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想怎樣?」秦風有心拿出手機報警,但他知道,只要他手一踫到手機,對面那幫人,立刻就會行動。
他們,不會給他們撥通電話報警的機會。
「你白痴啊!」領頭人貓戲老鼠一般獰笑,「剛剛我不是說了嗎?我缺個煖床的漂亮女人,把你身後的妞兒給我,我就放你走。」
「剛剛我也說過了,你做夢!」月光下,秦風盯在那人臉上的目光,刀鋒般冷銳,「我保證,有朝一日,你一定會為你今晚說過的話後悔!」
「呵!」領頭人又是一聲不屑的嗤笑,「光說不練假把式,我倒是要看看,後悔的人是誰!」
他將雙指放入口中,打了個呼哨,四個控制摩托車的人,一起扔了摩托車,接過身後同伴的鐵棍,八個人圍成一個圓圈,拖著鐵棍,漸漸縮小包圍圈,將秦風和清芽圍在圈子里。
秦風微微側頭,對清芽小聲說︰「芽芽,待會兒我拖住他們,你自己先逃,然後打電話報警,記住了嗎?」。
「記住了!」清芽知道,她留在這里,只會成為秦風的拖累,她只有不顧一切的逃出去,他們才能有一線生機。
眼見著離秦風越來越近,領頭人獰笑不止,「怎樣?小白臉兒,是讓親自動手,還是你乖乖束手就擒!」
「呵!」秦風冷笑了一聲,忽然跳起,飛起一腳,踹在領頭人的胸前,手臂往前一探,搶過了他手中的鐵棍。
領頭人沒想到,只是一招而已,他就被秦風奪走了武器,頓時惱羞成怒,猛的一揮手,「一起上!」
秦風手中有了家伙,心下安定了些,手中鐵棍一揮,打開一個缺口,大吼︰「芽芽,走!」
清芽想從缺口中跑出去,無奈對方人太多,拿的武器又是長長的鐵棍,鐵棍甩開,虎虎生風,那樣的力道,落在人身上,肯定會被打到吐血。
清芽跑了兩步,缺口就被飛舞的鐵棍逼退了回來。
秦風一邊進攻,一邊護著清芽。
這次不比上次,上次在小島上,那幾個硫氓混混是赤手空拳,打在身上,頂多疼一會兒,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而這幫人,拿的是鐵棍,落在身上,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傷及肺腑。
秦風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清芽身上,他護著清芽,一個不注意,後背上挨了重重一棍。
他往前踉蹌幾步,單膝跪倒在地,胸膛里頓時一陣氣血翻涌,噗的一口吐出血來。
「秦風!」見他吐血,清芽大驚失色,失聲驚叫。
又是一棍,夾著虎虎的風聲,朝秦風的後腦砸下去。
「不要!」清芽不顧一切撲過去,合身撲在秦風身上。
砸向秦風頭部的一棍,敲在了清芽的後背上,疼的清芽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好在那人打的是秦風的腦袋,怕一棍子把人敲死,控制了力道,不然的話,這一棍下去,非把清芽的骨頭敲折不可。
即便這樣,清芽也疼的眼前發黑,覺得身上的骨頭疼的像是被人敲碎了,從未有過的難受。
「芽芽,讓開!」秦風看出來了,這幫人,是沖著他來的。
他們根本不是劫財,而是想把他打成重傷。
如今,他爸爸昏迷未醒,如果他再重傷住院,那秦政國際便群龍無首,只能任人宰割了!
既然這些人的目標是他,只要清芽遠遠躲開,就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免遭池魚之殃。
他忍著疼,將清芽一把推開,「芽芽,他們的目標是我,你躲遠些!」
他用鐵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站起來,可胸腔內一陣針扎似的劇痛,讓他踉蹌了兩步,又控制不住的跪回原地。
「秦風!」清芽慌忙扶住他,「怎麼樣?你怎麼樣?」
「芽芽,你躲開!」秦風忍著一陣陣劇烈的眼暈,又推了她一把,「芽芽,他們的目標是我,你躲遠些!」
眼見著秦風已經失去了戰斗力,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兒,清芽怎麼能躲開?
她扶著秦風,瞪著領頭人大喊︰「他已經受傷了,你們還想怎麼樣?你們到底想要什麼?要錢嗎?只要你們肯放過他,你們說個數字,不管要多少錢,我們都肯給!」
「呵!」領頭人一聲譏笑,「你這小丫頭還真是情深義重!你說對了,哥幾個就是圖財,但是,哥們兒要錢,也要報仇,這臭小子,剛剛踹我一腳,我今天不把他腸子踹的從嘴里吐出來,我跟他的姓!」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助跑幾步,抬腳朝秦風踹過去。
秦風想閃,胸膛內的劇痛卻讓他一時動彈不得,清芽一咬牙,再次合身撲在他身上,死死抱住他。
領頭人那一腳,結結實實踹在清芽後背上。
巨大的力道,踹的清芽抱著秦風一起摔倒在地上。
「小丫頭真有骨氣!」領頭人呵笑,「哥幾個,一起上,我倒是要看看,她能逞強到什麼時候!」
幾人一起獰笑,拖著手中的鐵棍,縮小包圍圈。
鐵棍拖在地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清芽身上的毫毛全都豎了起來,卻依舊緊緊抱著秦風,沒有松開。
秦風側過臉,看了她一眼。
她嚇的臉色蒼白,眼中都是驚恐的神色,可她依然拼命護著他,沒有一絲動搖。
秦風忽然輕輕彎起唇角,心中某一處一直在偷偷遺憾的地方,悄然變了。
以前,總是暗地里遺憾,他遲到了,失去了清芽。
可就在剛剛,他忽然覺得,失去了愛情,也沒什麼,因為他從沒失去清芽。
這份守護、這份不離不棄,即便不是愛情又怎樣?
這個善良可愛的女孩兒,一直在他身邊,從未遠離他!
幾人拖著棍子走到他們身邊,一起舉起棍子,就在他們的棍子朝清芽身上砸去的時候,秦風用盡全身的力氣,反手抱住清芽,翻轉了身體,將清芽死死的壓在他的身子底下。
幾條鐵棍,一起落在秦風身上。
好在,看著清芽是個縴細瘦弱的女孩兒,怎麼看都不抗打,幾人怕把清芽打死,只是恐嚇性的用了一兩分的力氣,不然的話,這幾棍一起落在秦風身上,秦風即便不死,也會多處骨折。
即便這樣,這幾棍下去,依然砸的秦風胸膛內氣血翻涌,咳嗽幾聲,又吐出一口血來。
「秦風!」清芽大驚,努力掙扎,想要從秦風的保護下掙月兌出來。
「沒事,」秦風按著她的腦袋低笑,「芽芽別怕,他們就是想打的我去不了公司,不會要我的命,沒事。」
清芽被他按在地上,看著一滴滴鮮血從她頭頂滴落,大顆的眼淚滑出她的眼眶。
領頭人打量了幾眼秦風,估量著剛剛那幾棍的力道怎麼樣,是不是已經達到了雇主的要求。
雇主的要求很簡單,不要人命,只要讓秦風在醫院住上十天半月就行。
他打量了一會兒,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問他身邊的手下,「怎樣?夠勁兒了沒?」
「不好說,」他身邊的手下搖搖頭,「要不……咱再補兩下?咱都做到這程度了,萬一這小子命硬,明天還是活蹦亂跳的,咱不就收不到錢了?」
「有道理!」領頭人往掌心里唾了兩口口水,「那咱就再來兩下!」
他剛想舉起鐵棍,再補兩下,忽然遠處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警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可見警車行駛的速度,非常之快。
沒幾個做賊的不怕警察,听到警笛聲,領頭人拿著鐵棍的手哆嗦了下,他身邊的手下已經慌了,「老大,警察來了,咱們趕緊撤吧!」
領頭人猛的一棍朝秦風砸落,嘴里喊著︰「快撤!」
秦風听到腦後惡風不善,用盡全身的力氣,抱著清芽使勁往旁邊滾去,領頭人一棍砸空,狠狠罵了聲,想提棍再打,已經來不及了。
幾束刺眼的燈光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到警車的輪廓。
他幾個手下大喊︰「老大快撤!快撤!」
領頭人再顧不得秦風,扔了鐵棍,飛身竄上手下的摩托車後座。
幾輛摩托車,借著夜色的掩護,四散奔逃。
幾十秒後,幾輛警車呼嘯而過,追著他們逃散的方向離去。
最後一輛,在秦風和清芽身邊停下。
警車上下來兩個穿著警服的年輕刑警,在秦風和清芽身邊蹲下,「你們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秦風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清芽也坐直身子,回頭扶住他,「你怎麼樣?」
看清楚秦風慘白的臉色,和嘴角掛著的鮮血,警察皺眉,「受傷了?上車,送你們去醫院!」
清芽幫警察扶著秦風,把他攙到車上。
警車一路風馳電掣,開到醫院。
找到醫生,做了詳細檢查,清芽沒有傷筋動骨,只是後背落下一道淤腫,醫生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
秦風的情況嚴重些,骨頭雖然沒事,內髒卻有些出血,要留院觀察治療。
秦風干脆讓醫院在他爸爸身邊加了一張床,這樣他既可以治病,又可以陪護他的爸爸。
他現在是醫院的病號,誰也別想趕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