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暗掉的屏幕,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悅,眉頭緊鎖,臉隱藏在黑暗中猶如暗夜的撒旦魅惑又無端的讓人感覺到害怕,垂下手凝眸透過窗戶看著外面,一樣的寂靜,只有路燈照亮了那麼一小塊空地,盎然屹立在這無盡的黑夜中。
肖明義站在背後,看著自家弟弟的背影孤傲清高無奈的嘆氣,大步走拍拍他的肩膀與他並肩而立,雙眼望著窗外開口「阿言,別太擔心了,會沒事的」
他的弟弟他還是了解的,縱管他平日冷言少語,看起來像是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一樣,但他這個當哥哥的知道自己弟弟無非是不愛,可卻是個至情至性重情義的人,這一次爸進醫院他並沒有說什麼,但卻始終守在醫院等爸醒來不願意離開。
肖言側頭看了肖明義一眼,眼眸清清冷冷眉眼間盡顯疲憊,一如既往的只回了一個嗯字便再無下文,眼眸深深看著外面漆黑一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直以來的軍人作風和習性令肖明義也無法多說什麼安慰的話,他老爺子會沒事的,阿言自己個也是學醫的比起自己來是要清楚很多,畢竟是至親血肉哪有不關心的道理?縱然知道應該是無大礙也不願意離開醫院,一定要親自守著直到老爺子睜開眼才會真正安心。
只是這都連續在這醫院守了幾天了,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肖明義皺眉思索著該怎麼勸勸自家弟弟回去休息,好半晌才開口「阿言,你都在醫院守了這麼久了先回去休息吧!老爺子醒了我會打給你的,你總不想等老爺子醒了你又倒下了吧?」
凝視著窗外的肖言听到肖明義的話,原本是想拒絕,可是想起自己的承諾和約定…有些疲倦的抬手捏了捏眼角,如果自己失約,她只怕是真的要生氣不理自己了。
肖明義見自家弟弟嘴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個淺小的弧度,看側顏此刻溫柔似水,帶著濃濃的笑意和寵溺,經歷過愛情的他自然是清楚自家弟弟會有這幅表情的原因,心下深思也不禁為他感到由衷的高興,看來自己這個弟妹深得阿言的心,能讓面癱露出笑容著實是有幾分本事。
再次抬手拍了拍肖言的肩膀,渾厚有力的開口說「回去休息吧,醫院有我守著」
肖言側頭看向肖明義,點了點頭便旋身離開,他在醫院待了這麼久,老爺子發病情況突然毫無征兆,他這些日子忙上忙下的沒顧得上喬沐,也沒時間跟她解釋,獨自一人走出醫院大門,修長挺拔的身影很快便被夜色吞噬。
寒風瑟瑟吹在人臉上猶如刀割一般,慢慢踱步回去,一路上未曾停下腳步,他需要這凜冽的寒風吹散胸中的煩悶和腦中的混沌。
時至年關,小店鋪關門都很早,想想那只貓咪平日里最愛做的事就是拉著自己逛夜市,竄上躥下的鑽到各種小吃攤面前停下撒嬌賣萌求零食,想著想著嘴角咧開的弧度愈發大,孤傲如青蓮的男人此刻渾身都散發著暖意,融化了這漫漫寒夜。
鬼使神差的在一個小吃攤面前停下腳步,現下看著手里提著的東西,肖言心下不由一陣好笑,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笑著搖搖頭繼續往家走。
肖言手中提著路邊攤買的小吃看起來跟他格格不入,獨自回到家中,偌大的房屋此刻一片黑暗,猶如一座被荒棄的古屋,打開房門後開燈,屋內因燈光的照亮顯得沒有那麼陰森人。
肖明義和葉然都在醫院守著老頭子,家內現在空無一人,抬步上樓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至一半頓了頓,又旋身下來將手中的食物放到廚房後才上樓回房。
浴室內白霧茫茫,浸泡在溫暖的浴池中,肖言清俊的臉龐盡顯疲憊,緊閉著雙眼倏地睜開,黑眸被蒙上一層霧氣,看起來泫然若泣瑩潤光澤。
眉眼間的疲倦在溫水的潤澤之下,漸漸消失,黑眸盯著被貼上了瓷磚的牆壁隱隱有些呆滯,輕眨了下眼,浴室內只听見一聲嘆息,肖言穿著浴袍走出浴室,室內開著溫暖的暖氣,並不覺得寒冷。
平日里有些涼薄的手此刻也溫暖異常,在床沿邊坐了會,肖言起身走到衣架邊去拿大衣口袋里的,按亮屏幕卻沒有他想要看到的東西,眉眼輕皺,似是無奈又似是不耐。
嘴角彎起卻不知是自嘲還是無可奈何,她怕是玩的忘乎所以了吧?微微沉吟了一瞬,拿著坐到床邊卻也沒有下一步動作了。
在屏幕上來回的觸踫,突然間發現安裝的衛士攔截了一條垃圾信息,手指輕踫便點開了消息,只短短幾個字‘阿言,你還好嗎?’
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幾下,垃圾信息箱內卻再難找到剛剛那條消息存在的痕跡。
抬手按了按額角,幾日不曾休眠眼楮也是酸脹的厲害,將放在一旁櫃子上,掀開被子將自己捂在被窩里,剛閉上眼便听見嗡嗡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里顯得格外嘹亮。
修長的手模索到床頭拿起,原本不悅的眉眼卻在看到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時柔和下來,拇指在屏幕上滑過,將放置耳邊,听筒那邊傳來軟糯清甜的聲音,只听見一聲「阿言」便覺得這幾日的辛勞好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身心的疲倦也沒有那麼濃烈了。
從鼻音里哼出來一個嗯,靜靜等待著那端人的下文,喬沐拿著趴在床上,腳在空中晃悠著,語氣輕快的說「阿言,你最近很忙嗎?」。
這些日子以來的擔憂和胡思亂想再听見他的聲音以後都被徹底擊破,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思念,她不明白為何異地戀的人能堅持那麼久?可是她如果愛一個人卻是絕對不願意與他分隔兩地,那樣的思念太煎熬,她忍受不了。
只要是肖言在,她就控制不住的想撒嬌想控訴他的惡行,有些哽咽的說「你都這麼久不聯系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說著說著忍不住的紅了眼眶,她听見他清冷的聲音從那端傳來「別胡思亂想,你這小腦袋瓜里究竟都裝了些什麼」
「哼,那也是你的錯,誰叫你一回家就沒影了,都沒個,萬一你跟電視劇里演的一樣,你家人不同意你跟我在一起給你找了個更好的然後你就拋棄我了,或者是你迫于家庭的壓力自認為無法給我幸福安定的未來,不得不忍痛放手….」
听著那端活潑輕快的聲音,肖言眉眼彎彎,嘴角洋溢的溫柔笑意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冬天的夜晚難得能看見月亮,此刻月光迢迢,寄慰著分隔異地人兒的思念之情。
清清淺淺的笑聲從傳來,喬沐撇撇嘴,自己有說的那麼好笑嗎?干嘛老是笑自己?雖然模不清首尾但分開那麼久听見他開心的笑聲,嘴角也忍不住上揚,臉上洋溢著的是明媚的笑意和幸福。
像是想起什麼,喬沐故作凶狠的說「你別笑!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快老實回答,你這段時間究竟做什麼去了?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養了個小三?」
肖言輕笑「平日少看些電視劇,瞧瞧你都被荼毒成什麼樣子了」
喬沐鼓著腮挑眉說「那你說你最近究竟做什麼去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要你乖乖歸順,皇軍是不會虧待你的,肯定是有大大滴好處!」
肖言笑意更濃,輕咳了一聲配合著說「是,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對皇軍始終是一顆赤誠之心。」
難得听見肖言配合的喬沐表示驚呆了,她家肖大神莫不是被什麼髒東西奪舍了?這畫風轉變的太快她承受不來啊~
艱難的囫圇了一下,被口水嗆住咳嗽的臉都紅了才回神,聲音有些變異的說「咳,你滴覺悟很高,日後皇軍不會虧待你,趕緊交代最近黨員動向!」
「嗯?報告太君,最近黨層指揮官病倒了,在醫院守了許久這才沒有按時跟太君您聯系」肖言的聲音蘊含著濃濃的笑意。
「啊?」喬沐呆愣的回了一句,隨後才明白他說的話有些著急的問「還好嗎?沒事吧?」
「沒事,這兩天就會醒過來的」心情大好的肖言靠坐在床頭看著對面的液晶電視屏,屏幕內清晰的映照出他此刻的神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你前幾天一定忙的焦頭爛額吧?我還這麼不懂事的來煩你」喬沐聲音有些低落。
「不是你的錯不用道歉,好了不說這個了,最近過的怎麼樣?」不想听見喬沐無精打采的聲音,隨即轉移話題道。
「我啊?我很好啊!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哦~胃口這麼好,等我回來你會不會已經成了個球體?」
肖言戲謔的話成功的讓喬沐炸毛,大叫道「別老揪著這點不放,我在重申一次我就算團成個球你也退換不了了,哼!」
細碎的笑聲從傳來,喬沐氣呼呼的想摔,這個小氣的男人怎麼老是踩著我的尾巴不放!還老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個臭不要臉的!
沒完沒了的笑聲讓喬沐額角抽了抽,太陽穴正異常劇烈的突起忍無可忍的暴怒道「笑你妹啊笑!有完沒完!」
「嗯?」听筒內傳來危險的訊號,暴怒中的喬沐瞬間猶如被撫順的貓溫順的開口「阿言,你在做什麼啊?這麼晚了,我猜你肯定躺在床上了對不對?」
聲音略有狗腿,轉移話題的手段也並不高明卻很有效果,肖言輕嗯了一聲,喬沐囧了囧,她覺得自己真慫好沒節操,雖然她節操丟了好幾十年了…
囧啊囧的就習慣了,不是有部什麼人在囧途嗎?她這絕對是囧在人生!沒事扯事的干笑幾聲「哈哈哈~我真聰明居然猜對了,我真棒」
說完這話喬沐自己都想抽自己一耳刮子,這麼腦殘的人絕對不是她!這煞筆的話也絕對不是出自她之口!
「…」無盡的沉默蔓延著無限的尷尬,喬沐嘴角抽了抽,若是有旁人在一定會驚嘆喬沐的表演能力居然如此之強!接個都這麼生龍活虎、變幻莫測的!
又是幾聲干笑喬沐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你好歹說兩句話啊!不知道我很尷尬的嗎!」
….要他說什麼?是附和她那句她真聰敏的違心話還是毫不留情面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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