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凜想了想,決定告訴他。
「你舅舅得到消息,說安平侯家里的傳家之寶神印,有很重要的東西,具體是什麼,你舅舅也不知道,我更不知道,所以之前才借你的親事引誘安平侯上當,將他們家的那個傳家之寶從祖位上取出來一借,誰知道安平侯竟然不借。」
神印?
岳祁眼底暈開墨黑,凝眉問道︰「所以舅舅見他不借,就準備殺了他直接搶奪?」
岳天凜搖頭︰「殺安平侯這事端王沒給我說,不過也許是告訴他消息的人給他出的主意也不一定」
岳祁又和父親聊了一會︰「你若是有辦法將阮家手里的傳家之寶借出來,你舅舅一定會大力賞你」
然後岳就回來了。
岳天凜忙住了口。
岳祁于是告辭︰「孩兒先告退了。」
岳氣極︰「我一回來你就走。」
岳祁笑了笑,掀開簾子出去了。
出去後看一眼已經掌燈了的公府,然後提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整晚,他都唇角彎著好看的笑容,似乎有什麼開心的事。
安平侯府。
何姨娘已經被人抬走了尸體安葬了,暖香閣里也沒了往日的人影。
何姨娘剩下的財產自然讓阮如煙要了去。
阮如煙眼圈紅紅的,像是被人泡過一樣,可以想見一定是哭了很久。
她雖然和何姨娘不親,何姨娘也待她不好。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昨兒還好好的,今天人就走了。
不對,昨兒傷勢嚴重,卻還不至于致命。
今兒就人去了。
阮如煙抽抽噎噎在自己房里哭得壓抑而傷心。
絲竹打包了自己的東西去向大和老太太辭行,請求出府。
老太太看她年紀也不小了,又常居侯府,就想給她說一門親事。
絲竹撲通一聲跪下去就不停的磕頭︰「不用了老,絲竹想回自己的家鄉去。」
老太太慢條斯理的端著茶,開口道︰「你和落梅兩人,進府的日子也不短了。算是老人。落梅如今到了四爺的房里當通房,怎麼能落下了你。」
何姨娘死的不明不白的,又是她打了她五十大板在先,她可不會放絲竹出府去亂說話。
絲竹一听老太太那話就直愣愣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臉上還掛著淚。
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不放她出府了?
二也站在老太太的旁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笑道︰「老管家陳叔的不是還沒有成親嗎?不如將絲竹說給他。」
絲竹瞪大了眼。
陳叔的!
那可是個癩子啊!
老太太唇邊浮起了笑意︰「你這主意好。陳叔為侯府這麼多年盡心盡力。如今臥病在床,家里又缺個打理的媳婦,我這送給他一個兒媳婦。也算是對他們家的一份報答。」
二于是在一旁笑著頷首。
絲竹驚懼的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嫁給一個癩子!」
老太太沉下臉︰「由不得你說不要!來人,將她帶到陳叔的家里!」
陳叔是上一代安平侯的管家,算是侯府的家生子,不過他那實在不成器,又是個癩子,所以到了四十好幾都沒有討上媳婦。
「小姐,听說老太太將何姨娘的丫鬟絲竹許配給陳爺爺家的那個癩子兒了。」
心悠一臉頗有感觸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空落落的。
阮如笙心里對她泛起一股同情,可是很快她又硬下心來。
別人的事與她何干?尤其那人還是何姨娘的丫鬟。
「何姨娘這個人已經不在了,以後休的提起與她相干的人。」
包括落梅進了四爺阮從鶴的房里她也知道。
不知道阮從柏怎麼樣了。
想起阮從柏,她眸色一冷,那晚過後阮從柏發高燒了,嘴里迷糊糊的喊著「不要殺我娘,不要殺我娘」
好在老太太她們對阮從柏沒什麼感情,所以也沒來探望他。
一直是母親在床前照顧著他。
她得去看看他。
到了扶雲院時,丫鬟們對她行禮︰「五姑娘來了。」
阮如笙微微笑道︰「我來看看柏哥兒,他身子怎麼樣了?」
丫鬟恭敬的說道︰「五爺一天一夜沒合眼,迷迷糊糊的,現在剛躺下睡著了。」
阮如笙對她頷首,然後掀了簾子進去了。
臥室里母親坐在床沿,靜靜的看著床上躺著的阮從柏。
阮從柏雙眼緊閉,面色蒼白,發出均勻的呼吸。
母親長嘆一聲氣,給他夾了夾被子。
听見珠簾響動的聲音,林輕語回過頭來,見是阮如笙來了,也沒多說什麼,又轉過了頭看阮從柏。
側臉可見沉重。
阮如笙擠出笑容走︰「弟弟沒事了吧?」
林輕語半晌才嗯一聲,招呼她。
阮如笙靠攏她身前,林輕語就拉了她坐到懷里來,嘆道︰「我竟沒想到我從小帶的孩子還是念著自己的親娘。」
阮如笙放軟身體靠著母親,本沉重的心情因為母親的這句話一下就輕快了起來。
「是啊,血濃于水。」她說道,很想讓母親將阮從柏送走。
因為他看見她放火燒何姨娘了,這始終又是一根刺。
阮如笙頭痛欲裂,這些事究竟什麼時候能安生。
林輕語靠著她,抿唇柔聲說道︰「還是自家閨女好。」
阮如笙眼角帶出濕潤,反身回抱住了母親,頭軟軟的靠在她的肩頭上,心里五味雜處。
娘在就好,娘在就好。
「母親,其實你不用要來承襲父親的爵位,我以後給你們招一個回來就好了。」
阮如笙嘻嘻笑著說道。
林輕語一愣,笑著捏了捏她飽滿的臉頰嗔道︰「不害臊!」
母女倆嘻嘻鬧鬧,卻不知床上躺著的阮從柏早在阮如笙進來的時候就醒來了。
她們兩人說笑,完全沒有注意到床上躺著的阮從柏面無表情的偷偷看著她們。
阮如笙偶然一轉眼,就對上了阮從柏靜靜的看著她們的眼神。
她心里一冷,心中更加強了要將他送走的決心。
可是如何說動母親和父親?
阮從柏見阮如笙看向了他,嘴一撇,就小聲哭了起來,然後隨之大哭。
「哇——」
他哭得傷心至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