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青听得他如此明顯不過的利誘,心中對他們兩人的不屑就更是濃重許多,眉頭不禁皺成了一座小山,心中甚是不耐煩起來。
「聖上,靖王爺,你們今日要見我,難道就只是想要告知與我此事嗎?若是如此,我也知道了,能否讓我離去?」
玄武皇帝聞言眉頭一皺,臉色即刻有些陰暗起來。
陳德庸見狀,急忙起身笑道︰「何少俠何必心急呢?你身上的傷雖然已是再無大礙,但畢竟曾經在死亡線上掙扎過的人,卻怎麼對自己仍是如此的不在意呢?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難不成連你的小師妹你也不在乎了?」
「你要對若離如何?」
何卓青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穩如泰山,但惟獨在許若離的事情上就毫無抵制力,果然即刻臉色大變,急的站起身來。
陳德庸即刻知曉了他的軟肋所在,心中立時有了勝算之感,含笑搖頭道︰「許姑娘對何少俠可謂是情深意重,不辭辛苦千里迢迢一路跟著我們一直來至這里,又牽掛著你的生死安危,竟然扮作家中奴僕,小心隱藏在一堆男僕之中,那番辛苦痛楚,我想何少俠應該是感同身受吧?」
「你說吧,你們究竟想要我如何?」
何卓青臉色已是變得通紅,雙拳不知不覺漸漸就緊緊攥在一起,雙眼之中更是噴射出道道灼熱。
玄武皇帝與靖王爺對視相望,兩人皆是覺得勝算更大了。
「也沒有什麼,就是想要麻煩何少俠盡快找到那太子柳文听,想辦法取得那兩樣寶物,交給我們,好以此來消除太子被全天下人追殺的危險罷了。反正,我們已然對全天下的人放出了這個風聲,只怕此刻無論那柳文听藏身在何處,已然成為了全天下人的追殺之物了!」
「我若是不答應呢?」
玄武皇帝不耐煩的起身,俯視著何卓青,厲聲喝道︰「我沒有多余的功夫于你糾纏不清。靖王爺,他若是不答應,你即刻命人將那什麼小師妹千刀萬剮了!」
說完這話,他沉著臉,快步走下高椅,拂袖而去。
陳德庸為難的搓著手,回頭對臉色大變的何卓青輕聲勸慰道︰「何少俠,你也听到了,聖上已經發怒了。你還是速速前去尋找太子的好些,否則讓其他人領先一步得到了那兩樣寶物,許姑娘的性命即刻就不保了。真到了那時候,我就是有心想要保全你們幾人,卻也是無能為力了!」
何卓青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兄弟皆是一樣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小人,氣惱的咬牙切齒,渾身顫抖不停。
「陳德庸,你們兩兄弟背叛女帝,弒君篡國,早就成為了全天下人所不齒的對象,還有何面目來挾持我?我何卓青與若離就是即刻死掉,也絕不會听任你們兄弟兩人的指示,去做讓後人唾罵之事!你還是盡早死心的好!」
「是嗎?何少俠果真是錚錚鐵骨的英雄好漢,越發的令陳德庸我仰慕不已了!」
陳德庸卻毫不介意,含笑施禮道︰「既然如此,那就恕我對你的小師妹不恭敬了!來人,將那個私自闖入王府,想要刺殺聖上的叛逆之人帶過來!」
大殿之外的那些金甲侍衛齊聲答應,何卓青正自驚愕之間,卻听得腳步雜沓之聲響起,而許若離那急聲呼喚自己的聲音即刻就傳來進來。
「青哥哥,你在哪里?」
何卓青饒是鐵打之人,此刻听得許若離被擒住呼叫自己的聲音,也是禁不住渾身顫抖,飛身想要撲出去救那許若離了。
偏偏他正要用力飛身起來之極,卻突然感到四肢無力,頭腦昏昏,腦海之中飛速回想到,今日晨間,那些伺候自己的宮女曾經端來的小米粥飯,只怕早就被陳德庸命人做了手腳。否則,他如此會如此篤定的任由自己靠近了他?
陳德庸見他頹然無力倒地,抬眼看到金甲侍衛已是將許若離帶至這里,就低頭看著面色慘白,盯著許若離分明擔憂無比的何卓青冷哼道︰「何少俠,你莫要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我且最後再問你一句,你是否答應我們方才所說之話?」
何卓青費力用手撐住軟綿無力的身體,咬牙怒目瞪視著陳德庸,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你這個卑略小人,休要想著讓我成為你們兄弟兩人的走狗!」
他側首看一眼那滿眼淚水關切注視著自己的許若離,低聲歉然說道︰「若離,看來我們兩人近日就要命喪至此了。你莫要怕,我必然陪你今生今世!我們即便到了陰曹地府,也可以無愧于師父所托,能夠安然前去見他老人家了!我答應你,來世必然還要與你相伴相隨!到那時,我必不負你!」
許若離淚眼模糊之中,看到何卓青眼神灼灼,心知兩人此番性命難保,但耳邊听得他聲聲承諾之語,卻覺得即便是要下刀山入火海,只要有他陪著,卻也都是一種別樣的幸福甜蜜了。
她羞紅著臉,含笑帶淚點頭說道︰「好,我不怕!」
兩人對視一望,卻即刻心意相通,再無任何膽怯之意。
陳德庸見狀,心中感念連連,卻礙于聖上龍顏大怒,若是任由自己愛惜此人的心意卻無異于放虎歸山,日後勢必會成為阻撓自己的強大勢力。
他一狠心,就揮手令人將兩人關入死囚牢之中,留待第二日正午問斬。
當日,大楚即刻頒下誥令︰「幽冥道人之徒何卓青、許若離,勾結竄逃叛臣柳文听,試圖刺殺君王,顛覆社稷,死罪難免,當受凌遲處死之刑!」
不過半日,全天下人皆是知曉了此事,一時之間議論紛紛,人心惶惶。
整個大楚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幽冥道人乃是女帝最為信賴的智謀高人,雖然身居深山之中,但縱覽天下大事,卻是世外仙人一般的人物,令百姓深為敬畏。但此番天下已然易主,百姓即便心中再是明白不過,這個新君無非是借機想要鏟除異己勢力罷了,但又有誰敢于站出來替他們兩人喊冤聲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