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兒不知道,她眼中的嫌惡把他已經逼到了瘋狂的邊緣了。
「覺得我很髒?」
他輕聲問道,眼神卻像死亡的深淵,絞著她的目光,像要把她的靈魂拉下與他一同作伴。
安若兒想回閉開他的眼神,又不敢,怕他會發瘋。
可她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無需任何言語。
莫離掩在面具下的神情就像是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著,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安若兒不由地驚恐萬狀,看著他盡乎癲狂的大笑,身體緊繃著,一動不敢動。
他雖然大笑著,雙目卻赤紅,如兩把尖刀一樣狠狠地釘在她的面龐上,咬牙切齒地說道︰「覺得我惡心,我髒?那麼風行磊呢?你不是和他走得很親切嗎?怎麼,他的靠近就不讓你覺得惡心,覺得髒了?
安若兒,你為什麼對我,就總是雙重標準!」
她被他的癲狂嚇到,可是听到他的質問聲,內心對風行磊的關心又強壓過了內心的恐懼和嫌惡。
「你什麼意思?風行磊怎麼了?」
他雙目赤紅地瞪著她,粗重地喘著氣,似乎是有一只憤怒的怪獸要從他起伏的胸膛處沖出來,卻又被他強行壓制著。
她對別人的關心,向來是無遮攔的,而他,永遠得不到她的關注。
無論他為她付出了什麼,無論,他有多愛她。
這麼多年的苦戀。他早已明白︰這個女人,一定是上天專門為他所設下的魔咒。
「風行磊……」
他發出一陣陣地冷笑,直讓安若兒心里打寒顫。
「還不是跟我是一樣的人。」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焦急地追問著。
他卻不肯再繼續告訴她了,一邊繼續冷笑著,說道︰「不光是他,還有白予杰,龍炎界——我是骯髒,可是這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干淨清白的人!」
听到他又說出他們的名子,安若兒心里更慌了。
「你胡說!他們才不會向你那樣——」
她漲紅了臉。從恐懼。焦急,已經到了生氣和憤怒了。
「是麼。」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更加激昂起來,而他的憤怒,也是受她態度的影響。
他咬牙說道︰「那你就真的是有眼無珠了!」
安若兒不相信他對他們的抹黑。甚至憤怒于他這樣玷污他們的人格。覺得他是在惡意中傷罷了。
可是他卻突然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開了對她的逼近。
他仍是赤著眼楮瞪著她,卻不再跟她繼續對質下去。
安若兒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他卻繼續一步步往後退。身形一轉,竟然是要走出去了。
「你站住,把話說清楚!」
她心懸著風行磊,而且她也有話要向他問清楚,因此壓制著恐懼和厭惡,叫住他。
莫離站住了,但仍是背對著她。
有那麼一瞬,安若兒看著他的背影時,腦海中似乎有個影像一閃而過。
那個影像她本該不那麼陌生的,但不知為何,就是抓不住。
莫離不吭一聲地站在原地,好像是在等她問話。
她先拋開了腦海里的模糊感覺,問道︰「風行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有些真相,知道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安若兒不解,他這話意,似乎還是為了想保護她才不繼續說下去的。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我可以不追究下去,但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一些,就做不到。」
「你會後悔的。」
他仍是不想告訴她,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沖口而出,惹出她的追問。
她堅定地說道︰「我要听的是真話。」
安若兒看不到,莫離的眉高皺著。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終于再次開口了。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不肯轉過身面對她,繼續保持著背向她。「風行磊對你,是否真的很重要?」
她听不出他問話下的心虛,那是一種害怕終有一天,她不得不面對那個噩耗時,傷心痛苦的樣子會讓他也一起難受。
等依倫再回到王宮中後,才知道安若兒已經失蹤的消息。
她為了不被雷蒙發現,離開王宮之後先要繞道去一趟嫁到丹麥的姨母那兒,又在那兒停留了一晚,才敢偷偷搭了飛機到A市。
回去時,也不敢直接坐中國的航班飛回,又重到丹麥,再回去。
這樣兩翻來回回,費了一些周折,等她回去後,雷蒙已經像是個瘋子一般倒處尋找安若兒的下落。反倒沒注意依倫曾出國的事。
但是依倫一直惴惴不安,擔心他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再查到她去跟白予杰通風報信的事。
依倫坐臥不寧,最後還是傳出消息給哥哥喬雅,請他來接她回去住住,暫時躲避了出去。
蔣珍兒看到莫離迎面而來時,便裝作不知打算避走過去。
「木容小姐。」
莫離叫住了她。
蔣珍兒只得站住,若無其事地看著他。「有什麼事嗎?」。
莫離看著她這副樣子,心里不禁一陣地冷笑。
他只是看著她,卻沒有下句話了,讓蔣珍兒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她剛听說了松下惠子已經被他親手殺了。
死人的事情,她現在已經是習以為常,見多不怪了。
只是,不知道那女人臨死之前,是否把她也給供了出來。
不過,轉而又一想,就算是供了出來又怎麼樣?
以他在這兒的身份地位,還不敢動她。
最多也就是到她母親那兒告告狀,以後多吹吹枕邊風罷了。
對于他,她是打從心底瞧不起的。
「要是沒事我走了。」她板著臉孔,不耐煩地說著就打算走開。
莫離卻緩緩說道︰「只是提醒你一下,白予杰馬上就要到了。」
蔣珍兒眉間一喜,但是在看到莫離的眼神後又不禁犯疑起來,想了想後,她不放心地問道︰「你們不會傷害他吧?」
他們的手段可是讓她心有余悸,以前她所做的那些事,每次都恰好死亡的那些人全是他們做的。
「放心吧,據我所知,將軍對他可是青睞有加。否則,她又為何非要弄清楚他真正的身份。」莫離語焉不詳地說著。
蔣珍兒听出他這話里有話,沉了臉孔。
「你把話說清楚。她要弄清杰的身份是為了什麼?」
「你是將軍的女兒,不會背叛她,我跟你講一些也沒什麼。
當年白予杰利用手段從將軍這里硬要走了她最心愛的一個肉臠,因此引起她的注意。
將軍費了很多精力專門調查他的身份背景,就因為不能確定他的勢力到底有多大,才一直沒把他納為自己的裙底之臣。」
蔣珍兒臉都听得綠了,一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也打著白予杰的主意,差點沒吐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