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妖和柳妖已經被解開,他們隨即又解開我爸媽和哥身上的繩子,帶他們退到稍遠一點的地方後,就飛身站到了葉庭深和沐千秋的身側。
我押著程小野上前幾步,對著青鸞說︰「偽道士,你的愛徒在我手里,馬上跟你的小鬼們哪來的回哪去,你也給我退後,否則我這一劍下去,呵呵——」
誰知道青鸞根本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神都沒給程小野一個,冷笑一聲後,便置之不理了。他這一來,搞得我提起劍還有點騎虎難下的意思了。
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劍就從她的脖子上拿了下來,改成橫在她心口,冷笑道:「程小野,這就是你口中說的所謂的聰明人嗎?原來冷酷無情就叫聰明啊,今天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楊畔跑,氣哼哼的說︰「柳兒,跟這種廢什麼話呀,殺了她,免得她再出去禍害人。」他脖子上那一道傷口雖淺,沒流多少血,但看起來依然是怵目驚心,令我感到後怕不已。
程小野不知死活的瞪著楊畔,怒道︰「真後悔剛才沒一劍劃斷你的脖子。」她看著我,挑釁道︰「楊柳,不是要殺了我嗎?來呀,動手啊,用力一刺,刺穿我的心髒,你就成功了。」
她眼楮里除了一心求死的堅決外,便再沒有任何的情緒。她一步步向前,劍已經刺進她心口的皮肉里了,殷紅的血絲從那里浸出來,一滴兩滴,滴在地上,落入草叢,刺眼得很。
此時,青鸞對陣葉庭深和沐千秋,紅衣小鬼和魚妖和柳妖打得激烈,而我則是被程小野決絕的求死之心,逼得一步一步往後退,在她臉色愈發蒼白,血流激增時,最終手一軟,劍往下一滑,說︰「你走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誰知道她突然伸手,一個側身,繞到我身旁,單手抓住劍柄,蹭蹭蹭連退三步,再把劍對準我的月復部,猛地刺——
我听到好幾個聲音同時大喊︰「柳兒……」撕心裂肺的,焦灼的,絕望的……
我下意識的雙手護著肚子往後一縮,但哪里有她出劍的手來得快、猛,在我以為這次死定了的時候,一道素白色的身影帶著淡淡馨香撲面而來,手中扔出的白色玉帶一頭纏在程小野脖子上,一頭纏在劍尖上,劍和程小野的脖子幾乎是同時折斷的,一個泛著森冷寒光插在草地上,一個冒著如注的鮮血豎在地上。
程小野的頭顱就那麼立在草地上,壓彎了一片枯黃的撕馬草,殷紅的血灌溉著草根,一根草反彈回來,剛好貼在她瞪大的烏黑的驚恐的不敢置信的右眼上。
我坐在上,渾身發軟,看著這個與我有著二十二年深厚姐妹情誼的,她的頭,她最後的樣子。即便她該死,可心里還是沒來由的掠過一陣鈍痛。
頭頂上,傳來一個的聲音,「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這聲音很是嬌柔,又帶點歷經世事的滄桑,語氣里卻又透著不容小覷的冷硬和堅硬。
我抹掉不知是害怕,還是傷心流出的淚水,抬頭看見一個著素色白裙的美麗,白得幾近透明的臉龐,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她怎麼會來?她怎麼會救我?
哥將我扶起來,面對她,我看了一眼正在跟青鸞打得難分勝負的葉庭深,再想回頭對她說「謝謝」的時候,她已經加入到打斗的隊伍中去了。
這個,終究還是愛葉庭深的。不然,她不會救我!她的到來,或許能解了葉庭深郁結千年的心結吧。
媽將程小野的尸體接好,又月兌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臉上,又恨又心痛的說︰「下輩子,別再迷了心竅,跟這麼個沒人性的師傅。」
在媽媽看來,如果不是程小野跟了青鸞學修行,她是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但這都是命吶,活該她這輩子要以這種方式死去。
紅衣小鬼已經被解決,剩下青鸞一人對陣,沒幾招便就窮途末路,快沒了還手之力。他突然對天一笑,大聲喊道︰「天要亡我,我也必定要拉你們做墊背,哈哈哈哈——」
笑聲未落,他一個縱身朝葉庭深直直撲去,葉庭深抬手射出一道白光,擊中他的心口,頓時一個血窟窿對穿心髒,從血洞里望去,可以清楚看到後面的情景,就像一堵牆硬重重被挖出一個洞。
過了幾秒,血才噴涌而出,飛濺到草地上,本應該倒下的他,卻猛地提腳而起,在空中翻了身,撞到青榧樹上,將手里的符紙貼在樹干上。
「不好,他要釋放邪靈。」葉庭深像一道光似的沖,一腳踢開青鸞的身體,想要撕下符紙卻被一股強大的黑色瘴氣震得飛出幾米才勉強停下腳步。
我跑,扶著他,「庭深,你沒事吧。」
「青鸞用心頭血將邪靈釋放了。」他臉色煞白,摟著我的腰,飛到爸媽身邊,又一伸手,將哥卷了,急忙制造出一個結界,護住我們。
心頭血,要知道道士的心頭血可是比什麼雞血黑狗血手指血強大一百倍的東西,再配上他做了法的符紙,將壓制邪靈的力量轉換成釋放邪靈,這樣一來,便喚醒了那些意志力處于潰散邊緣的魔,這些魔將和那些紅衣小鬼一樣,一旦上了戰場,便是不死不休。
沐千秋、魚妖、柳妖、葉庭深一齊朝青榧樹飛,用出自己最為凌厲的攻擊,光速擊中樹桿,卻又在擊中樹桿的同時被反彈回來,將幾人都震得後退幾米。
青榧樹哮著,好像有龍卷風吹過一般,將要拔地而起,樹葉抖如篩糠,隨之密集如雨霧般朝他們飛來,這樹葉的厲害我剛才是見識過的,葉庭深也說過,無論鬼妖僵尸都得對它敬而遠之。
一陣狂風暴雨般的襲擊過後,青榧樹安靜了下來。就在我們都松一口氣的時候,山那邊叫聲震天,‘嘶—’,我循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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