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邊說著,一邊怯怯地望了一眼柳詩畫。
「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一定會查明真相,不會冤枉好人的。」柳詩畫安慰似的說了句。事到如今,既然矛頭無緣無故地指向了自己,一味的遮遮掩掩,反而會讓人生疑。
初夏鼓起勇氣,開口說道,「回老爺,回,小姐剛剛讓奴婢去取衣服,回來的路上遇到一位,那位說找安有急事,讓奴婢幫忙傳個話。」
「信口胡說。」柳黛夢哪里會相信這連篇的鬼話,她恨不得利用這件事情讓柳詩畫永遠不能翻身,怎會讓她如此輕易逃月兌,「?巡撫大宅怎麼會有來歷不明的人,你這分明是在為詩畫遮掩。既然你說有位請你幫忙,你將這找出來對峙。」
初夏望了一眼安若展,膽戰心驚地說道,「那位說他有要事在身,不便與老爺相見。不過,他說為了自己的名聲,安不會信口胡說,一定會據實相告。」
安定山沉著臉,回頭看了安若展一眼,「展兒,這位姑娘說得可是真的?」
安若展愣了愣神,為了我的名聲?這是擺明了威脅吧。不過把柄在人家手里,尤其今天的事情事關重大,不按照他的意思,恐怕會惹來**煩。
「初夏姑娘說得沒錯,剛剛的確是有人找我有要事相商,事關陛下出巡。」安若展回了句。
事關陛下出巡。听安若展這麼說,柳萬卿和白氏也不好再問下去,事關皇上的,都是大事,搞得如此什麼神秘,很可能是機密的事情。
「那後來呢?你怎麼又到四小姐的房間里去了?」安定山耐著性子追問道。
「後來孩兒遇到了四小姐院中的彩星姑娘,她說四小姐有要事找孩兒,沒想到,到了停暖閣便見四小姐……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說到這里,安若展臉色一紅,頓住了。
總算是听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柳黛夢暗暗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柳詩畫一眼,心道,哼!這一次又這麼輕易地讓她逃過一劫。
「把彩星帶上來。」白氏下令吩咐道,看樣子,她是下定決心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不一會兒的功夫,下人來報,彩星上吊自盡了。
合樂堂內一片嘩然,彩星死了,柳櫻雪又不肯開口說話,這事情怕是不會查出真正的原因了。
白氏吩咐柳黛夢和柳詩畫先帶柳櫻雪下去休息,事到如今,白氏也只好想辦法將這件事情的傷害降到最小。
「安王爺,兩個孩子鬧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有損顏面,可是事情已出,我們做長輩的,要想想如何解決才是。」白氏一直沒模透安定山的態度,待三姐妹出去之後,她對著安定山陪笑道。
安定山的臉色十分淡定,他呷了口茶水才緩緩開口,「柳倒是說說,此事該如何解決才好?」
白氏笑笑,「安王爺,你我兩家本就有結成連理之意,既然這兩個孩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倒不如就將雪兒許配給安,如此一來,也免去了別人的非議,安王爺意下如何?」
白氏是聰明人,柳櫻雪和安若展的事情如果傳出去,柳櫻雪這一輩子都別想見人。如果借機把柳櫻雪嫁給安若展,那麼一來,不僅可以洗清柳櫻雪的名節,兩家聯姻的事情也算是落地了,嫁柳黛夢是嫁,嫁柳櫻雪也是嫁,反正都是白家的人,白氏覺得這也沒有什麼不妥。
沒想到,安定山卻忽然變臉,「柳,此話差矣,當初我安家想和你們柳家結成親家,那是因為看上了柳大小姐相貌出眾,德才兼備。可是,俗話說得好,娶妻娶賢,今日是你柳家女兒百般誘惑展兒才發生了這般鬧劇,也正好讓我看清了柳家女兒的教養,這樣的,我安家絕對不會要,也不敢要。」
這幾句話,句句帶刺,刺得白氏的心一陣陣的劇痛。「安定山,你欺人太甚。」白氏騰地站起來,指著安定山罵道。
「柳,白家是書香門第,在乎名節聲譽,但安某只是一介武夫,不在乎身外之名,這件事情,你若是再鬧下去,安某不在乎天下盡知。」安定山站起身來,冷冷地說了句,「展兒,我們走。」
「安定山,今天的賬,我一定會和你算清楚。」白氏氣得直咬牙,安定山如此囂張,分明是沒把白家放在眼里,她又心疼女兒,又恨安定山。一口氣上來,差點兒暈。
「,,你沒事兒吧?」柳萬卿趕緊將白氏抱在懷里,一邊替她順氣,一邊安慰道。
白氏依然是怒氣不減,「這個安定山真是太過分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以後雪兒可怎麼見人吶。」母親終歸是心疼自己的女兒,蠻橫如白氏,此時也禁不住心疼如刀割,眼淚竟不自覺地落了下來。
柳萬卿緊緊地摟著躺在自己懷里的妻子,「吶,你也別太擔心了,今天來做客的都是我的親信部下,我會想辦法封上他們的嘴,至于雪兒那邊,你還要好好安慰安慰她,不管此事因何而起,都別再追問了。」
白氏點點頭,此時此刻的她,覺得自己有些有氣無力。
柳詩畫安慰了柳櫻雪一陣子,哄著她睡了,才放心地回到梅芳院。
這一折騰,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夕陽西沉,暈紅了一線天際。
柳詩畫獨自坐在院中發呆。她不斷地在責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凡是自己在乎的人都要受到傷害呢?
「怎麼了?又一個人在這里發呆?晚上風涼,也不知道披件衣服。」話音落下,柳詩畫只覺得肩上多了一件斗篷,這個人若是不提醒,她還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已經被凍得雙手冰涼。
「你怎麼來了?」柳詩畫看著阿塵,好像每一次在她煩悶不知所措的時候,阿塵都會適時的出現。
阿塵在柳詩畫的身邊坐下,「在為四小姐的事情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