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江離然整了整色,「既然那些單落了一個‘蘇’字的詩作確是出自景兄的手,那我的那些猜測,就更加有些根據了。」
江離然說,近來晉西似乎有人在暗暗搜羅景雲蘇的詩作,「我本並不曾留意,只是那日詩會里景兄的詩作是內人買下的,前前後後有人來找我旁敲側擊了幾回,我才在意起來。」
「晉西已是很少會出現如此的狀況,便是秋同書院如今十分受人器重的楊雲起所作詩畫,也不曾開口就是驚人的數目要收了去,于是我才留了心。」
「方才听景兄自報家門,我便有些恍然大悟,若是景家的後人,此番追捧倒是不奇怪了,因此,興許已是有人猜出了景兄的身份。」
景雲蘇皺著眉頭,「這不應該,我自問從來很注意這些,對于身份可說是謹慎,便是同蘇兄相識已久,也如此談得來,我都~不曾貿然吐露,如何會有人猜出來?」
「這我就不甚清楚了,然而這事兒卻是實情,因此,景兄的身份興許是瞞不了太久的,這本是一樁難事,可景兄若是想辦書院……,未嘗不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江離然說的很是在理,就好像只欠東風的時候便來了一陣東風一樣,只是景雲蘇仍舊鎖著眉頭,暗自尋思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只要他不願意,沒人能知曉他是景家的人。那些詩作也不過是自己的隨性之作,同景家曾經的風骨天差地別,一點兒痕跡都尋不到。究竟怎麼會泄露出去的?
江離然說完這些話,瞧見景雲蘇的神色郁結,心知他開始糾結疑惑了,這大概要一些時間,便不去管它,自顧自跟千翡眉目傳情起來。
晉西多了如此多的勢力,江離然費了許多心思才找出他想要接近的那一派。這可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三皇子生性多疑,自然十分隱蔽又謹慎。饒是從一開始便有心布置的江離然,也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不過終究是有收獲的,不著痕跡地接近,不著痕跡地站定立場。又不著痕跡地將景雲蘇的事情透露。
虧得前世江離然對一些事情有所耳聞。三皇子曾經受過景家的恩惠,且他是個從不願虧欠人的,因此前世的時候,景雲蘇混得相當的好,在晉西開的書院有三皇子罩著,一度搶了京城不少知名書院的風頭。
這一世,情況有所轉變,江離然不但要保住江家。還有夏家,提前一些讓景雲蘇出現在三皇子的眼里很有必要。
不過為了讓三皇子景雲蘇的身份。江離然也是絞盡腦汁,除了算計娶到千翡,這是其次最最讓他傷腦筋的事情了。
景雲蘇糾結了許久也沒糾結出一個所以然,他想不到自己任何有疏漏的地方,困惱得不行。
江離然明知他是想不出來的,仍舊沒打擾他,不過看景雲蘇如此費神,心里也過意不去,干脆直接將話題帶偏,帶到了書院上面。
「景家的名氣,有利的地段,想要順利的開辦,中間還差些火候,書院不是景兄一個人就能辦得起來的,我倒是有些消息,過陣子,興許晉西要多出一些可用之人,景兄不妨提前注意著些。」
「我想的同江兄有些出入,會試放榜,那些個貢士若是在殿試中發揮得好,作為自然不小,可若是不好,便也謀不到什麼官位,據我所知,這次晉西去的學生可不少呢,不如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再做打算。」
江離然揚了揚嘴角,「我同景兄說的正是這個,江某接觸的人多且雜,從中倒是听了一些傳言,今年的這批貢生……,怕是沒那個面聖的機會了。」
「這是什麼意思?」
江離然但笑不語,景雲蘇見狀也就不往下多問了,可江離然說的若是實情……,這果然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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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翡這趟隨著江離然見了景雲蘇,算是讓他有些印象,更重要的是,景雲蘇不但和江離然的關系親厚,居然因著今日一見,同三哥哥的關系也突飛猛進地親厚起來。
以至于兩人作別時都有些可惜,約了日後再見,千翡覺得,大概是兩人性子里都有些不著調,因此才惺惺相惜吧……
回了江府,千翡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氣,胡鳳玲的跳騰連一絲水花也不曾翻出來,反倒是听三哥哥的意思,她的夫家並不贊同她的舉動,頗有些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意味。
因此這方面是可以放心了,並且,夏家同景雲蘇……,大概也親近了一些,待到景雲蘇的書院揚名,是不是可以借助一些其中的關系?
「怎麼了?心不在焉的,可是在想什麼?」
千翡回過神,搖了搖頭,卻有些詫異地去看立于書案之前的江離然。
她知道江離然的才學出眾,然而他卻很少會侍弄筆墨,比起這些,江離然更喜歡翻看書冊,不拘是史學還是雜談他都能看出花兒來,可是這會兒江離然卻在提筆寫著什麼,也不是賬冊,真是稀奇。
「來,幫我瞧瞧這詞題得可合適。」
千翡心里「咯 」一下,真是越來越稀奇了,江離然方才是在題詞?還要讓自己點評點評?
他該不會將日間對著景雲蘇的微妙異常延續到這會兒了吧?
抿了抿嘴唇,千翡蓮步輕移,慢慢地走,果然見著在書案上鋪著的宣紙,上面筆墨濃重地題了一首小詞。
行文舒暢,行雲流水。筆觸粗獷和細膩並存,頗有些柔情俠骨的感覺。
「夫君這詞題得極好,初讀豁然開朗。再讀心曠神怡,讓人醉心不已。」
「那……,比起景雲蘇所作的詩詞,如何……?」
「……」千翡強忍著不讓自己抬頭,她怕景雲蘇白日里沒掀桌子,倒是讓江離然給掀了。
所以江離然這吭吭哧哧顯然不是他風格的問話,是當真在醋了?因為自己喜歡景雲蘇的詩詞所以醋了?
憋得嘴角僵硬。千翡死活不抬頭,在心里做了好幾番深呼吸,才語氣淡淡地回答。「自然……,自然是夫君的要更好一些。」
「……」江離然看著千翡沒法遮掩的通紅的耳尖,抬頭望了一回屋頂,他這是怎麼了?如何會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來?看吧。丟人了吧……
只是千翡在夸贊景雲蘇的時候。眼楮亮得太迷人了,里面的憧憬和敬仰幾乎能溢出來,粉女敕的嘴角勾著漂亮的弧度,不斷地說出崇拜的話語來,江離然當時只想跟景雲蘇換個位置,這樣便能將千翡的表情盡收眼底,誰都不讓看。
嘆了口氣,江離然覺得他這會兒的做法幼稚的自己都沒眼看。千翡大概也覺得詭異吧,到這會兒頭還垂著。大概心里正笑話著呢。
「我也就是心血來潮,隨便亂寫寫的。」
江離然恢復了平日里淡然的氣質,動作優雅地伸手去拿書案上的宣紙,想要毀尸滅跡。
只是他的手才剛伸,就見到千翡比他動作更快,一下子將他的手臂給攔住了。
「夫君便是亂寫寫,我也十分喜歡呢,不知夫君可願意將這幅詞贈與我?」
千翡抬起頭,臉上紅撲撲的,眼楮亮閃閃,帶著希冀的光芒盯著江離然看。
「若是娘子喜歡……」
「喜歡喜歡,只要是夫君寫的,我都喜歡。」
江離然的眼楮微微閃動,千翡表情里帶著一抹羞澀,粉粉女敕女敕的模樣極是討人喜歡。
「只要是我寫的,你都喜歡……?」
似是想要確認一下,江離然喃喃地重復了一遍,千翡心底忽然爆出強烈的歡喜來。
這會兒的江離然同他在外人面前的鎮定自若有著天壤之別,語氣中輕微的不自信和他從來都強大睿智的模樣反差極大,卻讓千翡一下子喜歡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咬著下嘴唇,左右書房里也沒個下人伺候,千翡忍不住環住江離然的腰,十分肯定地點點頭,「都喜歡!」
這種感覺,江離然還是頭一次體會,心底的喜悅幾乎要炸開,泯滅神志一般的狂喜。
用力摟著千翡,江離然慶幸千翡這會兒在他懷里,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嘴咧開的幅度太大了,應該是不太雅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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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西這陣子有些喧鬧,但到底不是什麼翻天覆地的大事,都是一些日子之後,便會淡去的。
可誰想到忽然間,不僅僅是晉西,整個國朝都出現了震動。
宋文軒忽然回來了,宋家收到通傳的時候還愣了一陣子,怎麼無聲無息地就回來了?不是說後面還有殿試的嗎?
不僅是宋文軒,晉西去京城趕考的學子們陸陸續續地都回來了,且沒一個臉上有任何喜悅之色。
宋文軒灰暗著臉,風塵僕僕地整整休息了兩日,人才緩過來,才能說一說其中的緣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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