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無語的撇了一眼背靠在沙發上神情慵懶的男人一眼,努了努嘴,最後還是選擇保持沉默轉過身去吃早餐,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只狐狸,說句話還要下圈套,她這哪里是結婚了,這明明就是一部宮心計啊!只是需要她斗智斗勇施展全身計謀的不是女人,而正是她的親親好。
她的準則就是斗不贏就不浪費力氣,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態度,她就要將這個態度進行到底,任他耍賴到底,她也難得搭理他半分,明哲保身是首要的生存技能,我,她絕對是這個技能的最佳代言人。
只是她並不是有勇有謀文武雙全的人才,所以這明哲保身也可以曲解為膽小懦弱、欺軟怕硬,對待比自己弱的她才不會跟聖母利亞一樣心慈手軟,而對待明顯能將她秒成渣的BOSS她當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能無視就無視,絕對不跟終極boss起沖突。
于是喬沐明智的選擇了無視是種美德的明智之舉,悠哉悠哉的享用著自家肖大神端上來的愛心早餐,不得不說肖言家的王嬸做飯也是一流,簡簡單單的早餐也能吃出五星級飯店的水平來,果然有錢人家都是會享受些,津津有味的細細品嘗,稍稍攪拌一下,粥香氣四溢,抿了一口,唇齒留香。
「我並不想打斷你品評美食,只是你最好還是快點吃完,我待會帶你出去逛逛,不然…你就自己一個人呆在家里吧,哦,也不是一個人,至少還有大嫂和父親在家,你可以好好陪陪他們,試圖培養一下你們之間的感情,建立友好邦交。」肖言雙手環在胸前,漆黑如墨的眼眸印刻著的是喬沐的身影,面上渺無表情,而說出的話卻是令人抑制不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只想當場就一掌拍死他。
喬沐咬著勺子幽幽轉頭看著雲淡風輕的男人,眼神幽怨,倏忽她放開了勺子紅唇輕啟「你還讓不讓我好好吃個早餐了?要不是你那麼沒節制,我至于連早餐都錯過了嗎?現在還好意思催促我快點吃?你怎麼這麼霸道!一點都不體貼人!」
肖言掃了她一眼,抬手看了看手腕上時鐘走動的軌跡漠然開口道「慢慢埋怨,慢慢發表你的長篇大論,你還有十分鐘可以享用你的美食。」
喬沐倒吸一口涼氣,貝齒輕咬著下唇眼神更加幽怨,迫于肖言的性子,她也不敢再多說試圖造反,只能乖乖的轉過身子加緊時間吃早餐,心內默默月復排肖言,現在是專制越來越嚴重了,連她吃個飯都要受制于人,還要他來掐算時間了!
好在喬沐如今的食量也不大,她也不是那麼做作的女人,不需要那麼優雅的享用,風卷殘雲般的將桌子上的食物吃完,還遺留下來三分之一的食物,吃完之後喬沐腮幫子還鼓著,嘴里還含糊不清的試圖,奈何食物太多堵塞了要道,她只能支支吾吾的發出一些人類听不懂的聲音,只是那神情極其挑釁,不難讓人猜出她未說出口的話。
喬沐哼了一聲便起身去換衣服,而她沒看到的是肖言垂眸看向桌上還殘留的食物之後那一閃而過的不悅,劍眉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片刻便舒展開來,他的確是早就告訴了王嬸要另外留一份早餐,同樣的他也告訴了王嬸減少一半的量,可現在看到桌子上還留下了三分之一的食物,抬眸看向喬沐背影的眼神復雜,或許她大大咧咧的自己都沒發現,她吃的東西越來越少。
喬沐換好衣服出來,看到的就是自家肖大神坐在沙發上出神,神情冷峻面目清冷,而他的手指也曲起不自知的在大腿上輕輕敲打著,喬沐眨了眨眼楮,跟肖言相處了這麼久,朝夕相處的面對面生活,她不敢說已經完全了解肖言的生活習慣和興趣愛好了,可她敢說恐怕還沒有人能夠比她更清楚肖言的小動作,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每次有煩心事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去曲起手敲打著東西。
不動聲色的靠近肖言,可已經走到他身側了,平日里警覺的男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樣,喬沐忍不住開口喚回他神游的思緒「肖大神,你想什麼呢?怎麼我都站在這里這麼久了,你都沒有發現嗎?」。
肖言斂下神色,微微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喬沐,她一襲暖黃中長蓬蓬裙,下擺也只是蓬起微小的弧度,而右側的頭發被她用一個精致的銀色小發夾別起,要是她靜靜站著,或者悠然踱步在校園中,恐怕說她是學生都不會有人懷疑。
瞳孔微斂,肖言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而喬沐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右腳絆到了茶幾角,正當她以為後腦勺要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只手環住她的腰,被用力一帶便撞到溫暖的胸膛之內。
睜開眼仰頭看到的是肖言光潔的下巴,微微往後仰,猝不及防的對上一雙幽深的雙眸,她早就說過她最愛的是肖言的手,而在這張被無數人羨慕的俊臉上,她最迷戀的是那雙似乎能洞悉人心的眼楮,每一次對上那雙眼楮,都好像會被攝去心魂,寧願沉淪在那幽深古潭也不想自我救贖離開。
肖言放開了環住喬沐細腰的手,嘴角輕挑「再這樣看下去,你可能到晚飯的時候都還出不了這道門,肖太太你確定要在這里跟我有情對視直到太陽西落,夜幕降臨嗎?」。
喬沐猛然回神,用力咳嗽了兩聲,低下頭看著地板,悶悶的開口道「還不走嗎?之前不是還說時間緊迫,催促著我快點吃完早餐的嗎?現在我吃完了你又站在這里不動彈,難道還怪是我再拖延時間嗎?」。
肖言看著站在自己眼前低下頭宛如被老師訓誡的學生一樣局促不安的人,長長嘆氣無奈開口道「你站在我面前攔住我的去路,現在卻是在責備我不走?低著頭在胡想些什麼,既然都準備好了還不走嗎?還打算將我堵在這巴掌大的地方多久?你將我圍堵在這里,意欲何為?嗯?」
喬沐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腳下不停的往後退從肖言面前挪開,抬頭面無表情的看著肖言「你什麼時候變成話嘮了?一句話要說那麼長?問這麼多問題想要我回答哪一個?你不是不愛嗎?你不是要高冷到底的嗎?怎麼樣!現在我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說這麼多話,你作何感想?」
肖言挑眉輕笑出聲「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自然肖太太是心知肚明,有妻如此,而我是你的丈夫,跟你日夜相處,潛移默化之下,當然是被你影響了,至于高冷?我只是覺得跟不熟悉的人沒有必要說那麼多廢話,言簡意賅的話語便可以回答對方的問題,而對于那些顯而易見的蠢問題,我更是不會回答半句。」
喬沐被噎住,無語望天,哦,抱歉,是天花板才對,對于肖言的強盜理論和栽贓嫁禍食物手段,她無力辯駁無力反抗,只能保持沉默,她什麼都沒有听到也什麼都沒有看到,嗯!她面前沒有人,剛剛是她出現幻覺了!
自我麻痹還沒來得及成功將之前的記憶抹去,對她而言氣得她七竅生煙的罪魁禍首卻是優哉游哉的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自己的手被一只溫暖的大手牽住,喬沐微微低下頭正視著肖言,看到的便是他滿是戲謔的眼眸,那嘴角掛著的笑意著實刺人眼楮,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瞧這欠揍的神情,瞧這欠抽的笑容,瞧他強大的能力,瞧自己弱成渣的戰斗力,喬沐深深的吸氣,蒼天!你為何這麼不公平!她上輩子絕對是滅了一個國的人吧?不然何至于過得這麼悲慘、沒有人權!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連起義的能力都沒有!
喬沐豐富的內心世界從她的眼楮里完美無缺的透露給了肖言,嘴角上揚,清淺的弧度始終懸掛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抬手曲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重重敲了一下,古有當頭一棒喝令人清醒過來面對現實,而今有當頭一爆栗令人原本就混沌的大腦徹底動蕩癱瘓。
痛覺神經發達的喬沐當即倒吸了一口氣,抬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悠然微笑的男人,隨後便是滿滿的憤怒,喬沐的憤怒值正以驚人的速度增長,越升越高,最終快到達爆表的臨界點。
肖言挑眉調笑道「怎麼?瞧著肖太太這神情像是要吃人啊?誰惹肖太太這麼生氣?為了讓肖太太好好消氣,我看我們今天還是不出門了,要不我現在帶著肖太太去見見爸吧?他人生閱歷豐富,我他一定可以好好開導肖太太的,到時候你就不會感覺到這麼氣憤了。」
一席話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喬沐當即偃旗息鼓,也不怒氣沖沖的瞪著肖言了,像只斗敗的公雞一樣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不!她不是斗敗的公雞,且不說性別的問題,就單說斗敗這問題,她根本就是不戰而敗好嗎?
她都知道肖言的父親根本就不喜歡她了,而且看著他父親那麼嚴肅,也許是他不怒而威的模樣令她不寒而栗,也許是他渾然天成自然發散的軍人威壓令她瑟瑟發抖,總之!她就是不怎麼想見肖言的父親,站在他面前,她就像是個二傻子一樣,一句話都不會說只會被當成個雕塑,靜靜的站在那里,毫無動作的原因只是因為她被嚇住嚇得四肢僵硬了無法動彈而已。
原本還掛著笑意的肖言看見喬沐失魂落魄的模樣,斂下了嘴角的笑意默然開口「別在意,我父親他只是好面子,嘴上不饒人,他不是討厭你只是為了給我個下馬威而已,就算他真的不喜歡你,你又擔心什麼呢?我們不在這里常住況且跟你生活的人是我,更何況我父親他並不是真的討厭你。」
喬沐抬手環住肖言的腰身抱住他,將臉放在他寬廣的胸膛上眼神空洞話語失落「嗯,我知道,我會不停的回想這些事情,不是因為害怕他討厭我,而是害怕你的家人不認可我,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想堂堂正正的成為肖家的一員,所以我需要你的家人認可我,我需要他們的認同。」
肖言抬手回抱住懷中的人,下巴擱在她的發頂之上,縈繞鼻尖的是她清香的味道,只輕嗯了一聲,回抱住她是為了給她溫暖安慰,給她支持和信任,告訴她,無論前路如何,他都是她最堅守的後盾,感覺累了可以停下來到他懷里休息,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之上許久的小船也終究會回歸到溫暖的港灣休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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