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萱無力反駁,只能在被中哼了哼表示自己的不滿。
李澈見她躺下便不再理她,而是吩咐小柱子將太子府的公務都搬來此處,顯然是打算將劉萱的閨房當書房了,劉萱知曉勸也無用便隨他去了,她本就發熱,腦袋昏沉的厲害,再加上昨夜幾乎一宿未睡,此刻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便沉沉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她被人扶坐了起來,她看了一眼知曉是李澈,便沒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而是任由他為了藥,只是這藥剛入了口,她便立刻瞪大了眼,果然好苦!
她推拒著想要將藥碗推開,李澈在她耳邊冷聲道︰「你是自己喝,還是本宮點你穴給你灌下去?」
劉萱聞言只得苦著臉將那一大碗要咕嚕咕嚕給喝了下去,剛剛喝完李澈便抬起手喂了一個東西到她嘴里,劉萱嘗了嘗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來,她瞧著李澈的眼中W@也帶了絲光亮︰「好甜的蜜餞。」
李澈嗯了一聲,將藥碗遞給一旁的冬梅,又扶著劉萱躺下,然後看著她露在被外的小臉道︰「這藥一日三次本宮親自喂你,你若如先前一般老實喝了,便有蜜餞一顆作為打賞,若是不肯喝藥,就不要怪本宮下手無情。」
劉萱感受這蜜餞帶來的絲絲甜味,縮在被中連連點頭︰「便是為了這蜜餞,我也會老實喝藥的。」
李澈輕哼一聲︰「好生歇著。」說完他伸手為她掖了掖被角,而後起身往臥房之中那顯然已經成了辦公之處的書桌而去。他在桌旁坐下冬梅在一旁為他研磨,李澈抬眼朝劉萱這邊看了一眼,見她老實躺著這才開始提筆。
听著那研磨之聲和紙張翻動的聲音,劉萱悄悄睜開眼探頭朝李澈那邊望去,她覺得此刻的李澈乃是她見過的最俊逸的時候,他如神邸一般的臉上帶著認真,他的背挺的很直,提筆的姿勢也甚是好看,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不像她提筆之時看起來那麼懶散。
劉萱默默的瞧著李澈許久。直到倦意襲來這才閉了眼。進入夢鄉之前她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著,俊逸如他,尊貴如他,能如此珍視自己呵護自己。她還有什麼可求的呢?即便是心中那點堅持。他不也曾答應了她。待她忍不了時放她走嗎?至于自己心中的那根刺,她知曉這一生或許都不會消了。
可這世間除了李澈,她還能傾心于誰?
既然只能是他。她為何不試著帶著這根她與他都知曉的刺,去與他相處呢?或許某一天,她報了仇,這刺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刺痛了。
昏睡之前劉萱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也許等病好之後,她該跟他提提婚事的事情了。
劉萱發熱一直是迷迷糊糊的昏睡著,到了晚間李澈喂了她藥之後她又睡下了,臨睡之前她說什麼也不肯讓李澈與她同宿,李澈雖未曾答應她,但也出了她的臥房。
由于她睡了一整天,所以第二日醒的特別早,可她醒來的時候卻發覺自己在一個溫熱的懷抱之中,她一睜開眼便瞧見李澈那深邃的眸子帶著黑曜石一般的光輝瞧著她,劉萱頓時就惱了,她用力推開李澈朝他嚷嚷︰「昨兒個晚間不是說好了我們不同宿的麼?」
李澈挑了挑眉,喚了人進來伺候而後才淡淡對劉萱道︰「那是你說的,本宮並未應允。」
對于這種無賴行為,劉萱深感無力,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乃是堂堂一國監國太子,平日里已經是日理萬機,若是你再病倒了該如何是好,那麼多的國事又該如何?」
李澈下床由小柱子服侍著穿上朝服,頭也不回道︰「其一本宮不是你絕不會如此輕易病倒,其二,本宮離京之時國事皆由父皇打理,倘若本宮真的病倒,這國事也無需操心。」
劉萱默默的翻了白眼,連話也懶的回了,徑直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反正他就是拿定主意不挪地方就是了。
她無聲的抗議自然撼動不了李澈分毫,待他上朝之時小柱子甚至拿了幾身李澈的衣物來放進她的衣櫃里,這架勢分明是要常住了。
劉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見只有小柱子一人便嚷嚷著讓他將李澈的衣物拿出客房。
小柱子不為所動,仍是將李澈的衣物放進了櫃子,關好衣櫃的門這才對劉萱道︰「劉姑娘,自從幾個月前殿下回京之後便從未近過女子的身,如今殿下願意在此處歇下,姑娘就莫再推拒了。」
劉萱朝他瞪眼︰「你是說本姑娘不是女子了?!」
小柱子一听立刻道︰「小的的意思是,這幾個月殿下除了姑娘,便再也沒近過任何女子的身,大冬天的需用涼水淨身,姑娘當真這般狠心?」
劉萱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當下臉便紅了個透,她哼了哼並沒有接話,倒也未再提讓小柱子將李澈的衣物拿去別處了。
劉萱在房中等著李澈下朝,听聞了小柱子的話後,她便紅著臉,心中盤算著該與李澈提一提婚事之事,然而這一日李澈卻沒有回來過。
接連幾日李澈都沒有來過劉府,他雖未來,卻仍是派了龍一來監管劉萱吃藥,劉萱默默的將藥喝了,嘴里含著蜜餞看向龍一問道︰「可曾捉住金逸?」
龍一搖了搖頭︰「未曾。」答完之後便又走了,來去匆匆的模樣,顯然有要事在身。
直到劉萱的病好了,李澈仍是不見蹤影,但他的衣物也未曾派人拿。
劉萱想著他定然不缺那幾身衣物,便也不再過問。
劉萱病好了,便開始接著先前手中之事忙碌,她為鄧玉做的春衫幾天之後也做好了,這些日子鄧玉一直未曾有信來,劉萱派人去寧王府打听過,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劉萱猜想鄧玉定是十分忙碌,故而才未曾回信。
自那日上元節出去的一趟之後,劉萱發覺這杭絲已然開始悄悄在京盛行,為了徹底壟斷杭絲,劉萱給陳良去了封信,信中她讓陳良將販賣杭絲的商人都聚集起來,杭絲的價格與出貨的數量要經過陳良的同意。
等了幾日劉萱收到了陳良的回信,信中言,陳氏雖是杭州第一世家,但這壟斷杭絲之事也不能輕易為之,陳良找來了許易輝,由許易輝出面與杭州太守談了,太守已經答應由官家出面將杭絲產業聯合成商會,而商會的會長內定的便是陳良,只是這商會細節還需商談,一時半會也無法成立運營的,但陳良讓劉萱不必著急,此事勢在必行。
信中他還提了讓劉萱給許易輝去封信表示謝過。
劉萱立刻書信兩封,一封給了陳良,一封給了許易輝,兩封信的內容都差不多,均表示了她的謝意。
眨眼之間一月便又了,這一月之中李澈並未來過劉府,也未曾派人讓劉萱去太子府,這樣的事情是從未發生過的,劉萱讓虎一去詢問,得到的回信卻是李澈不在京城。
劉萱听聞之後皺了眉,她猜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何事,竟讓李澈親自出了京去辦,過了兩日江小派人來傳話,說是天寒地凍路途遙遠,加上年關,蜀地之糧不能按時運往京城了,若要等到糧食運來,只怕還需再等一月。
劉萱對此表示理解,天寒地凍多處水路不便,加上年關水路碼頭多有停工,這糧食自然會有耽擱,當下回了話,說她已經知曉,此事她並不急,讓江小慢慢運來便是。
轉眼冬雪消融,天氣開始漸漸轉暖鄧玉仍是沒有回信,而李澈也仍是未回。
劉萱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鄧玉出征之時曾言過冬便回,如今眼看著便要入春,可仍舊沒有大軍要班師回朝的半點消息。
最讓她感覺到不安的是,李澈已經出京兩月有余,劉萱多次讓虎一前去打听,虎一卻只是回她殿下不久便會回京,讓她不必擔心。
就在劉萱越來越不安的時候,虎一交給了她一封李澈的親筆信,李澈信中並沒有提什麼,只是讓她不必擔心,自己最多再過半月便回,信中最後讓她查一查名下糧鋪的存糧,也讓她去問一問蜀地之糧何時能到。
接了信劉萱心中便咯 一聲,只怕是邊關出事了!
她顧不得避嫌,讓人去一品香將江小喚來,又派一人去喚了肖公,吩咐完後她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去了書房。
冬梅與秋菊雖是一臉疑惑,但她們瞧著劉萱此刻凝重的表情便沒有開口問,而是默默的听從劉萱的吩咐,取了裝著所有產業的木盒遞給劉萱。
劉萱伸手接過,將木盒之中的東西都細細看了一遍,而後將糧食鋪子給挑了出來,細數一數她名下的糧食鋪子包括在京城的,以及京城附近的共有十二間。
才十二間!
劉萱有些懊惱,她該早些想到的,李澈為農耕一事費神,顯然國庫糧草不足,她該早些將糧鋪的生意打理起來,也好過現在這般著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