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冠爵緘默不語。
她繼續說︰「也許她厭煩了,厭煩了你永遠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也許她死心了,因為不管她對你付出多少,你始終沒辦法愛上她,始終沒辦法真心待她,所以她死心了、離開了,楚冠爵,你必須承認,尹星光不欠你,她從沒欠你什麼,你們兩個之間的關系是平等的,你不是她的債主,也不是她的主人,她想走就走,你沒扣住她的資格。」
楚冠爵嘖了聲,語氣中有那麼點兒不耐煩,「瓷瓷,我是來問你尹星光去向的,不是來听你說教的,她到底去哪兒了,你給個痛快話兒!」
「我真不知道,我可以發誓。」她只知道尹星光懷孕了,至于尹星光帶著月復中的孩子去了哪里,她確實不知道。
楚冠爵沉默了會兒,似乎有些失望,過了好半晌才說︰「那你告訴我,她特意來景城找到你,和你說了什麼?」
溫雨瓷沉吟了下,「我們之間說了什麼,我答應過她,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我可以告訴你,她一定會回來,趁著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沉澱一下心情,仔細想一下,你對她到底是怎樣一份感情,如果她回來,你要怎對待她。」
楚冠爵懷疑的問︰「你怎麼確定她一定會回來?」
溫雨瓷說︰「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她告訴我的,她只是出去一段時間,冷靜一下,過段時間,她肯定會回來,所以你現在不用四處去找她,想明白自己的心事就行了。」
又是一陣沉默後,楚冠爵用一種十分低沉的聲音問︰「瓷瓷,你告訴我,她是不是生病了?一個人躲起來去治病了?」
听到他那樣沉重的語氣,溫雨瓷特別想仰天大笑一通。
楚冠爵,明明中招了還死裝,不管你再怎麼不是東西,還是被尹星光這張痴心的網,套的牢牢的呀!
她知道楚冠爵在著急,她卻屏住氣息,一言不發。
急吧急吧,活該他著急,這就是報應。
楚冠爵的聲音更沉︰「瓷瓷,你別玩兒我,你告訴我,是不是她生病了,自己一個人躲起來治病去了?」
溫雨瓷幾乎可以猜到楚冠爵此刻在想什麼。
他一定在想,尹星光現在得了什麼險惡的疾病,一個人躲起來偷偷治療,病床邊空無一人,沒人陪護,沒人照顧。
她幽幽嘆了口氣,還是不。
楚冠爵的聲音忽然凜然起來,「瓷瓷,如果她生病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真相,不然如果她出事,我會恨你,真的!」
溫雨瓷嘆息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干嘛生的這麼賤,人家巴巴圍著你轉時,你當然人家是哈巴狗,開心時順順毛,不開心時踹一腳,現在人找不到了,心慌了吧?」
楚冠爵沉默了會兒,「瓷瓷,我沒和你玩兒,我很認真!」
「我也很認真呀!」溫雨瓷以一種很天真無邪的語氣說︰「其實只要你用心,能找回一個人的辦法很多,只要你真心想讓她回到你身邊,你肯定能想到辦法,只是我現在好奇的是,如果你找到她,你會怎麼對她?」
楚冠爵沒再,沉默了會兒,啪嗒一聲按斷了。
溫雨瓷沖著撇撇嘴巴,「這個沒禮貌的家伙!」
她洗漱了一下,看時間差不多了,下樓幫麥琦做飯。
柳茵茵去京城參加什麼學術交流會了,大概要半月之後才能回來,這段時間她會過一段十分清靜的日子。
她很奇怪世上怎麼有柳茵茵這種人,天天看她和顧少修在她眼前秀恩愛,她還能裝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和每個人都好溫柔,除了關心這麼就是關心那個,什麼東西都往別墅里帶,愛這個別墅像她的家一樣。
但這絕對不是她的家啊,溫雨瓷發誓,哪怕天塌地陷,海枯石爛,這里都絕對不會變成她柳茵茵的家!
晚上,顧少修加班,溫雨瓷等他回來後才睡,兩人相擁而眠,簡單的幸福。
第二天,與往常一樣,顧少修去公司,溫雨瓷回溫家別墅陪溫雄。
傍晚返回顧少修別墅時,走到半路一個拐彎處,一輛商務車猛的從左側沖過來,她躲閃不及,砰的一聲撞上。
她剎車踩的太急,腦袋砰的一下踫到前面玻璃上,疼的她一下捂住額頭,眼淚差點掉下來。
撞她的商務車也停下了,但車上沒人下來,她拉開車門下車,帶著氣走,打算質問那商務車的主人怎麼開車的。
她完全按照交通規則行駛,而且開的不快,這樣居然也能被人撞上,這是欺負她開了輛熊貓沒脾氣嗎?
她剛走到駕駛座的車門近前,車窗搖下一個縫隙,里面遞出一張銀行卡和一張名片,緊接著一個冷的可以結成冰茬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里,「這是我的名片和銀行卡,卡上的錢你可以隨便刷,賠償你的修車費和誤工費,但你最好適度,因為我是律師,不要把你自己刷成被告!」
听到這種極度自大又傲氣的聲音,溫雨瓷氣的簡直七竅生煙。
氣憤之中,她又覺得耳熟,低頭去看手中的名片,赫然寫著四個讓她無比痛恨的大字︰司徒凜然。
這個混蛋!
她抬頭剛想說什麼,那輛商務車打了個方向盤,繞過她,一陣風一樣 走了。
溫雨瓷︰「……」當律師就能這麼欺負人嗎?
她又好氣又好笑的凌亂在原地,過了會兒才懊惱的回到自己車里。
她的熊貓罷工了,無論她怎麼折騰,始終巋然不動,無奈下,她只能給拖車公司打。
給拖車公司打完,她撥通里司徒靈蘭的,司徒靈蘭剛喂了一聲,她就惡狠狠說︰「司徒靈蘭,我現在要去買把刀子宰了那個叫司徒凜然的混蛋,你別攔著我!」
司徒靈蘭莫名其妙︰「我大哥又怎麼惹著你了?還有,我好歹是你嫂子,而他是你嫂子的大哥,你罵起人來能別這麼沖嗎?」。
「屁!」溫雨瓷氣的爆粗口,把剛剛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你知道你大哥多欺負人嗎?他撞了我,而且他全責,我連他的臉都沒看見,他從車縫中塞了張卡和名片給我,就一溜煙的跑了,現在天這麼熱,我車里空調不能用,我在這眼巴巴等拖車,渾身都是汗,有這麼欺負人的嗎?」。
司徒靈蘭咯咯笑,「嗯,不錯不錯,是我大哥的風格,他大概是急著上庭,你知道上庭是大事,耽誤不得。」
溫雨瓷無語,「就算他急著上庭,也要下來和我說聲道歉吧?我連他的臉都沒看見誒,太過分了,詛咒他愛上一個不愛他的女人,虐死他,一輩子娶不到!」
「誒!溫雨瓷,過分了哈!」司徒靈蘭不滿的訓她,「我大哥是我家里的獨苗兒,我爸媽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你居然敢這麼咒他!你再敢胡說,晚上我罰你哥跪搓衣板兒。」
溫雨瓷無語,「你有病呀?關我哥哥什麼事?再說了,我哥哥不是你呀?罰了他,你自己不心疼?」
「行了,不和你扯了,」司徒靈蘭笑著問︰「你在哪兒呢?我接你。」
「不用了,」溫雨瓷郁悶的說︰「天氣這麼熱,你別出來了,我自己打車,你給我做幾個好吃的冰激凌,等著接駕就行了。」
好容易才等來蝸牛似的拖車公司,交了錢,拿了單子,她沒心情跟著去看熊貓的死活,打定主意回頭讓司徒凜然去給她把車領回來。
打了輛出租,去了司徒靈蘭的店,推門進去時,一陣涼風鑽進汗毛孔,她使勁打了個噴嚏。
司徒靈蘭一邊把溫度調高一些,一邊推給她一杯溫水,「先喝點水。」
溫雨瓷在她對面坐下,搖頭,「我要吃冰激凌。」
「一會兒再吃,」司徒靈蘭把溫水塞進她手里,「驟熱之後再驟寒,最傷脾胃。」
溫雨瓷十分不情願的拿起水杯,吐槽道︰「你大哥太過分了!也就是你大哥,不然回頭絕饒不了他!」
司徒靈蘭開心的咯咯笑,「他是律師呀,你能怎麼辦他?他既給你錢了,又給你名片了,錢讓你隨便刷,你還能告他肇事逃逸?」
溫雨瓷喝了半杯水,郁悶的吁了口氣,「你大哥太極品了,我現在恨不得立刻把他揪過來,沖他臉上狠狠打幾拳。」
司徒靈蘭笑|眯|眯拍拍她的肩膀,「這個嘛,你就別想了,誰讓他命好,他的親生是你可愛的嫂子呢?」
溫雨瓷撩開她的胳膊,忿忿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我敢打賭,以後你大哥肯定會遇上個難搞的女人,虐死他!」
「行了,你有完沒完?」司徒靈蘭見她涼快的差不多了,將做好的冰激凌遞給她,「來,這是新品,阿爾卑斯山的愛,撫慰你受傷的心靈,別氣了,乖!」
甜甜軟軟的冰激凌,終于讓溫雨瓷燥怒的心情平息下來。
她好奇的問司徒靈蘭,「你大哥經常做這種事嗎?」。
司徒靈蘭看了她一眼,「他又不是賽車手,哪會天天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