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慈善拍賣環節中,並非都是天價收藏品,也有一些愛心人士捐贈的小玩意,比如某位女士捐出的一條水晶手鏈,以三千元的價格拍出;一位本地青年畫家現場作畫,被星島大使李德前先生拍得。
渝都四少中的宮千闕沒有到場,但在妹妹宮芊芊的脅迫下,捐出了一柄李棠溪早年用過的佩劍,被馮莊主豪爽地拍下;燕小乙捐出的一件民國剔紅漆盤,被某位愛好漆器收藏的企業家拍走;某位愛酒人士捐出了一支木桐酒莊1945年產的紅酒,被夏炎以五十萬元的高價競得,送給崔星河當場打開……
現在,輪到魔仙蕭紅妝捐贈的拍品了。
拍賣師抬起雙臂,興奮地大聲道︰「下一件拍品,便是魔仙在渝都表演的助手資格!」
全場一片安靜,男士們呼痛捂緊錢包,女士們雙眼冒光,躍躍欲試。拍賣師接著說道︰~「雖然蕭大家給出的底價只有象征性的一元,但我毫不懷疑,這件拍品將拍出全場最高價。女士們,先生們,請拿出你們的慷慨精神,秀出你們的慈善愛心,現在請出價……」
「五十萬!」
「八十萬!」
「……」
半分鐘時間不到,價格便躥上了百萬。女士們已經顧不得淑女形象了,嗓門跟菜市場的大媽有得一比,一位聰明的女士嗓門小,只好請警察學校的妹紙幫忙,這位女漢子中氣十足,使出了訓練出操的勁頭,一聲嬌喝道︰「一百八十萬!」
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這一聲大吼力壓全場,總算讓現場安靜了一剎那,緊接著,一片熱烈的掌聲響起。
當然,掌聲是送給這位女漢紙的,對她喊出的價格卻不賣賬。然後大家都學聰明了,把喊價的重任委托給了這些未來的警花,變成了這群小姐妹之間的對壘……
拍賣氣氛推向高潮時,崔星河跟夏炎兩人,正品著紅酒聊著木桐酒莊的歷史。
「木桐酒莊是波爾多五大頂級酒莊之一,跟拉斐酒莊一樣,都是羅斯喬德家族旗下的產業。兩年前我受男爵夫人邀請,到木桐酒莊參加晚宴,恰好品嘗過這款酒。」
崔星河晃動著琥珀色的酒液,輕輕品了一口道︰「沒想到渝都還有人收藏它。快一百年了依舊果香豐富,口感濃郁,不愧是被酒評家評為100分的好酒,你這五十萬花的值了。」
「錢不過是個數字游戲,崔少喜歡就好。」夏炎舉了舉杯道︰「好馬配好漢,好酒配英雄。這只酒,我看在這個酒會里面,也只有崔少有資格喝……」
崔星河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這個評價。他環顧了一下火熱的競拍場面,又瞥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夏美琳,笑問道︰「炎少不打算參加這次拍賣?」
夏美琳打蛇隨棍上,撒嬌道︰「就是呀哥,我也想要這個助手資格!」
夏炎懶洋洋地答道︰「你要來有啥用,難道你打算往演藝圈發展?」
「有什麼不可以?」夏美琳梗著脖子道︰「夏 霜還當過記者呢,現在被稱為美女企業家,我也要找點事情做……」
看樣子,她對夏 霜這個堂姐的嫉恨之火,一時半會兒還熄滅不了。崔星河打圓場道︰「美琳小姐如果有心,蕭紅妝我倒是認識,替你美言幾句的話,她應該會賣我個面子的。」
這話更刺激了夏美琳的沖動,媚眼如絲地望著崔星河︰「崔少你真好!」
……
轉眼之間,出價已經飆升到了五百多萬,似乎還沒有停止的跡象。姬牧野感慨道︰「渝都人任性啊,魔術助手的位置這麼值錢?」
「老大你落伍了。」燕小乙嘲笑道︰「跟巴菲特共進午餐的拍賣價,在華夏拍出了兩百多萬米金呢,人家還說很值,這就素名人效應。說正經的,你趕緊把嫂子拿下,比娶個黃金人兒都賺,妥妥滴!」
這貨哪壺不開提哪壺,姬牧野囧囧地不吭聲了。
柳青青提醒道︰「我說你們幾個,要是把小妖精的事玩月兌了,就等著被她折磨吧,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幾個不靠譜的哥哥,全都滿頭大汗。魔仙雖然玩了一手內幕操作,但還是要出錢拍賣的,哪怕是從左邊口袋送到右邊口袋,畢竟明面上要過得去……
雲開指了指夏家和白家的圈子,搖了搖頭說︰「還不急,他們都還沒出手。」
他話還沒說完,夏炎那一桌的服務生便高舉右手,以清脆的聲音喊道︰「一千萬!夏炎先生出價一千萬!」
「一千萬!」
酒會來賓一下子炸開了鍋。所有人都想過,魔仙助手之位的拍賣價格不會低,卻沒想過會一下子飆升到八位數。
天價,這是紅果果的天價!
「一千萬!我沒有听錯?」拍賣師的槌子重重地砸向台面,興奮地高呼道︰「沒錯,就是一千萬,夏炎先生出價一千萬。我很自豪地宣布,這是本人的職業生涯中,所拍價格最高的無形拍品!
「感謝夏先生的慷慨,還有更高的出價麼?如果沒有,那麼我宣布……」
他的第二槌還沒有落下,另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遍了全場。
「一千五百萬!金玉堂先生出價一千五百萬!」
轟!
直接加價五百萬,讓不明其故的酒會來賓都驚呆了。
金夏之戰在渝都鬧得沸沸揚揚,上流社會人盡皆知。所有人都在猜測,莫非金家在商場上沒有了還手之力,想通過故意抬價的手段,在酒會中折一折夏家的面子?
所有之前出價的人,全都啞火了,不僅是因為價格超出了預期,還演變成了金家與夏家的面子之爭——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倒霉了的金家也是個龐然大物,沒關系的人還是明哲保身為妙……
好戲開鑼了!
「好戲開鑼了。」崔星河笑道︰「金玉堂狗急跳牆了,你接還是不接?」
「接!干嘛不接?」
夏炎一改懶散的神情,終于打起了幾分精神來。「敗軍之將也敢言勇?比燒錢嘛,就看誰敢敗家而已……美琳,喊價兩千萬!」
「兩千萬!夏炎先生出價兩千萬!」
「兩千五百萬!金玉堂先生出價兩千五百萬!」
拍賣師的槌子再次高高揚起,幾乎是用吼在宣布最新出價。作為一名連續獲得多場白手套榮譽的拍賣師,他很清楚自己的職責,便是不斷創造拍賣場上的奇跡,而達到這一目的的最佳途徑,便是讓勢均力敵的雙方,並非因為拍賣物本身的價值,而是為了獲勝而失去理智——
就連戰爭都是不理智的。比如某位法蘭西國王因刮掉胡子,王後嫌他顏值降低,一腳踹開他改嫁給了英格蘭國王,兩國之間的戰爭持續了三百年;一騎紅塵妃子笑,說的是楊玉環的吃貨本色,可沒人知道她那個婆家女乃女乃武則天更吃貨,因為渤海國的大米有養顏美容功效,卻敢不送給她老人家食用,花了七年時間輪了渤海國的大米……
扯遠了。總而言之,不理智的爭斗,正是拍賣師最看到的結果,他抬高聲音大喊道︰「還有更高的出價麼?如果沒有,那麼,今天這份最耀眼的榮耀,將屬于金玉堂先生……」
「三千萬!」
夏炎面不改色,遠遠地沖金玉堂舉了舉杯。金玉堂還之以禮,好像兩人是一個媽生的,心里都恨不得掐死對方……
崔星河冷眼旁觀,若有所思道︰「金玉堂似乎還有底牌的樣子。他旁邊那幾位是什麼來頭?莫非,金中銘還有蘇醒過來的可能?」
「金中銘?」
夏炎嗤笑道︰「全球著名的腦外科專家柯爾溫教授,一個月前就下過斷語。就算是華佗在世,扁鵲重生,他也醒不過來了!」
不得不說,沒文化真可怕。尤其是作為一個華夏人,沒有華夏傳統文化知識更可怕。
在渝都的五湖山莊,號稱神機妙算算無遺策的神策君夏炎,信誓旦旦地說著這句話時,一輛渝都車牌的普通小車,無聲無息地駛進了燕京市郊的聶家大院。
渝都市二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里,躺著的則是另一位病人。為了不走漏消息,金中銘從昏迷中醒來後,連飛機和高鐵都沒坐,而是一路乘車趕到了燕京。
聶家的現任家主聶凌峰,快步從大堂里迎了出來,呵呵大笑道︰「中銘,你可是好久沒來我家了!前些天听說你出了車禍,我說去渝都看你呢,心怡嫂子和玉堂還不讓我過去。現在你沒事就太好了,哈哈哈……」
「凌峰,我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金中銘跟聶凌峰重重地握了下手,嘆氣道︰「崔家的小子去了渝都,扛著刀槍要老哥的命,這不找你搬救兵來了不是?」
「哈哈哈,你不說我也會做的,這事包在我身上。」聶凌峰將金中銘請進屋,讓人拿最好的茶葉待客,隨意地坐在金中銘對面問︰「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老哥倆一邊喝茶一邊聊著,金中銘將渝都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跟老朋友講述了一遍,隨後感慨道︰「如果不是雲開跟蘇杭,我大概沒機會跟你喝茶了!」
「玉堂結交的這幫兄弟不簡單啊。姬牧野,燕小乙,雲開,雲開……」聶凌峰把「雲開」這個名字念叨了好幾遍,皺著眉頭問︰「雲開,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這小子什麼來歷?」
「他自己說是來自一個叫蝴蝶谷的小村莊。」
「蝴蝶谷?」
聶凌峰大吃一驚問︰「他父親叫什麼名字?」
「雲崢。三年前航班失聯,下落不明。」
「果然是他家的,呵呵,哈哈……」
聶凌峰的表情變得極為復雜,眼神滄桑,語調哽咽,分不清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