是想讓四人獨當一面,可也是因為她自己情緒有些緊張,怕影響了四人的發揮,這才沒有回河南縣城,而留在司徒謹身邊。至少司徒謹不會因為她的緊張,而受影響。
「也好!這些日子我看禮表弟也勤奮的很,想來也有應考的打算!」
「禮表哥還早,再等上三年也不遲!」司徒謹也是這個意思,兩人又聊了會鋪面上的事,這才各自回房休息。
而回到河南縣城的李家四兄弟,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落,原以為小妹會同他們一起回來的。
「大哥,要是小五能和我們一道兒回來就好了!」四郎性子軟弱,所以最希望小妹能陪在身邊。
「小五整日里忙著鋪面上的事,還要照顧司徒兄弟,哪里能得空!再說,你看看這些,小五連明天應考的東西都為俺們準備妥當了,小四只管放心去考就是了!」李大郎雖然也有遺憾,可他看的出,小妹沒有陪他們回來,並不全是因為司徒謹。
三郎最了解司徒嫣,所以也跟著點頭,「是啊!小四,放心考吧,我們跟著公孫先生學了這些日子,就連縣學里的夫子都夸下海口,說俺們這一榜必中,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嗯!」四郎心里雖然明白,可嘴上也只是應了一聲而已。
「四位少爺,屋子早已收拾妥當,您看是不是先用過晚飯再歇息?」
「丁總管有勞!」李三郎早已習慣被人稱呼為少爺,倒是李大郎還有些不自在,扭捏了一番,這才去用膳。
晚飯後,李家四兄弟習慣聚在一起讀書,丁嬸帶著林桃端著姜茶走了進來,「四位少爺,大叮囑再三,讓四位少爺睡前喝上一碗姜茶!」
「好!」四人早就見過丁嬸兒,倒是沒見過林桃。而林桃沒想到,司徒府上一下子竟然多了四位少爺,紅著臉低著頭,連看一眼四人都不敢。
對于林桃的反應,丁嬸兒都看在眼里,這也是大的吩咐,如果林桃有什麼不安分,第一時間就要將人打發了。好在這林桃倒也是知理之人,放下茶就退了出去。
「多謝丁嬸兒!」三郎將空碗放在托盤上,道了聲謝。剛才林桃的反應他也看到了,他心中早就已經有人了,對于這樣的女子,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不只是三郎,連大郎早過了議親的年紀,都為對林桃有絲豪的動心。
丁嬸兒托著空碗退出書房,「林桃啊,你別看這李家四位少爺是布衣出身,可都是有學問之人,俺當家的說了,這四人將來也是有大出息的!」這些日子和林桃相處下來,丁嬸兒對這個可憐的女子也有了些好感,想著如果真能成就一段良緣,也算是積福積德之事。可也知這些事如果沒有大的意思,她也不能多說,所以點到即止。
林桃也有些動心,畢竟她年紀也不小了,特別是那李大郎,論年紀論長相,都比那農家漢子不知強上多少,可是她如今只是個奴才,又哪里敢真存了非分之想,雖有動心,可也很快就斂了心神,安心照顧起了四人。
司徒嫣雖然人不在河南縣城,但多少也料到了這些,她之所以當初會安排林桃在司徒府,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是眼下時機未到。
第二天天還沒亮,司徒嫣就起來為兄長打點,今兒是縣試第一天。河南縣城司徒府和往常一樣,李家四兄弟起來後先打了會兒拳,這才吃了早飯去應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