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葉庭深才走過去關切的問她,「出什麼事嗎?」。手指拂過她額前散落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後。
楊柳抱歉的笑笑,說︰「對不起,不能陪你吃飯了,我得出去一下。」
她拒絕葉庭深要送送她去的好意,一是因為她對于自己家那點事還是不太願意讓葉庭深看見,二是楊佳是為了唐寧才說那些話,等會肯定也免不了要提,她不願意讓他知道她過去任何一點不好的事情。
她希望,在他眼中的楊柳,是永遠都開心快樂的,沒有憂愁和不堪。
為免葉庭深隱身跟著她,出門之前還特地交待一句,不用擔心,我辦完事就回來。
「回來的時候打電話,我來接你。」這是他做的最後讓步。
他知道這個小女人還沒適應他們的關系,要給她一些時間來信任他,完完全全的相信他,沒有秘密。
「嗯,那我走了。」也許是覺得拂了他的好意有點內疚,說主動掂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
他倚在門框上,手指撫著還殘留她余溫的地方,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才關門。
楊柳打出租車去了楊佳說的陳家灣,越走越偏僻,公路又窄又小,有好幾次她都想叫師傅調頭回去算了,反正楊佳母女欺負了自己這麼些年,她的死活與自己無關。
話到嘴邊幾次,終是沒有開口,盡管詛咒她們母女很多次,但事到臨頭,還是沒辦法狠下心不管,唐寧對楊佳的態度她是看在眼里的,而自己先前拿唐寧和她做交易,也是傷了她的自尊,反正都到這里了,去勸一下,听不听的就由她去吧。
抱著這樣的心理,楊柳下車後用高德地圖導航走到一個叫武新村的地方。
她生為山城人,從來不知道山城還有這樣古色古香的村子,明明剛才還是喧囂的城市,這會就變成了古鎮。
不知是陌生的原因,還是晚上的武新村就真的那麼嚇人,去過陰間,見過妖精的她突然沒有膽子再往里走了。
太靜了,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喘息聲,腳下有枯樹葉被踩得‘嚓嚓’作響。四周也太暗了,圓圓的月亮像長了毛,一半還被黑雲給遮了去,偌大的村子竟然連一個路燈也沒有,她只好退出高德地圖,先打開手電筒。
不打開還好,這一剛打開,手機往前一照,白色光線下就出現一張臉,臉很白,長發披肩,表情冷酷,嚇得楊柳大聲尖叫——
「啊——」叫的時候連連後退好幾步,腳後跟可能是被石頭絆到,一**就坐到了地上,疼得那叫一個飄逸萬分啊。
「好戲還沒開始就怕成這樣,你還真有出息。」手機光線下女人嘲諷地扯起嘴角,雙手抱胸冷冷地打量著地上狼狽的人。
楊柳不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眼神,五年前爸爸領她回家,還是小女孩的她就露出這種嘲諷冷凝的眼神。
她看看黑漆漆的村莊,隱隱覺得有些不安,趕緊爬起來不動聲色的拍拍**上的泥巴,說︰「既然你沒事,那我走了。」
「哼,走,往哪里走?」楊佳慢條斯理的走過來,又說︰「你不是來看我笑話的麼?都還沒如願呢,你怎麼舍得走?」
暗夜下的楊佳,每個字里都透著諷刺,眼神仿佛蛇盯青蛙般的陰寒,讓人不寒而栗。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突然听到細微的腳步聲緩緩從正面走來,從高大的身影看,那是一個穿著連帽衫的男人,走得極慢,低著頭,眼楮卻抬到正好可以對視楊柳的角度。
無人的荒村,楊佳故意騙她過來,渾身散發著戾氣的男人,楊柳要再不知道他們心懷惡意,就真的蠢到可以去死了。
她額頭已經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盡量沉著地慢慢往後退,握住手機的左手悄悄移動,模索著按到最近聯系人那里,可惜這里太黑,一點點微光就會被發現,就故意生氣的大聲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呵,大晚上的,不吃飯不睡覺,跑這麼遠來看笑話,也只有你才會做這種蠢事,跟你媽一樣蠢得無可救藥。」
「我勸你現在還是省著點力氣,留著等會在床上叫,叫得越大聲越賣力,他就越喜歡。」楊佳用手背掩唇哧笑,說的是污言穢語,笑得好似嫵媚動人,眼楮里卻透萬分的嫌惡和惡毒。
她受過的苦,今晚要讓楊柳通通都嘗一遍,不,是要變本加利地品嘗才對。
所以她覺得光是讓楊柳被強,還不夠過癮,還找了學校靈異社的曾超,給她配陰婚。
她要讓楊柳不但被人強,還要夜夜被鬼折磨,這樣才能消她的心頭之恨。
當然,前提是世界上真的有鬼,真的有配陰婚的事。
雖然曾超說得信誓旦旦,可楊佳還是半信半疑,所以只給曾超一半的佣金,另一半要等事成之後再給。
「這里的信號已經被我屏蔽了,打不出去的,所以你別白費力氣了。」
這個聲音明顯是怕別人听出來,故意變了聲的,一字一句既生硬又鼻音重,嘴巴前還用東西蒙住了。
楊柳順著聲音的來處望過去,果然和猜想的一樣,黑衣黑褲的男人蒙了一塊黑色方布。
她拿起手機一看,真的一點信號也無,頓時心涼如冰,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本來她想著,只要打通葉庭深的手機,以他的速度趕來,一定可以救她,可現在她該怎麼辦?
面前的三人不說話也不行動,就那麼盯著她,就像狼盯上小白兔,志在必得。
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恐慌到僵硬的地步,發不出聲音,走不動路,像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老子是來享受來了,不是來瞪眼的,動手。」先出來的男人不耐煩的吼道。
他就是楊家的司機,強了楊佳還喪心病狂地用照片勒索她,隔天就叫她過去伺候的變態,秦勇!
楊柳心知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聲音里已經帶著哭腔,「楊佳,我們身上好歹也流著一樣的血,你就真的那麼恨我,要這麼殘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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