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可以慢慢做,你先把飯做好了。這些菜都是用冰箱里的材料煮得,不夠新鮮。我吃清淡的口味,要清淡還要夠營養……」
他首次開始向她交待著自己的飲食習慣,說到這里時,又看向她,冷冷地說道︰「你研究過藥膳嗎?」。
听著他一開口就是一大堆的要求,安琪有些頭大,但還是用心記著。
「沒有啊。」
「……那就去研究一下。」
他說完,低頭繼續吃飯,但也只是了草地吃了幾口就停了下來。
安琪也只是忙著先喂飽女兒,自己一口飯也還顧不上吃。
他突然又說了一句︰「還有,我不吃剩菜剩飯,也不喜歡浪費,這些飯菜,你要全部吃掉。」
「可是……」這麼多她哪里吃得完。他基本就沒吃幾口,寶寶雖然捧場卻也畢竟是個小孩子,飯量沒有多大。
沒有讓她拒絕的時間,他起身離開了餐廳。
張著口看他離開,她居然遇到了一個比龍炎界還要獨斷專行的人。
白予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吃了幾片藥後,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才離開去公司。
安琪把龍骨頭喂飽後,又哄了她先睡午覺了,才坐在餐桌前面,望‘飯’興嘆。
累了一,她早應該饑腸轆轆才是,可是一想到他的要求,她就提不起胃口來了。
早知道,她就少煮一點了。
居然讓她全部都吃光,難道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死法叫‘撐死’嗎。報恩報到撐死,她怎麼這麼悲催。
「沒有這樣折磨人的。」她一拍桌子,準備漠視他的這種要求。
可是吃著吃著,卻是越吃越氣,撐到肚子都快爆掉了,她真的把所有剩下的飯菜都吃得個精光。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在賭哪門子的氣,不過現在她已經沒那個精力去想明白了。
艱難地上了樓,一步一挪地到女兒面前,女兒還沒有睡醒,要去買菜也還能再休息一下。
吃到撐的結果就是直犯困,今天做的事情太多了,好累。
「就睡一小會兒就好了。」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白予杰回了一趟家里,媽媽要他留在家里吃飯,他也沒有留下。
等他再驅車回到若築時,天已經擦黑了,可是整幢別墅內卻沒有燈光,也靜悄悄的。
難道她帶著孩子走了。
他坐在車子里,看著房子漸漸消融在黑暗里。
想到今天中午回來時,這里還突然變成了一個溫馨的家,可現在,只覺得那時不過是曇花一現。
打開房門,這里的安靜他應該早就習慣了的。
他沒有開客廳的燈,直接走到廚房,打開燈,只見桌子上還是一片狼藉,完全沒有清洗。
就算離開,至少也該清理干淨才像是她的性格吧。
心里升騰起了一絲期待來。
「哎喲!」
突然響起的痛呼聲從樓梯上傳了出來,他退出廚房,開了客廳的燈,就看到跌坐在樓梯口的她。
突然的明亮讓安琪擋住眼楮,眯著眼楮一邊適應著光線,就看到他頂著光亮拾級而上。
他看著她頭發亂蓬蓬,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再加上睡眼迷蒙的樣子,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回來啦,我、我……」她慌忙想站起來,一邊又跟他解釋著。
「才煮到第二頓飯就要罷工了嗎?」。他冷聲打斷了她的解釋。
她就怕他會再發怒,趕緊解釋道︰「我是不睡著的,不是故意的。」
一睜開眼楮,整個房間里都變成黑的了,她已經趕快爬起來了,卻是越慌亂就越出錯,黑暗中踢到了腳,還差一點就從樓梯上栽下來了。
她站了幾下沒有站起,被撞得腳又真得很痛。
他蹲下來,看著她的腳,她居然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跑了出來,整個腳趾被撞得腫了起來了。
龍骨頭也听到外面的動靜,醒了過來。她自己跳下了床,跑出來看到媽媽坐在地上。
「媽咪,你怎麼了?」她蹲下來,看到媽媽的腳趾頭,立刻擰起眉頭。
「呼呼,不痛不痛。」
安琪強忍回痛出來的眼淚,擠出笑容來。「沒事,寶寶為媽咪呼呼就不痛了。」
餐廳里
白予杰已經月兌掉了外套,把袖子挽了起來,看著眼前一堆碗筷,輕吐了口氣。
回頭看看坐在餐桌前大眼小眼都望著他的動作的母女兩個,又轉回頭去。
他居然會認為會做好飯在這里等著他回來,所以才什麼也不吃的往這里趕。
想不到,最後還是要他自己動手來做飯。連之前積攢下來的這些碗筷,都要他收了來洗干淨。
安琪看他這副少爺架式,也有點過意不去。
要不是她睡過頭了,又弄傷了腳,也不能逼得他自己動手來煮晚飯來吃了。
「白先生,你就煮你和寶寶吃的就好了,我中午飯把所有煮得飯菜都吃了,現在不餓了。」她希望這樣可以讓他不要那麼生氣。
他沒理會她,放了鍋,添上水,打開火。
看他在洗米的時候,安琪悄悄地在女兒耳邊說道︰「寶寶,今天晚上的晚飯我們就吃白叔叔煮的白粥,你要很捧場,不要提肉骨頭,那明天媽媽給你做炸排骨。」
龍骨頭乖巧地點點頭,拿著她的小勺子,乖乖地等著喝粥。
洗好的米都放進了鍋里後,他拿來筆電,一邊做事,一邊看著火熬粥。
「好無聊哦,媽媽我能先看一會兒動畫片嗎?」。龍骨頭坐不住了。
安琪也想放她出去,可是,她們出去玩,讓他在這里做飯,不是會更引起他的不平衡心態了。
她只得安撫著女兒,「再等一下。」
白粥煮好了,米香味溢了出來,白予杰先後盛了兩碗,放在桌子上。
她連忙說︰「謝謝。」
她輕輕地吹著粥,再一勺一勺地喂給龍骨頭喝。
白予杰依然是安靜地喝粥,他喝完後,站了起來,冷聲說道︰「把鍋里剩下的全都喝完了,我會來洗碗。」
安琪被他的話雷倒了。
她還以為他听進去她的話了,沒有給她煮,誰知道她要喝的竟然是留在鍋里。
她起身一跳一跳地來到那口鍋前,瞪著眼楮——
「這根本就是謀殺,赤果果的謀殺。」
因為跟著安琪一起睡過頭,結果龍骨頭的精神頭實足,安琪放她在床上自己玩。
白予杰真的去廚房里清洗著,看到她站在身後。
「什麼事?」
她突然腦洞大開,想著夏天要是把這樣的冰山放在屋子里,一定可以省冷氣錢了。
「我想帶寶寶回去我們的住處。」
「不是說過要你做一個月嗎。」
「我知道。我會來給你煮飯的,白天也會打理家里面,不過晚上我們就不用留在這里了。」怎麼說他也是單身,她們住在這里,還是不太合適。
「隨便。」
她沒想到這次他竟然這麼快就答應了她,還以為他會繼續刁難著,不讓她們走呢。
她其實很想跟他談一談,問他一些問題。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她這次回來是找自己的父母的,也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可是當她知道她很可能都不是叫做「安琪」,而是叫另一個名子時,她不禁又膽怯了。
揭開過往,似乎就是要毀滅她現在的生活。
一年之前她醒來時,龍炎界告訴她,她叫「安琪」,她了他。
她的世界從她睜開眼楮的那一刻起,就是被龍炎界一磚一瓦地幫她打造重建的,現在有可能要推毀這一切,讓她的世界有坍塌的風險。
她真的還沒有勇氣卻面對。
心思復雜,她抱著女兒,忍著腳痛,走出了他的別墅。
「媽咪,我們不能讓白蜀黍送我們嗎?」。龍骨頭問道。
她怕天黑,所以才讓媽咪抱著自己。
「叔叔都已經幫我們煮飯吃了,而且工作了一天,很累了,我們不能再麻煩叔叔了。」
話音剛落,在她懷里抱著的龍骨頭便被人接手了。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只手也被拉住。
白予杰一只手抱著龍小骨,另一只手拉著她,朝車庫走了。
她看到他的側面,好像有點不悅的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