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之前就有人斷過癥,說你媳婦的病是癆瘵?!」大生氣地看著面前的,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伸出右手想指著,偏生那手只是發抖,根本伸不出去。
都是媳婦這個狐狸精,將都弄迷糊了!
蔣三少爺見母親如此生氣,心中難免暗悔,早知便不該說出來,只管爛在肚子里頭好了。
大定了定神,問道︰「你說的那位林姑娘,是個什麼人?」
「是七妹妹從謝家打听來的,據說是一位什麼小林神醫的妹妹。兄妹都跟著一個師傅的。」蔣三少爺大概還記得林慧的來歷。
「你啊,還是年輕不曉事。」大嘆了口氣,側身歪在了大迎枕上,「如今王大夫既然說了可能是癆瘵,家里已經安排了人,明兒一早就去請一心真人。」
一心真人是一位道士,也是南鄔城有名的醫者之一。在城西有一間小小的道觀。道觀里只有一心真人帶著兩名弟子,供奉的是道家的三清老祖,香火極旺,其中好些人都是沖著一心真人去的。
道觀後頭是座小山,已近光禿,上頭的木頭都被砍了來,搭建了許多簡陋的木屋。來找一心真人求醫的,便在這木屋里居住。
一心真人不收銀錢,只是病家都很自覺,實在沒錢的,病好了便幫忙去砍木頭建屋子,方便後來者。是以道觀附近竟有日趨擴大的勢頭。
窮人們自然時有癆瘵出現,故此一心真人也算是癆瘵專家了。
蔣三少爺對此人亦有所听聞,奇道︰「一心真人不是不出診的麼?」
「什麼不出診,不過是拿個班兒多要銀錢罷了。」大絲毫沒理會,冷笑道︰「若是一心真人也診了是癆瘵,到時候便麻煩大了。大家豈不說是你媳婦過了病氣給老太太?你說你也是,媳婦既然病著,便讓她在屋子里好生養著便是,何必還四處去請安說話的勞神。」
蔣三少爺還兀自強嘴︰「三娘素來要強,況且她還算是新媳婦,怎好總是說身子不好,豈不是讓人說她不知禮數?倒落下了口舌。」
大沉下臉來,正想好生說說,豈能如此護著媳婦?卻忽然想起兒媳婦也時常來自己這里請安,登時將後頭好些要說的話都忘了,只厭煩地揮揮手,道︰「罷了罷了,你且離了我這里。如今說多少都晚了,且看看一心真人怎麼說再處。」
蔣三少爺忙站起來,招呼丫鬟們進來服侍母親安歇。正要出去,大又想起來,道︰「對了,還有那位林姑娘,既然看得出些苗頭,多少也有幾分斤兩,不妨讓她再來看看。」
已經將人家得罪下了,連文書都撕了。蔣三少爺心里念叨了兩句,嘴里只含糊應著,只是盤算如何圓轉。
林慧自然不知道蔣家的事情,她還在糾結如何面對自己的便宜前夫。
仔細想一回,其實也不要緊,反正前世子已經逝去,這事板上釘釘絕無更改之事。
如今只當路人待之可也。
林慧將面前的小鐵箱打開。
里頭都是這陣子陸陸續續置辦下的。
不是女兒家的妝奩。
大都是防身的東西。
也許因為一來到這個世界,面對的便是死亡的催逼,故此林慧相當的缺乏安全敢。
小鐵箱模樣平實,但做工非常好,邊角都打磨得光滑圓潤。沒有用平常的掛鎖,而是按林慧提供的式樣做了類似工具箱的搭扣,按下去再向上掀,箱蓋便可以打開。
最上面是一把匕首。
尚在鞘中,連上把手也不過一尺長短。
修長的手指沿著匕首輕輕劃過,停留在匕首下方的短筒之上。
這個好。
沒有匕首那麼顯眼。
再往下,還有。
林慧將自己的裝備一一試了一番,心情大好。
第二日按原計劃繼續在燕 山特訓。
不過這天和接下來的若干天,都沒有見到預想中的某人。
安邦侯世子的到來,在南鄔城不大不小也有些動靜。一些自認為有頭臉的人物,按照默認的順序輪番上陣,接風洗塵盡地主之誼。
蕭世安夫婦還挺忙的說。
訓練了一段時間的體能,大家對滑翔翼也比較了解了。林慧讓嚴固和小隊長們先試飛。
一個人能力畢竟有限。
一傳十,十傳百。如此才有效率。
謝信哲和蕭世勇也想參加,被林慧嚴詞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這兩位隨便出點岔子,那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謝蕭二人還是顛顛兒的跟著,是不是抱著自學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嚴固很輕松的成功了。
小隊長們就不怎麼樂觀了。
七位隊長,只有兩位成功,只是姿勢也十分僵硬,只能順風下去而已。
另外五位,有三位跑了一段之後一頭栽在了地上,兩位則干脆抖得連滑翔翼都舉不起來了。
林慧皺起了眉頭。
看來還是低估了大家對天空的敬畏。
自己這個看著飛機長大的人,並沒將飛行太當回事兒。
這些人可沒見過飛機。
林慧想了又想,從懷里拿出一個荷包。
荷包里頭是帕子。
帕子里包著油紙。
油紙里包著一些……粉末。
林慧又猶豫了一下,不過想到這東西經自己改良,已經溫和了許多,應該問題不大,還是決定試一試。
每位小隊長只分到一丁點兒。
「每個人都只有一次使用的機會。若是用了這個還是不行,那就直接換備選之人!」林慧下了最後通牒。
小隊長們卻並沒有林慧想象中的糾結。
就這麼一丁點兒,就算是毒藥,也毒不死人啊。
蕭世勇湊了︰「林姑娘,這是什麼啊?」
「這個是……定魂粉。有凝魂定魄之效!」林慧隨口答道。東西分出去了,又覺得肉痛。花了好些心思呢!
定、魂、粉……
蕭世勇和後頭的謝信哲都抽了抽臉皮。
還安魂符呢,怎麼神棍風又出現了……
「能不能給我點兒試試?」蕭世勇的口氣中帶著明顯的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