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李四郎被人打傷,司徒嫣一早就出府去藥鋪看望,過了午時這才和端木玄一起回到靖王府,可人還沒等進正院上房給靖王妃請安,就听到屋內傳出編排她事非的聲音。
端木玄心里有氣,未等通傳即推門而入,「大嫂今兒倒是殷勤,這才過午就來上房給母親請安了。怎的往日未見你如此殷勤?」這向靖王妃搬弄是非的,正是端木玄庶兄端木忠義的妻子,他的大嫂周媚兒。
這周媚兒成日里派眼線盯著端木玄的院子,只等著司徒嫣做出些什麼出格的事,只可惜她派出的眼線無法進得端木玄的院子,今兒難得讓她逮到機會,司徒嫣一早即出府,卻過了午時仍未回。這才未等到晚上請安時分,即跑到正院上房靖王妃面前,編排司徒嫣的事非。
「三弟這是說的哪里話,大嫂這也是關心三弟妹不是!」說話的是端木玄的二嫂方華,之=.==前因她幫著司徒嫣,卻沒撈到好處,這才轉向去幫著周媚兒說話。
「二嫂今兒倒是處處維護大嫂,我怎不知你們什麼時候如此親厚了?」端木玄這也是在提醒母親,這二人沒安什麼好心,是故意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引其對妻子司徒嫣的不滿。
司徒嫣晚了兩步這才進了上房屋門,「兒媳給母親請安!幸得母親早上承允兒媳出門,昨兒司徒府的管家傳信來說鋪面里出了些事情,好在兒媳趕到時。兄長身邊的長隨和管家都已處置妥當,倒是沒有兒媳出面的機會!」司徒嫣這話就是在告訴周媚兒和方華,她出門是得靖王妃允許的。而且鋪面里的事情沒用她出手。即已處置妥當。即沒失了身份,又沒犯了府規。而至于李四郎受傷住在藥鋪里的事情,自然是要隱瞞的。
靖王妃雖知司徒府善于經商,可對其擁有多少的鋪面卻不清楚,所以司徒嫣的話也並未引起靖王妃的疑惑。
「嗯,府上沒出什麼大差錯就好!語兒那孩子也是初掌家持業,怕是沒有你這般機警。她即是玄兒的師妹,如今又成了你大嫂,多幫襯些也是應該的!」靖王妃這麼說。就是告訴兩個庶出的兒媳,她雖然不喜歡司徒嫣,可也由不得這二人編排。
司徒嫣軀身行禮,應了聲「是!」就退到了一旁。她要說的也說了。不該她說的。她也懶得動嘴。
周媚兒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著靖王妃不斷掩口打著呵欠,這到嘴邊的話,只得又咽了回去。而方華比起大嫂,更是早一步即起身請安告退。
端木玄自然是和司徒嫣一起,先扶著母親回了自己屋子,這才挽著司徒嫣的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嫣兒,又讓你受委屈了!」端木玄滿心的愧疚。這才入府不過四五日,司徒嫣受的妥屈只怕比之前十五年所受的還多。
「母親又沒說什麼。至于那二人,于我不過是跳梁小丑,在那里唱獨角戲罷了,我都不在意,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司徒嫣一臉的淡然,這樣大肚的女子,又怎能讓端木玄不愛到骨子里。
「嫣兒,我們不日就要離京,與母親相處的時日甚短。可這二人每日守在府中,如果真要挑撥你與母親的關系,長此以往下去,只怕總會成為你與母親間的滯礙!」端木玄有著自己的擔心。
「她們雖言語刻薄,可並沒有真的做出什麼傷害我的事,再看看吧!我們也不是明天就離開了!」司徒嫣是真的沒把這二人當回事,想到自己和端木玄不日就要離開,靖王爺和靖王妃還得指著庶出的兒子兒媳照顧,總不好真的將這些人都攆了出去。
「也罷,我會叫鐵血衛暗中多盯著她們的,但願她們有自知之明,別做出什麼傷害嫣兒的事,不然我定叫她們以命相抵!」
「哪有那般嚴重,她們總歸是你兄長的妻子,是你的家人!」如果沒有司徒嫣,端木玄也從不把這些人當回事,可自己委屈些不要緊,總不能讓自己所愛的人跟著自己受委屈。
司徒嫣的寬容並沒有得到王府中這些人的體諒和善意,第二天她向靖王妃請了安,仍堅持出府去藥鋪看李四郎,畢竟李四郎雖沒有生命之憂,可傷勢仍過重,身體也有了殘疾。
為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司徒嫣並沒有從藥鋪的前門進去,而是走了後院的角門,只是她剛給李四郎看了診,就見暗夜敲門求見。
「主子,王府中有人來藥鋪里抓藥,掌櫃的不敢做主,想請主子示下!」司徒嫣正在給李四郎煎藥,覺得王府來人,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可暗夜卻跑進後院請示,這倒引起了她的注意。
「來的是什麼人?」
「是王府大少爺院里的一個小廝,屬下並不認得,是赤雨侍衛告訴屬下的!」暗夜對于王府的事情,自然沒有赤雨清楚。
「抓的什麼藥?」
「只抓了一味藥‘雷公藤’。」這雷公藤在郎中的眼中主治麻風、類風濕、肺結核等病癥,可郎中也知其含有巨毒。而司徒嫣還知道它有著另一個功能,如成年男子每天服食,連用14天,即可導致精子減少,連用60天則可殺死大部分精子,是名副其實的斷子絕孫藥。
「我知道了,轉告掌櫃的只管給他就是。告訴赤雨讓她緊盯著來人,我煎了藥就會回王府!」司徒嫣雖心里存了疑,可這藥雖是毒藥,卻也可以醫人,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不能一概而論。
看著李四郎服了藥,司徒嫣這才坐著馬車回了王府,人才進院就見赤雨緊跟著走了進來。
「少夫人,買藥的是大少爺身邊的長隨旺丁。可藥卻不是大少爺吩咐買的,屬下一直暗中跟著,旺丁將藥交給了丁姨娘身邊的翠竹!」話不用說盡司徒嫣即已明了。這藥是丁姨娘買的,可用來做什麼,赤雨也不得而知。因著丁姨娘只是吩咐人買,卻並未馬上使用。如果她現在就到靖王妃那里將事情拆穿,只怕不但無法拿到罪證,還會打草驚蛇,引得靖王爺和靖王妃不快。以為是她蓄意構陷,引得闔府不睦。
「赤雨,派人盯著。我倒要看看她打算如何用那些雷公藤?」
「少夫人,那藥真有巨毒!」
「可醫人亦可害人,只看是什麼人在用!」司徒嫣看了一眼赤雨,見她跟著點頭。就知其心中已明白。她只要安心等著就是了。
她是安然的坐在房中等著消息。丁姨娘那里可就沒有那般悠然了,手上有了害人的毒藥,心里有著對司徒嫣和端木玄的敵意,她又怎能坐得住。還未到晚飯時間,即由端木忠義的妻子周媚兒相陪,提著滿是點心的食盒,來到司徒嫣的院子外。
「赤雨侍衛,世子妃可是還在小憩。姨娘听聞世子妃手巧的很,想著能給畫幾張新奇的花樣子。您看可不可以通傳一聲?」沒有司徒嫣和端木玄的命令,別說是丁姨娘和周媚兒,就算是靖王爺也未必能進得了這院子。
「少夫人剛起,屬下這就去請示,請大少夫人和丁姨娘稍等!」赤雨轉身前有意無意的掃了丁姨娘手上的食盒一眼,嚇得兩人差點兒沒把食盒給丟了。
「今兒這是吹的什麼風,丁姨娘竟然和大嫂一起過來,快里面請!」司徒嫣倒比以往還熱情,而是親自出門來迎接。
「世子妃貴人事多,要是沒有要緊的事,我這當大嫂的可不敢登你的院門!」姨娘在靖王府的地位只怕連司徒嫣身邊的侍衛都不如,所以雖是由兒媳陪著來的,可卻除了行禮,連跟司徒嫣多說幾句話都不敢。
司徒嫣淡笑一下,回了禮這才請二人進屋就坐。「剛听赤雨來報,說是丁姨娘看中了我畫的花樣子,剛巧我正閑著,順手畫了幾副,如果丁姨娘喜歡,只管拿去就是!」
「賤妾倒是個有福的,沒想到如此趕巧,可也不能白要了世子妃的花樣子不是,可巧我今兒得了個好方子,做了些可口的點心,想著請世子妃嘗嘗,就順便帶來些,還請世子妃不要嫌禮薄!」
「丁姨娘這是說哪兒的話,我才進府就听說丁姨娘做的一手好飯菜,我雖未嘗到,可如今能得這幾樣精點也歡喜的很呢!」丁姨娘緊盯著司徒嫣的雙眼,想看出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只是可惜,以她的眼光又哪里能猜得出司徒嫣的心思。
「只是,我午睡後方進了些點心,這會兒倒還不餓,不如等世子爺回來,再一起品嘗!」司徒嫣這話倒正中丁姨娘的下懷,她這點心本就不是為著司徒嫣準備的,她真正想害的只有端木玄這個靖王府的嫡子。
見司徒嫣收了點心,周媚兒臉上的笑容也真了幾分,可見此事只怕這周媚兒也是知情人。比起緊盯著司徒嫣的丁姨娘和周媚兒,司徒嫣早把這二人的小把戲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上。
送走了沒安好心又殷勤備至的這對婆媳,司徒嫣這才將食盒中的點心拿了出來,仔細的聞了聞,甚至還取了一小塊嘗了嘗,「少夫人,您這是做什麼,這東西有毒!」赤雨送二人出門回來,正看到少夫人把一塊點心送進嘴里,嚇得忙跑過來出手阻止。
「無妨,我只是嘗嘗看她加了多少進去,並沒有咽下去!」司徒嫣只是想看這人是存了一次將她們毒死的心思,還是更能沉得住氣,慢慢的引得他們毒發。
「少夫人如果要試毒由屬下來就好!」赤雨拿起一塊點心,就要往嘴里送。
「你不通藥理,嘗了又有何用!」司徒嫣將點心又搶了過來,卻並沒有再品嘗,而是擺回了食盒之中。赤雨感激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主子是心痛她,她又怎會不知呢。
「丁姨娘唱了這麼一出大戲,我們也不好不陪著她演下去,反正這幾日我清閑的很,不過我一人配合又怎能顯得出她的戲份好,看來這府里也該熱鬧一番了!」司徒嫣吩咐了赤雨幾句,這才回屋換了身衣裳,打算晚飯前提著這盒點心去正院上房給靖王妃請安。
傍晚時分,端木玄即已從宮中回府,「嫣兒,我听墨雨說丁姨娘和大嫂今兒來尋你,這二人必沒安什麼好心!」
「心自然是沒什麼好心,不過我還能應付,等會兒去上房請安,玄哥可一定要處處听我的,不得多有異動!」
「好!」知道小嬌妻是打算整數府中這些小人,他自然是樂得陪妻子唱戲听曲兒。
退了朝服換上常服,端木玄挽著司徒嫣的手進了正院上房,今兒靖王爺端木灕也沒留在外院用飯,而是一反常態的進了內院,司徒嫣看了靖王爺身邊的墨冰一眼,這才跟著端木玄一起給父母請安。
「丫頭,你今兒怎的想起下廚做起了點心,夫人有所不知,這丫頭的點心,做的可比那京城點心鋪的還要好吃呢!當初為夫去公孫老兒的府上做客,他還寶貝的跟什麼似的,連給我嘗一口都不願呢!如今倒好,我坐在府里就能每日里吃到,等明兒見了他,非好好向公孫老兒炫耀一番不可!」
「老爺,如今司徒小姐已嫁進府,您怎的還如此‘丫頭、丫頭!’的叫個不停,沒了叫外人听去,還以為靖王府里沒了規矩!」靖王爺沒把司徒嫣當外人,這讓靖王妃多少有些吃醋。
「夫人教訓的是,為夫這也是一時不習慣,再說了!丫頭嫁給了玄兒,又不是外人,這內院屋里的事要是這般輕易的就能傳到府外,只怕那時才該是立立規矩了!」靖王爺都這麼說了,靖王妃又怎好在小輩面前撫了他的面子,可心里對司徒嫣的不喜又多了一條。司徒嫣這是躺著也中槍。
「今兒只怕要讓父親失望了,這點心可不是兒媳做的,而是丁姨娘親自下廚做的,兒媳嘗了一口覺得味道甚好,不敢一人獨享,這才提著來想要送給父親、母親嘗嘗!」
「哦,丁氏今兒怎的想起去了你的院子?」靖王爺一臉好奇的看向坐在一邊的大兒子,丁姨娘這會兒並未在上房,所以這事兒只能問其子。
「姨娘听聞世子妃畫的花樣子甚好,想著母親的生辰快到了,就想著要個幾副,繡些新奇的東西送給母親當生辰禮!」端木忠義一臉的真誠,司徒嫣皺了一下眉,看來這丁姨娘對這個兒子還算不錯,自己做的事並沒有告訴兒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