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孩子甜甜的睡著,馮落璃就那般失神的看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孩子突然哭了起來。
「他是不是餓了?」
拓跋浚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馮落璃的身後輕聲問著。
馮落璃這才意識到自己抱的時間太長了,便把孩子遞還給在一旁候著的女乃娘,「他怕是餓了!」
女乃娘上前接孩子,原本肥白的臉頰之上掛著的笑意突然變得驚恐起來,「皇子……皇子出…出疹子了!」馮落璃猛然低頭看孩子,果然原本粉女敕的臉頰之上只眨眼的時間便布滿了猩紅的紅點。
「太醫!快皇子這是怎麼回事?方才還是好好的怎麼就……」
一個太醫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面色沉重道︰「回稟陛下,皇子是中毒了?」
「中毒?!怎麼可能?」拓跋浚眸色一緊,「所中何毒還不快給皇子解毒!」
「是!」太醫們即刻接過孩子抱著朝一旁的偏殿小跑過去。
馮落璃有些難以相信的面色也驟然變的蒼白,喃喃低語道︰「方才還好好的孩子怎麼可能就中毒了呢?」
「查!來人哪!查!給朕查清楚,究竟是什麼這般大膽膽敢對剛出生的皇子下手!」拓跋浚亦是勃然大怒,厲聲吩咐道。
很快乙渾帶著的羽林軍侍衛便把所有接觸過皇子的人集中到一起挨個查問。拓跋子推見狀上前,「皇兄息怒!先行坐下來休息。想必惡徒下手不久,皇子不會有事的!」說著看了一眼馮落璃,「皇嫂!你也坐下來歇息吧!」
半個時辰之後太醫從偏殿魚貫而出,行至拓跋浚跟前躬身道︰「啟稟陛下,皇子所中之毒並不深,所幸發現及時,現已清除。只是……」
「只是什麼?!」拓跋浚眸色一暗,盯著太醫們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像是要把他們戳出窟窿來。
太醫們紛紛跪下,俯身叩拜道︰「皇子不慎吸入些許毒素,雖不傷及身體。但以後興許會傷及言語之能。」
「什麼?!」拓跋浚猛然拍了一下桌子。「你們不是說皇子所中之毒已然理清了嗎?怎麼會傷及……」
「回稟陛下,皇子太小……微臣無能,請陛下恕罪!」
「乙渾!」拓跋浚對下毒之人恨得牙癢癢,不由的厲聲吼道。
「末將在!」乙渾即刻出現在大殿之中。
「查問的如何了?究竟是何人對皇子下的毒手?!」拓跋浚眉心的青筋突起。一團怒氣覆蓋了整張臉頰令人不敢直視。即便是俯身叩拜亦能感覺到層層襲擊而來的冷意。
乙渾單膝下跪。拱手道︰「回稟陛下,一應人等皆以查問過,並無攜帶毒物之嫌!」
馮落璃看向太醫。伸手握了握拓跋浚的手,凜聲問道︰「陳太醫,本宮問你二皇子所中何毒?」
「回稟娘娘,二皇子所中之毒乃是麩子粉。」
「麩子粉?!」馮落璃咬著字眼重新描摹了一遍這個名字。
「是!」陳太醫俯聲道,「麩子粉原是牲畜殺蟲滅疾之藥。此藥對成人無用,只針對孩子尤其是垂髫稚子乃是奪命的毒藥。民間有陰毒夫人謀害他人之子,便將此粉灑于自身衣物之上接觸他人孩兒,以致無知孩童為此喪命。」
「灑于衣物之上?!」馮落璃似乎想到了什麼,站起身來月兌上的外袍,走到陳太醫跟前,「若是衣物之上沾有麩子粉,你可查驗的出?」
陳太醫抬頭面色惶恐的看了一眼馮落璃點點頭,「是!」
「那你查驗此衣可是沾有麩子粉?!」
陳太醫抬頭看看拓跋浚,此乃皇後娘娘的衣物若是有所差池便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他自然不敢莽撞,「陛下……」
拓跋浚看看馮落璃,點了點頭,「查吧!」
陳太醫和一應太醫這才敢接過馮落璃的外袍,上上下下仔細查驗了一番又低聲討論了幾句,這才神色凝重的跪在地上俯身恭聲道︰「回稟…回稟陛下,此…此衣物之上…卻有…的確沾有麩子粉…….」
馮落璃的眸子驟然幽暗,一旁的拓跋浚眸色閃了閃轉而看看一臉靜默之色的馮落璃,希望她可以說出讓人查驗自己衣衫的用意。
「陛下!回…回稟陛下!」雲華殿內當值的一個小宮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方才…方才…方才就只有皇後…娘娘抱過小皇子!」
「大膽!胡言亂語!」拓跋浚猛地拍了一邊的幾案,凌厲的目光直刺說話的宮女,眾人亦是噤若寒蟬不敢有所言語。
「方才臣妾確是抱過小皇子!」馮落璃淡淡的說著,臉上的神色不是承認也沒有辯解之意,細細看去倒更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陳太醫,你也查驗一下本王的這件衣衫!」拓跋子推的話打破了寂靜的氣氛,拓跋子推月兌下自己的外衫遞到陳太醫的手上。
說著扭頭看向拓跋浚,「皇兄!臣弟覺得蹊蹺,若是臣弟的衣衫之上也查驗出麩子粉,那便有的可查了。」
拓跋浚點點頭。以陳太醫為首的太醫們又開始一番查驗。
「啟稟皇上,王爺的此件衣衫之上也沾有少許麩子粉!」
拓跋浚眸色收緊,「皇後和王爺衣衫之上皆沾有麩子粉,皇子又身中此毒,何以會如此?莫不是朕的身上亦沾有此陰毒之物?」
「那宮女!」拓跋子推和馮落璃幾乎是同時想到方才撞到馮落璃的那宮女。拓跋子推和馮落璃互相看了一眼,吃驚于彼此的話語一致。
「啟稟皇兄!」拓跋子推拱手稟報,「方才皇嫂與臣弟踏入雲華殿之時,皇嫂被一個宮女撞到,臣弟迫于情勢扶了皇嫂一把。若是此時皇嫂和臣弟衣衫之上皆沾有此物,想必和那宮女月兌不了干系。」
「哦?!竟有此事!」拓跋浚看向乙渾,「查問那個撞到皇後的宮女,朕要活口!」
「是!」乙渾領命出去。
拓跋浚扭頭看了看馮落璃伸手將她的手握住,「皇後,讓你受驚了!」
馮落璃看看拓跋浚彎唇笑了笑,「無妨!能查出元凶便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