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緒祥給王小愛扎完針,問王小愛感覺咋樣,王小愛說是好多了。
緒祥就給王小愛解說,她的關節經過這些年的折騰,損傷厲害,他和葛凱琳這樣做,只能減少她的痛苦,要想恢復原狀是不可能了,邊說邊給王小愛寫了方子。
誰知水靈突然把方子搶過去一把給撕了,罵緒祥和葛凱琳居心叵測。
說是早在王小愛到處奔波治療關節炎的時候,葛凱琳裝作不知道,現在王小愛壞了內髒,人家醫生都說不敢給王小愛亂吃藥,緒祥又不是醫生,開方子純粹是為了害王小愛的。
听葛跟丑說到這里,郝沈梅的臉已陰得能滴出水來,問緒祥︰「健娃是因為這些話打水靈的?」
「也不完全是,」緒祥接過葛跟丑的話自己說,「大嫂說,要是早知道這樣,凱琳小的時候二嬸他們就不該從牙縫里省出錢來接濟<咱家,沒有錢,凱琳要麼病死,要麼現在還是憨憨,他一家子的日子也比現在過得好得多。」
「然後健娃就打了她?」這話郝沈梅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緒祥搖頭︰「我當時氣壞了,說是大嫂敢再這麼說凱琳,我就讓大嫂體會一下凱琳小時候過的日子,大嫂罵我又不是天王老子,啥事都管得了,大哥這個時候才打的她。」
郝沈梅陰沉著臉不說話。
「哼,活該,」葛跟丑憤恨,「健娃也是沒出息,他疼媳婦是沒錯,可不能沒有了自己的原則,你看咱家哪個漢子不疼媳婦,可也不能任由媳婦說啥就是啥,這不就闖禍了。」
葛凱健原打算把水靈送去丈母娘家,水靈由她媽照顧,葛凱健自己返回來照顧王小愛,誰知水靈媽當時就鬧騰了起來,怎麼著都不放葛凱健走。
不止這樣,水靈媽還跑到益村滿大街哭罵。
全村人都知道葛凱琳現在在醫院上班,卻不一定誰都知道葛凱琳小時候是個偶人,經過水靈媽這一哭一罵,這下都知道了,頓時村里人說啥的都有。
葛丁丑嫌丟人,就去街上勸水靈媽,沒防備被水靈媽在臉上抓了一把,就是郝沈梅看到的那三道血印子。
水靈媽天天鬧,倒是把水靈鬧醒了,除了膽小不敢說話外,水靈其他方面都還好。
「二哥昨兒個來找我,說是已經給健娃分了家,往後各過各的,他和二嫂不再拖累健娃,健娃的日子過成啥樣他也管不著。」葛跟丑長嘆一聲。
頓了一下接著說︰「凱娟和凱霞讀研究生,國家每個月都有補貼,省著點花還是夠用的,兩個妮子都已大了,往後二哥也不管她倆了,他只管和二嫂過好日子就行。」
安慰葛凱琳︰「好妮子,你別氣,咱是啥情況咱自己知道,不是隨便別人說啥就是啥的。」
「我沒生氣呀,你看我這樣子像生氣的嗎?」。葛凱琳嘻嘻笑,「我生那氣干啥,人家說人家的,我又不會少塊肉,就因為人家幾句話,再氣著自個兒,這是天下最劃不來的事。」
轉向郝沈梅︰「媽,我說的對吧。」
「對,好了咱跟多打交道,不好了咱過自己的,咱不生氣。」郝沈梅的臉色有所緩和。
緒祥和她商量︰「大娘娘,等下吃完了飯我給你和三叔把個脈吧,給大伯伯和女乃女乃也把個脈,往後咱們形成定時看脈的習慣,防患于未然嘛。」
「行,就按祥娃說的辦,咱家有兩個會看病的,不能白放著。」郝沈梅呵呵笑。
她明白兩個娃這是不放心她,怕她氣出個好歹來,也就從善如流。
「嘿嘿嘿,這個好,這個好。」葛跟丑幾口把飯吃完,淨等著緒祥給他看脈了。
吃過飯,緒祥拉住要收拾碗筷的葛凱琳,他自己先給郝沈梅把脈,而後再讓葛凱琳仔細感受郝沈梅的脈搏和往常有啥不同。
「就是剛吃了飯,血流都往胃那里跑,急著運輸營養往全身送。」葛凱琳一臉認真。
葛跟丑好奇湊過來︰「這也能從脈象看出來?」
郝沈梅樂呵︰「他倆這是怕我還生氣,在這兒逗悶子呢,這你也听不出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倆娃都會看病,還都湊到一塊了,」感慨過後,葛跟丑伸出手,「輪到給我看了,吃了這麼些年大師的藥,看看我身體有變化沒。」
依然是緒祥先看,葛凱琳後看。
「咋樣?」葛跟丑的眼神在倆人之間來回游走。
緒祥讓葛凱琳先說。
「我以前沒給三叔把過脈,以前咋樣我不知道,不過現在還是不錯的,我還是要勸三叔,往後可不敢再熬夜了,您有輕微心疾,最好注意休息。」葛凱琳說出真實想法。
緒祥點頭︰「我以前也沒給三叔把過脈,凱琳說得對,三叔的心疾雖然輕微,可也經不住勞累,還是得多注意些,我知道您正吃著大師的藥呢,我再給您開個方子護心,更好些。」
「我拿紙筆給你。」葛凱琳跑進自己房間,很快又出來。
看著緒祥寫方子,葛凱琳疑惑︰「三叔和我爸都是心疾,為啥護心的藥方不一樣。」
譚柳兒擅長看婦科,她跟著譚柳兒學,自然偏向于婦科多些,牧老師是小兒科專家,她在小兒科方面也比較厲害,其他專科方面就弱些。
「各人和各人的情況不一樣,」緒祥給葛凱琳講解,「大伯伯退休在家比較閑散,年紀也大了,藥量和藥種就用的溫和些,三叔比大伯伯的年紀小了一輪,又常年在外奔波,藥性自然就稍微猛些。」
葛跟丑哈哈笑︰「看這倆咬文嚼字的,要不是我知道自己有心髒病,還真听不懂你倆說的心疾是啥玩意兒,行了,我明白了,就是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郝沈梅瞪他︰「一看就知道你沒把娃們的話擱心里,你也是有孫子的人了,凱紅眼見著就要大學畢業,往後有你享福的時候,可別自個兒把福氣折騰沒了。」
「不會不會,」葛跟丑笑著擺手,「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且怕死呢,娃們的話我自然听。」
嘻嘻哈哈間,郝沈梅肚子里的悶氣,倒也真散了個光,其他幾個也都松了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