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天了,安若兒仍是毫無消息。
也許這個時候,沒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那晚從海邊回去後,白予杰就昏倒了。失溫與急怒攻心,讓他一直臥病在床。
他的體質雖弱,但從小都被精心照料,很久沒有病到這麼重過。
蘇曉曉听到他甚至還吐了血時,差點把自己嚇昏。後悔讓他自己出去尋找安若兒。
雖然總算是又救回了他一條命,可是她仍是時時地擔憂,生怕他再出現一點的閃失。
在知道一切事情都是被蔣珍兒搞出來的後,她打把哥哥痛罵了一頓。
蘇瑞溫也沒料到蔣珍兒會惹出這麼大禍來,後悔不迭,但仍極力勸阻先不要告發蔣珍兒。
蘇曉曉雖然氣怒,但畢竟也是把蔣珍兒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這麼多年了,也不願看她去做牢。更何況現在大家的精力都只在找安若兒的下落,暫時根本顧不到這件事上。
蔣茹月第一時間把蔣珍兒送去了法國蘇瑞溫那里。
最可憐的是安若兒的父母,仍被蒙在鼓中,還不知道實情。
白予杰的精神終于恢復了一些,家人都不願在他面前提起安若兒,他只好自己主動問起︰「安家現在怎麼樣了?」
蘇曉曉說道︰「警察不是還在找嗎,還沒有結果萬一要是沒事的話,不是嚇到他們嗎。」
白予杰沒想到家人竟然誰都沒跟安家說,他看向一旁的。
白潔有一肚子的不滿,可是她明知道哥哥現在的身體是受不得刺激的,也就閉口不說了。
他起身,對一旁的白潔道︰「小潔,去準備車,你陪我一起去趟安家。」
蘇曉曉極力阻止,「你還要不要命了,自己的身體要緊啊。我們沒有說,警察怎麼會不通知呢。」
白予杰只對說道︰「小潔。」
白潔從未見過哥哥像現在這個樣子,以往就算是在病中的哥哥,面對著他們時也都保持著笑容。
「好,我去叫司機。」
「不準去。」蘇曉曉喝住女兒,「你也想要了你哥的命嗎。」
見兒子態度堅決,她無奈只好做出退讓。
「你就是想通知安家,我親自去一趟就是了,等你身體硬朗了,你想去安家看看我絕對不攔你。現在,你就讓我省點心吧。」
「媽,珍兒現在在哪里?」白予杰沉聲問道。
會讓母親遲遲不去通知安家的原因就只會有一個。
蘇曉曉一時間語結。
白潔一旁說道︰「躲去法國了。」
現在安若兒生死未卜,始作俑者卻先避開。蘇曉曉一時間心里也很難過,她也不希望看到現在這個局面,好好的兒媳人選沒有了,難道要她再親眼看著干女兒進牢房。
蘇曉曉終于讓步了。
「小潔,你陪你哥去趟安家吧,你們到了那里,慢慢告訴他們,不要讓他們嚇到了。」
坐上車子,白予杰對說道︰「幫我打給棠風,讓他也到安家去一趟。」
他欠安家一個好好的解釋。
白潔猶豫了一下,「其實棠風哥有來家里,問我們怎麼得知小嫂……在木屋的。媽媽告訴他,是蔣珍兒來通知我們的。」
一路上白予杰都不再。
白潔替哥哥難受,也替安若兒不平,她知道,哥哥現在心里的內疚一定很深,大家又都在拼命圍護凶手,讓他不得不更加內疚,真是讓她氣悶死了。
蔣珍兒,你最好現在日夜都祈禱安若兒沒有事,要不然,她一定會把真相說出來的。
車子停在安家門口,白予杰走下車,上次送她回到這里,她似乎想請他到她的家里坐一坐的,其實只要她開口的話,他會去的。
她那麼的年輕,像剛吐蕊的花。她澄澈的眼眸總會在他腦海中浮現……胸口又是一悶,他努力平穩著。
白予杰和白潔兩人都是第一次見安若兒的父母。
看得出來,安若兒的長相是他們夫妻的一半一半。安在南有著濃厚的書卷氣,而安的氣質更是出眾,高貴自現,渾然天成,一點也不像是小門小戶的人家。
白潔在初看到安若兒的母親時,卻瞪大了眼楮,有些不可置信。
這三天讓他們過得痛苦而煎熬,當他們听了白予杰告訴他們的消息後,他們並沒有痛哭失聲,兩個人只是緊緊地抓著對方的手,互相扶持著支撐著,讓人看到相濡以沫之情。
安以南開口問道︰「所以,現在並不能說我們若兒已經出事了,是嗎?」。
「是這樣。」白予杰回答。
所有人都是在往好的方面想著。
「好,我們知道了。謝謝你們來通知我們。」
喬欣素的眼淚終于還是簌簌而下,她望著丈夫,喃喃問道︰「如果若兒真的出事了,我要怎麼活下去?怎麼會出這種事……」
身著警服的梁棠風趕來了,他手里拿著,正在通著話,一進來就給所有人帶來了一個振奮的消息。
「杰,剛接到,有個漁民送了一個從海里救起的女生到了仁和醫院,那女生說自己叫安若兒。」
「太好了!若兒沒有事,她被救了!」白潔首先開心地大叫起來。
大家都急著往醫院去看,梁棠風低聲對白予杰說道︰「你要有點心理準備,她的腿受傷很重,只怕會站不起來了。」
「我知道了。」白予杰微點了下頭。
白潔也听到了,忍著心里的難受。
為什麼老天爺讓若兒能活下來了卻不能再大方一些。
醫院里
安若兒精神狀況還不錯,除了兩只腿上打著石膏外,她的臉上和身體上也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刮傷和淤青。
一個夜里捕魚的當地漁船準備返回去時,發現了在海里抱著一塊木板漂流的她,把她救起,又隨魚船把她帶回村子,因為天氣的原因,漁村一直道路不通,直到今天才能把她送到醫院里來。
三天的經歷對她而言是死里逃生,可是看到爸媽為自己擔驚受怕了這麼久,她努力安慰著父母說自己沒事,臉孔上始終帶著溫暖的笑容。
白潔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安若兒,鼻子卻更加酸楚,發現她和哥哥都是很像的人,他們都不會先在意自己的病痛,卻是第一時間只想到要微笑著面對身邊的人,不讓身邊人為他們擔心。
梁棠風得到醫生的許可,看她精神狀態很發,便問道︰「安,你當天是和蔣珍兒約在那里談判的嗎?」。
一旁的白潔聞言問道︰「棠風哥,你在說什麼?」
「我們問過蔣珍兒,她是這麼說的,現在我們還需要跟安再求證一下。是安自願去的,還是被什麼人挾持去的,這性質是不同的。」梁棠風解釋道。
「不可能。那個蔣是誰我不清楚,但她一定在說謊。」喬欣素很肯定地說道。
「安伯母怎麼說得這麼肯定呢?」梁棠風問。
「若兒小時候就算過命,要避水災,她自小也怕水,所以就算她想要跟那個蔣說什麼,也決不會約在那種地方的。」
梁棠風本來對這件事也很懷疑,目光便望定安若兒。
安若兒搖了搖頭,「我沒有約她。」
「那你是怎麼到那里的呢?據我們調查,那是一座私人小島,小島的主人和蔣珍兒有親密的關系,和你應該還不算認識。」梁棠風又問道。
安若兒的目光第一次轉向了白予杰,她一直目光很回避他。而現在,她才看出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好像比她這經歷了一翻磨難的人也好不了多少。
他怎麼了?是病了嗎?
她發現自己差點又要向他問出口了。明明是想冷靜一下,明明是想和他先保持一些距離,把一些事情想想清楚的。
可是只要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她就再不舍得移開了。
鼻子微酸,她連忙強忍著。
白予杰給她一個溫和的笑容。她能感受到他給她的支持。
她把那天的情況講了一遍。
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喬欣素看了一眼丈夫,才對他們說道︰「事情若兒也都說了,謝謝你們來看她,我想她需要好好休息,請你們先回去吧。」
梁棠風听了她的話覺得有點奇怪,通常家屬在知道自己的親人被人破害時,情緒一定都很激動,也會要求他們抓住凶手。
可是安若兒的家人在听的整個過程中只是對安若兒的感受比較在意,卻並不提要嚴懲蔣珍兒。
幾人往外走著,喬欣素又走了出來,她叫住白潔。
「白,若兒說想跟你說幾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多留一會兒,陪陪她。」
「好。棠風哥,你幫我把我哥送回去吧。」白潔一口就答應了。
醫院的公園里,白潔跟著喬欣素走到無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喬姨?你……真的是喬姨。」白潔看著眼前氣度雍容高雅的面孔,曾經她一度希望長大後的自己也能夠像她一樣。
白潔知道不是若兒要留她下來,而是喬姨自己有話要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