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一口口水來不及咽下,嗆得我咳嗽不止,說話都痛得要命,這劇烈咳嗽的痛簡直超出我能忍耐的極限。
葉庭深慌忙將碗放在床頭櫃上,湯汁濺了他一手,他顧不得擦,手掌透出白光,緩緩流入我的口中,清涼的光頓時戰勝了疼痛,額頭的冷汗這才停止滲出。
我不敢再說話,只能用眼神剜他,心想你早給我治,我至于遭這份罪嗎?要不是為了你,我至于咬破舌頭嗎?老娘剛才可是連咬手指頭都咬不破的人啊。
他坐在邊上,拿手帕幫我擦口水,額頭的汗,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細致入微。
我有些搞不懂了,他獨自出去,又悄沒聲息的回來,明明還緊張我,卻突然用那種口氣說話,到底是為什麼?
還有沐千秋,他又去了哪?我暈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庭深∼端著碗,舀一勺黃亮亮的雞湯遞過嘴前,我本應該氣得轉過頭,鼻子朝天冷哼一聲不理他才對,奈何肚子‘咕咕嚕嚕’地囂叫,饑餓難耐。
算了,我算是看透了,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辜負,唯有肚子不行。先吃飽了,才有力氣討伐他。
一翻思想工作後,我張開嘴,含住白色勺子,吸進黃亮的雞湯,不油膩,鮮香味濃郁,溫度剛剛好,最關鍵的是舌頭好像一點也不疼了。
他突然開口︰「柳兒,我要你永遠記住這種痛。」
‘噗——’剛要吞下的雞湯華麗麗的噴灑而出,就算他反應再超然,也避不及這迫在眉睫的雞湯。
滴答——滴答——黃而清亮的湯汁自他白皙柔滑的臉龐上落下,玷污了他高貴的白色錦袍。
他眉毛緊攏,無奈的嘆息一聲後,不慌不忙地掏出手帕擦試。他越是淡定,我就越來氣。
我‘蹭’地跪在床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個鬼……鬼……」話到嘴邊,還是罵不出太難听的話,憋了好一會才接著罵︰「你也忒沒良心了,虧得我還笨得想用命來保全你的名聲咧,不想讓你戴帽子咧,你不感激涕零幫我治傷也就算了,你還說這種話來氣我,你你你簡直就不是人。」
他放下手帕,不緊不慢的回︰「我本來就不是人。」
嗨喲喂,他是不是成心要氣死我呀!
他本就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通常我是模不頭腦的。這不,他這會捉住我的雙手,硬是將我拉得坐下,與他對視。
他漆黑的眼眸幽深如暗夜的四海八荒,寬廣無垠,倒映出渺小如微塵的我。良久,他說︰「柳兒,我要你記住這種痛,我要你發誓,以後都不再做傻事。」
嗯,我茫然的甩甩頭,心想他沒事吧!發誓?他到底是要鬧哪樣。
他手握得更緊了,「沒有什麼比你的命更重要。」
我反駁︰「但是在那種情況下……」
他堅定的說︰「即使是那種情況,我也決不允許你傷害自己。」
原來,他是對我咬舌自盡的事後怕。其實我沒真想自殺,只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別無選擇,只能賭沐千秋不會棄我的死活于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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