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勃然大怒,立時派人將我關入死囚牢之中,第二日就要問斬。柳城君苦苦跪請他能夠饒了我的性命,但聖上一想到我竟然敢于冒名頂替,更敢于吃了雄心豹子膽假戲真做,和他最為珍愛視作這世間最為可愛之物的女兒成了親,就怒火中燒。其實,我知道,他真正惱怒的並非單單如此,而更應該是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必會成為全天下人的笑柄,令他顏面無存所致。
當日半夜時分,我正自痛苦萬分心灰意冷之際,大師兄來至獄中將我劫持出去。當時的我對他又是羞愧又是感恩戴德,絲毫沒有意識到,其實那兩人原本被我們囚禁的嚴實不漏,怎麼會安然逃走?若不是他故意放了他們,刻意借他們兩人之手攪擾了我和城君的好事,又會是何人所為?
但當時的我,猶自迷糊不清,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面前之人的陰狠狡詐,而是一心想要懺悔,就答應.+du.了他的要求,跟著他返回了山上。
如此閉關自守了整整三年的時光,而他卻借機離開,返回京都,前去安慰痛苦不堪的城君,並慫恿著她與自己的父皇相抗衡,並最終用了陰狠手段,使得聖上暴病而亡,而使得城君順利登基,成為了大楚自開國以來的第二位女帝。
他以智謀之士的身份,與城君****相伴,輔助著她平定內亂,安撫四海,倒是殫精竭慮用了不少的心力,卻也因此漸漸獲得了城君的一片芳心。
待得我從閉關之處出來之後,這才知道天下早已易主,而幽冥道人的稱號已是譽滿天下。我心中納悶不解之時,他卻派人及時前來這里,交給我一本武功秘籍,說是這本書是他從一個高人之處偶然得到的,給我去修習提高功力,最是合宜。
我當時一心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好以此來回到城君身邊,配的上她此刻尊貴無比的身份,也好日後替她分擔解憂,立下功勞,于是就日夜研習此書,雖然看到里面似乎少了一頁,並且應該是這本書的精髓所在,但仍是一心一意投入研習。不過一年功夫,我果真功力劇增,但不知為何心性卻也開始變得暴怒異常,經常無法自控,以致于有一日進入山洞之中前來給我送吃食的僕人被我殺掉,身上涌出血來,我卻恍如嗅到了一股甜美的滋味,無法自控的撲過去,大口吮吸起來,這才似乎能夠將身上的這股焦躁不安暫時平息下來。
自此,我就如迷醉之人,越來越是依賴于這來自于活人身上的鮮血,並且性情更是易怒起來。他不知如何得到這個訊息,就親自來至山上,厲聲斥責我,當著我的面讓人抬進來一面鏡子,指著鏡子之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毫不留情的大聲罵我,說我有辱師門,竟然練功走火入魔,成了嗜血狂魔,已經被全天下人傳得是沸沸揚揚,他在千里之外的京都都听到了這般可怕的訊息,這才趕了來要救我。
我被鏡子之中披頭散發,枯瘦如柴、雙眼充血的自己嚇住了,心中更是羞愧難當,想到自己即便是練就了一身絕世武功,這般鬼樣,又如何能夠站得到城君面前,不把她活活嚇死才怪呢!
這種想法霎時使得我心如死灰,就有了自絕的想法,趁著他沒有注意的功夫,一頭撞向了這面高大的鏡子,結果……我並未死去,卻被鏡子的碎片割傷面部,被他救活之後,就成了這般模樣!」
說到這里,他**在外的那口牙齒之中噴出一道血紅,卻是他急火攻心噴出來的鮮血。
柳文听痴呆呆看著他,心中方才對他的驚恐之情,這時卻漸漸換做了一種莫名的強烈同情。
而何卓青卻听後,腦海之中恍如劃過了一道巨雷一般驚得自己就要跳身起來。
「原來如此,那一****不過是粗略翻了一遍秘籍,卻豁然看到這頁紙,覺得這頁紙似乎比得其他的紙頁要凸出來了一些,這才會格外關注此頁,卻原來是師父當年故意撕掉了這整本書至關重要的一頁,就是為了讓這個鬼臉人去走火入魔!天哪,若是真的如此,那麼被世人仰慕的大英雄,我的師父幽冥道人,卻原來是個居心叵測,陰險狡詐的大惡人了?」
想到這里,他更是飛速想到了已是拿到了那本武功秘籍的獨步風,就更是冷汗淋淋了。
「若是步風能夠安然躲過白雷等人的追蹤,去修習此書,那豈不是會陷入和這個鬼臉人一般的走火入魔的可怕境地?不行,我的盡快離開這里,想辦法活下去,幫助步風躲過此劫!」
何卓青想到這里,心急如焚,就更是內力源源不斷,身上被點穴道已是十之八九已被自行沖開了。
鬼臉人這時長長的噓出一口氣來,接著幽幽說道︰「我醒來之後,躲過僕人監視,取了一把鏡子去照,見到了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這幅鬼樣,就更是心如死灰,幾次三番想要自絕,卻都被大師兄及時阻止。
不知他是因為對我如此種種,心中有了羞愧之感,還是被我的如此慘狀引得心中不忍所致,總而言之,整整一個月,他都陪著我靜默相對,時刻關注著我,防止我再生任何的意外。漸漸的,我也被他感化,就發下誓言,有生之年絕不會再無端自絕。他這才命人在這後山之中鑿了這個山洞,供我棲息,並不定時的叫人從山下帶了這些大漢,供我吸食,以此來延續性命。算來,已是十五年的光陰過去了。
但這十五年之間,他也始終無法真正走入城君的心中,所以兩人之間始終曖昧不清,至多只能算是異性知己罷了。我雖然心中有著絲絲幸福甜蜜之感,但卻也因此更覺得自己的萬般不幸,惹得自己最愛之人此後再無婚嫁,始終獨身一人。如此想來,已是我的一大罪孽吧!」
說到了這里,鬼臉人突然急聲問道︰「女帝現在究竟如何?她的身體可還安好如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