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辰揉著眼楮,趴在明書陌的懷里,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
應該是這孩子迷糊中月兌口而出的稱呼,沒什麼意義,大家又轉頭看向女子那邊。
馬兒就算再有靈性,也是畜生,不僅沒有因為有人幫忙而停下,反而抬腿就要往女子身上踹,眾人一驚,「快閃開!」
蘇朝夕沒想到這馬對自己這麼狠毒,蹄子一抬就踹上來了,踢得她一個踉蹌滾在地上,後腰處火辣辣的疼。
有人受傷了,這可不是小事,梁子修見自己帶來的******因為墨歡禮的馬而倒在地上,不禁火從心中起,轉身就要去理論,卻不成想一回頭,墨歡禮就站在不遠處。
墨歡禮是什麼時候來的,沒有人知道,當時大家的心思都在馬上,他自然也就安靜的將事情都目睹了。
沒有理會跳腳的梁子修,他徑直走向那女子。
文墨先生沖著下人大喝︰「還愣著干什麼,快去請大夫!」
「誰都不許去!」
墨歡禮一聲冷喝,讓下人們頓時住了腳,文墨先生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你這臭小子又想干什麼?這不是鬧著玩的,要趕快看大夫!」
墨歡禮沒有理會,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女子,整個人都是冷冰冰的。
「死得其所?現在你還想要死得其所嗎?」。他說道,「你若是現在死了,馬也不用馴。那個女人本王也不殺了。」
蘇朝夕現在疼的額頭冒汗,整個人眼前都是金光閃閃的,她整個人倒在地上。牽一發而動全身,後腰處的疼痛慢慢爬上整面後背,若是不找人醫治,她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會疼死。
這種時候,這個人還有什麼閑心追究什麼死得其所的話,真是人面獸心!
蘇朝夕月復誹,卻不能不回話。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帶著顫抖,「呵。王爺這招借刀殺人,用的還真是妙,小女子佩服。」
「你現在還覺得本王當初是在草菅人命?」他問道,「再有一次機會。你還會亂說話嗎?」。
「何提當初。同樣的事王爺現在還不是一樣在做。」蘇朝夕提了一口氣,疼的胸腔都在顫,「人性本賤,重來一次,我還是那句話。」
墨歡禮抬腿,腳踩在她受痛處,「所以你要記住現在的痛苦,以後不要再亂說話。」
他的腳只是踩在上面沒有動作。蘇朝夕卻覺得四肢百骸像是要碎了一般,眼前黑了又黑。她強撐著一口氣,「王爺,你現在只有折磨別人,才能讓自己忘記痛苦嗎?」。
墨歡禮眸光幽暗,使勁踢了一腳,沖著旁邊的下人說︰「找大夫治好她。」
——
墨歡禮走後,梁子修嘆了口氣︰「他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哼,他也就那點出息了。」文墨先生拂袖而去,而明書陌抱著蘇安辰早就走了,一時間馬場里只剩下梁子修和梁無雙。
梁子修撇撇嘴︰「丫頭,你覺得怎麼樣?」
梁無雙臉色泛白,話也沒說就離開了。梁子修知道,南陽走了她卻沒走,心里或多或少對墨歡禮應該都有點想法,但如今這麼一鬧,估計以後就是敬而遠之了吧。
看著地上疼的微微抽搐卻死撐著不昏過去的女子,她的雙眸璀璨如星子,倒是有些像蘇朝夕,他嘆了口氣,最近真是眼花了,她怎麼可能是。
蘇朝夕死撐著不昏倒只有一個理由,她不能讓任何人摘了她的面紗。
先前摘了也沒有什麼,可如今,墨歡禮剛傷害了她,讓他這個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或許不會原諒他自己。那個人,什麼事都憋在心里,不能讓他知道。
大夫很快就跑了過來,檢查了一番得出結論︰「肋骨斷了一根,不能移動了,就地治療吧。」
——
明書陌抱著蘇安辰進了屋,走了一段路,吹了吹風,小孩子早已經清醒,他吧嗒著小嘴,笑眯眯的說︰「叔叔,我見到娘親了。」
明書陌眸光一閃,微笑︰「又夢見了?」
「不是,看見了,不是做夢,剛才看見的。」
蘇安辰說完,就掙扎著下來,跑出了門,找墨歡禮去了。
明書陌顰眉,末了嘆息,小孩子的話只是兒戲,怎能當真呢,若是蘇朝夕回來了,怎麼會不來見他們。
蘇安辰啪嗒啪嗒的跑到書房,推開門就看見墨歡禮站在一副畫像的面前,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進去,撲著抱在他腿上,仰著頭指著畫像︰「娘親!」
墨歡禮蹲下模了模他的臉︰「你想娘親嗎?」。
蘇安辰笑眯眯的點頭︰「想,但是我剛才見到娘親了,就不想了。」
墨歡禮指尖一滯,「在哪兒看見了?」
「恩.」蘇安辰想了想,「我忘了。」
想必又是做夢了吧,墨歡禮松了口氣,心里卻莫名的失落,她真的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嗎?真的不會再回來了是嗎?
「郡王爺。」
書房門口,梁無雙垂著頭,小心翼翼的問︰「我能進來嗎?」。
「無雙郡主有什麼事嗎?」。
「我熬了點粥,想著王爺早上還沒吃,就送過來了,不知王爺能否賞臉。」梁無雙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臉上有些女兒家的嬌態與小心。
剛才看見墨歡禮動怒,她的確是有些害怕,但這兩年來,她看見過他的深情,雖然不是對她,但她希望擁有這樣的深情,畢竟,那個有資格擁有的人,已經永遠消失了不是嗎?
「粥!粥!喝粥!」蘇安辰高興的跑過去,拽著她的衣裙,「我要喝,我要喝。」
墨歡禮看了一眼蘇安辰,點頭︰「進來吧。」
梁無雙牽著蘇安辰的小手,微微一笑,進門將食盒放在桌上,盛了粥遞給蘇安辰︰「先坐在椅子上,然後再慢慢喝,小心燙。」
蘇安辰年紀雖小,但格外懂事,听話的照做,老老實實的一口一口吹著粥,慢慢的喝。
梁無雙又盛了一碗,走到墨歡禮旁邊遞過去,「王爺,你也喝點吧。」
墨歡禮沒有看她,而是一瞬不瞬的盯著蘇朝夕的畫像,那畫像的右下角,淺淺的寫著一句話。
向來緣淺,奈何情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