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氣氛有些尷尬,李沐卿坐在一旁不說話,蘇朝夕假扮小廝不能亂說話,那女人站在墨歡禮面前也是低著頭不說話,而始作俑者墨歡禮,正饒有興致的盯著她,意味深長的問道︰「你還記得以前你是怎麼稱呼本王的嗎?」。
女子咬著下唇,臉色泛白,遲疑半晌也不敢看他,神色有些恍惚,「我失憶了。」
「但李太子說,你記得本王。從剛才進來的那一刻起,你的表現也是一副熟悉本王的模樣。」墨歡禮唇角一翹,「怎麼,半個時辰都不到,你又不記得了?」
「我我並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只是記起了一點而已。」女子抿唇,眼簾一掀,泛著霧氣,委屈道,「我知道你懷疑我,但我並沒有說謊」
這樣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看的蘇朝夕心里都不是滋味,更何況是男人。她偷偷瞄了一眼墨歡禮,卻發現對方一派氣定神閑,完全不為所動,不禁暗嘆,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本王何時說過懷疑你?本王只是隨口問個問題而已,不記得便不記得了,你失憶的事大家都知道,又何來說謊之說?」
女子依舊垂著頭,眼淚卻簌簌的落下來,墨歡禮嘆了一聲,起身將她拉到身前,指月復微微擦拭著臉頰,抹去她晶瑩的淚水,軟聲軟語︰「你的眼淚還真是不要錢,本王只是問幾個問題,這又有什麼好哭的呢?」
女子仰著臉哽咽︰「我有好多事都不記得了。李太子也說我的性情與之前不大一樣,但我清楚這就是我,我不會變。可若是因為這樣的我讓你討厭了,那我寧可你沒再見我。」
「我失憶了,很多事情都需要適應,雖然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也不想你對我失望,但我更不想失去你,你別不要我」
女子梨花帶雨的一番告白。听的蘇朝夕心里越來越堵,再看他們二人相依相偎的模樣,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要火冒三丈了。
深呼吸眼不見為淨。蘇朝夕一扭頭,拔腿就走。
「你干什麼去?」冷冷清清的語氣。
蘇朝夕頭也不回︰「喂馬!」
——
秋風颯爽,蘇朝夕手里握著草料,看著馬兒無憂無慮的咀嚼。心里不是個滋味。
其實她也清楚沒什麼好氣的。畢竟那種情況下,若是墨歡禮還是無動于衷,李沐卿應該也會起疑心,更何況,李沐卿帶著他過來的首要原因,恐怕就是鑒定這女的到底是不是蘇朝夕。
按她剛才所說,李沐卿在覺得她性情與往常不同時應該就已經懷疑了。
可女人就是女人,感性大于理性。一想到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小鳥依人的依偎在墨歡禮的懷里裝可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墨歡禮抱過她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如今還被別人喧賓奪主,真是太他喵的討厭了!
「馬是素食動物。」
身後毫無預兆的一道男音傳來,蘇朝夕怔愣的回頭,看見李沐卿眼角帶笑,指了指她的手︰「再不伸回來,馬就要咬到你的手了。」
啊?蘇朝夕低頭一看,手里的草料只剩下小半截,馬嘴馬上就與手指親密接觸了,蘇朝夕嚇得把草料一扔,退後一步。
「多謝李太子提醒,小的剛才走神了,沒太注意,若是無事,小的就告退了。」蘇朝夕低著頭就準備要走。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李沐卿伸手拽住她的手臂,低聲笑道。
蘇朝夕不著痕跡的將手臂掙月兌,訕訕道︰「那是小人的榮幸。」
「可我認識的那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若是這樣,還是榮幸嗎?」。
蘇朝夕心尖微顫,低頭看著地面,恭敬開口︰「小人惶恐,太子殿下認識的人無論男女皆非富即貴,小的能與這樣的人相像,無關男女,都是一種榮幸。」
「你們說話的語氣也很像,你甚至比她本人還像她。」李沐卿指了指里面,「不過應該是我多心了,你先下去吧。」
蘇朝夕欠了欠身,做縮頭烏龜狀離開了。李沐卿看著方才拉住她的右手,眼底劃過一絲陰霾,那細軟的手臂,真的是男人的嗎?
蘇朝夕怕又看見什麼給自己填堵,于是也沒有回屋,而是跑到屋後面的一處草坡那里躺著,觸目所及皆是藍天,想到現代的天上盡被霧霾取代,不禁安慰自己,穿越過來也並非沒有好處,起碼還有新鮮空氣。
躺著躺著,耳邊傳來簌簌的腳步聲,蘇朝夕頓時閉上眼楮裝睡覺。
「不是喂馬嗎?怎麼跑到這里來了?」墨歡禮見她不答話,伸出腳來踢了踢她的腿,「說話。」
蘇朝夕噌的一下坐起來,沒好氣的說︰「你去抱你的小美人好了,管我干什麼!」
「小美人?」墨歡禮眉梢高揚,語氣輕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個女人跟你長得一樣,你這是在變相的夸自己嗎?」。
這一高一低的搞得好像她在仰望他一樣,蘇朝夕不甘心的站起來,踩在一塊石頭上,頓時高出一小截,「是又怎麼樣?」蘇朝夕大言不慚的俯視,「難道我不是美人嗎?」。
墨歡禮的目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像是掃描機器一樣看著她,最後得出結論︰「不是。」
蘇朝夕怒了,我不是美人,難道那女的就是嗎?她越想越氣,頓時化身憤怒的小鳥,整個人往前一撲,作勢就要將墨歡禮推倒,卻沒成想自己也沒站穩,狠狠的摔在了墨歡禮的身上。
一般偶像劇里都有這樣的老梗,女主不小心被絆倒撲在男主身上,結果兩個人角度合適就直接撲吻了。
但現實總是骨感,當蘇朝夕的鼻子狠狠撞在墨歡禮的胸肋骨上時,她已經沒什麼好想,捂著鼻子抬頭看他︰「姓墨的你快給我看看鼻子是不是斷掉了!」
墨歡禮被這出其不意的一撲驚到,還沒等全緩過神來,就看見蘇朝夕趴在自己的胸前,捂著鼻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連眼楮都是瑩光閃閃的,像只小白兔。
突地心頭一慌,一股熱氣從小月復躁動起來。
偏偏蘇朝夕還在他身上扭動試圖爬起來。
墨歡禮一把拽住她,將她固定在身上,眸光一黯,嗓音微啞︰「不許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