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奴搖搖頭說︰「,是鳳奴……是奴致使你落馬受傷,是奴的錯,把奴婢綁起來,奴心里還舒服些,不要怪他們!,奴犯了死罪,要如何懲罰奴?」
姚崇一言不發,又將鳳奴的手抓在手上,細長的手,骨節發白,卻軟得似沒有骨頭,他看著鳳奴慘白的臉,低聲說︰「罰,是一定的!」
鳳奴縮了一子,手便從姚崇的手里滑了下來,姚崇有些遺憾,又問︰「你可想仔細了,你再不回你那們……爺的身邊?」
鳳奴的臉愈發地白,卻堅決地點點頭。
姚崇眼楮里掠過一抹笑意,他躺子說︰「我又乏了,睡罷!」
鳳奴應了一句,起身要走,姚崇卻說︰「你……別走,睡在我邊上,也許過一會骨頭又痛了!」
鳳奴又應了一聲,姚崇听見悉悉簌簌的聲音,微微側頭看,原來鳳奴將軟榻上的席子和錦被拿,放在自己軟榻的下面打地鋪,姚崇想說「睡到榻上來罷!」卻強忍著沒有說出來。
等鳳奴躺下了,他才說︰「你方才說要不要罰你?是要罰的,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想好!」
仿佛听見鳳奴答應了一聲,便听到她細細的呼吸聲傳,像是睡著了,姚崇覺得安心,在半明半暗的燭光下笑了一下,也墜入黑暗中。
這樣又過了一天一夜,姚崇傷到筋骨。自然動都不能動一下,只怕骨頭折的地方移了位,副將看規定的時間要到了,急得團團轉,飛鴿傳書把消息傳給姚萇。
姚崇等精神好的時候把副將叫了來說︰「將軍,你先領著征兵們回大營罷,只怕大將軍等急了,我這身子是走不成了,休養些日子再動身。」
副將想的卻又是另一件事,若把姚崇和幾十個親兵留在這野山林地里。有個什麼閃失。他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姚崇雖病懨懨的,但深得大將軍姚萇的喜歡,現在把隊伍拉走了若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飛鴿傳出去兩天了。還沒得到消息。副將差不多把自己的頭發都摳掉了。反倒姚崇過得十二分怡然,每日拿左手練字,叫鳳奴磨墨。倒像是要在這山林里住定了,糧草供給幾萬人吃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副將叫兩萬新壯丁先走,後來又走了四萬,剩下幾千精兵不敢調走,只因姚崇是受過暗箭的,估計就是那些互相搶壯丁的部隊,也許就是皇族,幾千精兵把姚崇的大軍帳團團護在中間,副將才覺得安心些。
這天姚崇在用左手練字,鳳奴在旁邊磨墨,兩個人都是靜悄悄的,只姚崇寫幾個字,就看一眼鳳奴,鳳奴就去瞧字,有時抿嘴一笑,拿左手寫字畢竟生澀,故而歪歪扭扭挺丑,鳳奴笑而不說話,表達便是這個意思,姚崇看她半張臉露出來笑,那膚色柔膩光滑,他放下筆,想將手拿模一模。
手伸到一半,軍帳篷的簾子被掀開,進來一人,身子魁梧得差不多把帳篷的門都遮住了,逆著光,看不清楚模樣,只見那人大著嗓門說︰「崇兒崇兒,為父听說你傷了,嚇死為父了,快讓為父看看哪里傷著了,誰敢傷了我兒,我殺了他!」
那個巨大的身子直奔,鳳奴嚇了一跳,接著看到一個碩大頭顱,頭發是卷曲的亂蓬蓬,須發很多,差不多把整個面目都遮住了,鳳奴忙將身子矮下去行禮,那人一把抱住姚崇道︰「崇兒,崇兒,我的崇兒!」
姚崇被抱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叫聲,原來進來的人就是姚萇,他一把抱住姚崇,哪料姚崇右手那只手臂是斷了的,疼得叫了起來。
鳳奴忙說︰「大將軍小心些,大的手臂有傷,只怕血又出來了!」
鳳奴的話剛說完,姚萇身後跟著的另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歪了一下,踉蹌站不穩,鳳奴沒注意到,只顧得去查看痛得滿頭大汗的姚崇。
姚萇叫道︰「大夫呢?大夫在哪里?快出來,等我姚萇一劍殺了他,我兒傷了他居然敢自己去耍了!」
「父親,與他無干,你別殺人!」姚崇雖然痛著,但還是揚聲大叫。
「呵呵呵——記得叫我別殺人,傷得不重嘛,讓我瞧瞧!」姚萇俯身去看,卻見一個半大的小人兒熟練地解開姚崇手臂上的帶子,姚萇剛才抱得太用力了,姚崇的手臂又流血了,鳳奴忙大聲說︰「大雄,快叫軍大夫來,的傷口又流血了!」
說罷拿了棉巾給姚崇拭汗,低聲說︰「,你忍耐一下,沒事兒!」
許是那語話的溫柔,姚崇捏著鳳奴的手說︰「真的很痛……痛死了!」又抬頭對姚萇說︰「父親……副將沒告訴你我傷了麼?本來便快好了,你這一捏……骨頭又斷了!」
姚萇哈哈大笑道︰「我怎麼就生個這樣的,骨頭動不動就斷!」
姚崇頭一別,賭氣說︰「好,我不是你……!」
「怎麼不是我,你能識文斷字,我能識文斷字,慕容沖,你看看,別以為就你們慕容家出些文縐縐的人,我姚崇長得也這麼俊,也識文斷字,並不輸于你罷別以為我姚萇只生粗魯的。」
「慕容沖!」這個名字听在鳳奴的耳里,就像一聲雷把她的耳朵炸開了一樣,她的手一抖,棉巾子從手上滑下來,掉到地上,她的腳也一軟,無聲無息地跪倒在地,姚崇一驚,伸手想扶她,但那只正是斷手,根本沒有力氣,著急問道︰「小風兒,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叫大夫給你看看!」
「承蒙姚大照顧,將鳳奴養得白白胖胖的,鳳奴,你叫我找得好苦!原來你在姚大這里享福來了!」慕容沖漫步走上前來,他仍穿著不起眼的玄色大袍,戴著風帽,身子欣長,看不清他的面容,然那高貴的舉止將所有的人都逼出了帳篷。
慕容沖怎麼會跟姚萇走在一起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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