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今晚的月亮還是很美,可星星卻隱起了身來,只剩了星星點點。但今晚的宴會卻沒因此受到影響,還是熱鬧的不行、盛大得壯麗。
而人們也是都盛裝出席,觥籌交錯間,更是滿眼的艷麗風景,滿耳的銀鈴笑聲。
可就是在這本該是歡慶的氣氛里,在今天也是搭起的巨大篝火旁的一角,氣氛卻有些低落,不用說了,這當然就是徐幼珊三人。
「大姐,你怎麼了。」
從剛剛起就情緒不怎麼好的徐幼容,此時還是神情落寞的呆坐著,眼神也不知望向何處的怔忡著,于是徐幼珊和徐明都擔心的看著她。
「我?我沒事啊。」徐幼容笑得難看的回道。
「呵…呵呵……是嗎。」而看著這樣的徐幼容,徐幼珊和徐明沒想其他,就只以為是這幾天聶蘇泫都沒出現在宴會上,而圍獵大會又暫停了,所以徐幼容在已經好幾天沒見到聶蘇泫的情況下,才這麼不對勁的,一點都沒猜到,其實徐幼容是因為剛剛的話題才這樣的。
「哇~~~快看,那不是聶家六嗎?」。
而就在徐幼容又不知望向何處的怔忡起來時,徐明卻突然大喊了一聲,于是本來還怔忡著的徐幼容馬上就反應過來的問道︰「在哪?在哪?」
但徐幼容這兒看看、那兒瞅瞅,就是沒看見聶蘇泫的身影後,連忙回頭想問徐明他到底在哪里時。卻只看見了幾個早就跑遠的背影時,徐幼容的怒火噌噌噌的就往上冒。
「徐幼珊,徐明!!!」
「糟了。跑快點、跑快點,再跑快點啊~~~」
于是,在某兩個人的偉大行動下,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憂傷不了的徐幼容,又被她們氣的怒火大冒,與一樣不顧形象的徐幼珊和徐明追逐了起來。可也是在這兩人的陪伴下,徐幼容永遠都不會沉浸在悲傷里多久。因為她們永遠都有辦法,拉她一把。
「 」
「 」
這下,終于在所有人都是符合慶典的情緒時。天空中也恰好響起了尖銳爆破的聲音,在一聲尤其刺耳的響聲過後,天空中更是亮起了無數道華光,華麗炫目。聲震四野。它照亮了天空,也驚艷了所有人的眼。
「是煙火。」
「快看、快看。」
「好美。」
煙火的聲音響遍了天空,而所有的人也都抬頭注目著這璀璨的煙火、這一瞬即逝的奇跡,人們都沉浸在了這種奇跡般的美麗中,完全忘記了身邊的人和事。而此時的徐幼珊三人,也是一般的,她們都和其他人一般,只顧著抬頭仰視著天空。任那一道道亮麗的光印在了她們的臉龐上,任那一幕幕奇跡般的美麗留在了她們的眼中、心里。
「幼容、明。幼珊。」
可就是在徐幼珊三人都呆呆的仰望著天空中的煙火時,一道在漫天的煙花聲里顯得特別小的聲音,卻還是被她們听見了。
「明嬗!!!」
徐幼珊三人吃驚的回頭望去,果然就見徐明嬗和齊暄就站在了她們的身邊。可現在,他們都沒有說什麼,在一聲更大的煙火聲響起後,他們就都仰頭回望天空了,那是一朵比先前更大、更美、更亮的煙火,在它之下,所有人偶顯得那麼渺小、無足輕重,于是所有人也就都沉醉在了它的浩瀚里,默默不語。
但煙花,就是一瞬即逝的,它留在人們心里的時間,遠遠比留在人們眼里的時間要久太多、太多了,所以就算在煙火時間已經許久後,徐幼珊四人都還沒回神,直到北定王齊霈差人來喚齊暄回去,說有事讓他去辦時,徐幼珊四人才回神。
「說吧。」
但就是在齊暄一走,徐明嬗就被徐幼容、徐幼珊和徐明默契的包圍住了,並且一副要是你不好好交待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的樣兒。
‘說什麼啊。‘可徐明嬗卻一頭霧水的。
「說什麼?」但看著徐明嬗一臉無辜的模樣,徐幼容卻眯了眯眼,「明嬗啊,這麼多天的‘了無音信’,你是不是該給個解釋啊。」
「了無音信?我哪有啊,野豬群那事兒,我們不是都被嚇到了嗎,這幾天我就是被暄表哥給勒令在襄園里休息了啊,我不是派琴心告訴你們了嘛。」徐明嬗說完後,在徐幼珊三人後面的琴心趕忙點頭附和。
「但大姐,你被被暄表哥給勒令在襄園里休息,也不用讓我們吃閉門羹吧。」徐明挑眉說道。
「就是,嬗,你太不地道了,一次閉門羹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這一給還連給了好幾次。」徐幼珊補刀道。
「啊?」但徐明嬗卻徹底懵了。
于是最後在徐幼珊三人「聲情並茂」的敘述下,徐明嬗才把這幾天的事情都給模清了。但就在徐幼珊三人等著徐明嬗好好解釋時,徐明嬗卻又紅著個俏臉,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呃…我,你……這個,那個…」
「我我你你,這個那個什麼啊,你到底要說什麼。」可徐幼容被徐明嬗磨蹭了半天,卻屁都還是沒放出一個來後,終于受不了的吼道。
「就是,就是那個啊」
但最後,在徐幼珊三人的軟硬兼施的嚴刑逼供下,徐明嬗還是把原因都說了出來,不過當然了,用詞那是含蓄委婉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境界的。可就算如此,徐幼珊四人對于彼此,那是早就了解得透透的了,所以在徐明嬗剛把話說完後,徐幼珊三人就「哦~~~」
「哦你們個頭啦。」
「哈哈哈……」
今晚是個月明星稀的夜晚。但今晚的月亮卻還是很美,美的讓這個宴會也還是那樣熱鬧的不行、那樣盛大到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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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正在進行時,所有人也都興致高漲。包括徐幼珊四人也是如此,在這片遼闊的好像無邊無際的草原上,大家都乘著歌聲盡情的舞蹈,鮮花一簇簇的布滿眼楮可見的每一處,香氣涌動。
月光下,花瓣上的水滴也清晰可見,就像不遠處的一杯杯美酒一般。清澈凝潤。而在美酒旁的一道道珍饌佳肴,也引誘著所有人的食欲,散發出一陣陣美味的香味。
少年少女們就是在這個繁麗的宴會上。盡情的歌唱,盡情的舞蹈,把一切最美好的事物都呈現在了這場宴會上一般,可就是在這種現場氣氛達到最高的時候。徐幼珊四人也笑的無限歡愉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卻出現了。
聞歌。
徐幼珊的笑容有一瞬間僵在了嘴角,可在其他人都還沒來得及發現時,徐幼珊又極快的隱去了它,並且不著痕跡的看了她身後的楚黛一眼。
楚黛當然是時刻都關注著徐幼珊的,所以當徐幼珊意有所指的看了楚黛一眼後,楚黛就趕忙順著徐幼珊移開的目光看去,而當楚黛也看見人群中看著她們的聞歌後,楚黛就懂了。
「。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離開一下。」楚黛對徐幼珊說道。
「嗯。」
而在徐幼珊點頭後。楚黛就離開了,倒是徐幼珊旁邊的徐明向她問道︰「楚黛沒事吧?」
「應該沒事,這丫頭就是剛剛看見好吃的,吃太多了。」徐幼珊有點心虛的打哈哈道。
「那沒事就好。」可徐明不疑有他,轉眼間又和徐明嬗她們一起看著篝火前,有幾個四肢極不協調,卻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的還在舞得歡的人們,笑的花枝亂顫。
而看著另外三人的徐幼珊,卻暗暗嘆了一聲,然後就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不遠處聞歌的動向了,可一會兒後,徐幼珊也就看見了聞歌身邊出現了楚黛的身影,而因為楚黛是出現在了聞歌身後的方向,而且離聞歌還是有點遠的距離,因此在徐幼珊的眼里,楚黛的身影是有點模糊的,但盡管這樣,也夠徐幼珊放心的收回了目光了。
「。」
而一會兒後,楚黛就回來了。
「你回來啦,沒事吧。」徐幼珊說道。
「回的,奴婢沒事。」楚黛恭聲答道。
這本來就只是兩句極普通的對話,听在其他人的耳里也听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來,可在其他人看不見的角落,楚黛卻悄悄的遞給了徐幼珊一個紙條。
宴會繼續進行,此時也不過才是戌時左右,離結束的時間還早的多呢,所有人也都還興致正濃,可除了徐幼珊外。
在楚黛遞給徐幼珊一張紙條後,徐幼珊就沒有看過它,而是收進了廣袖里,而她雖心里像打鼓一樣一刻不得安寧的難受,可也沒顯現在臉上,還是強裝鎮定的和著周圍的人們笑著。
而也因了此時氣氛太好,所有人都不會太去細究其他人的表現,包括徐幼容三人,于是就這樣,徐幼珊平安的又在座位上待了許久後,才對徐幼容她們說,她想去茅廁。
在楚黛回來之後,徐幼容她們也是有幾人去過茅廁的了,所以此時徐幼珊說來,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也就讓她快點去,趕緊回來。因此徐幼珊這次月兌身的很容易,在留下楚黛,扶著劉媽媽的手悠悠的遠離人群後,就飛快的取出紙條掃了一眼。
桃杏樹下。
四個字,這張紙條上就只有徐幼珊已經極為熟悉的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而在這里,有桃杏樹的地方也只有一處,徐幼珊垂了眼的收好這張紙條後,就扶著劉媽媽的手,向著西北邊的方向走去。
在大草原的西北方,有一個高地,高地上有一顆存在了很多年的桃杏樹還在枝繁葉茂的生長著,而且在它巨大的樹冠上,一到春天,就會長出滿滿的花朵,一瓣瓣白色和紅色淺暈色澤的花瓣,胭脂萬點,佔盡春風。
但也就是在此時,正是這株桃杏樹落花時節的時候,在這個月夜,有一人卻獨自站在了樹下……起碼在看得見的人里,是只有他一個人站在了這株桃杏樹下。
而這一幕畫面,也剛好被徐幼珊一眼就能望見。
「劉媽媽,你在這兒等我。」所以在離高地還有一段距離時,徐幼珊就讓劉媽媽停在這兒等她。
「,這位可不是一般的主,要不還是讓老奴陪您吧。」可劉媽媽早知這人的厲害,因此現下有些不放心的對徐幼珊說道。
「你也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主,我們就不要惹他不高興了。況且,沒事的。」徐幼珊安撫了劉媽媽幾句後,還是就把劉媽媽留在了原地,然後獨自一人慢慢的登上了那片高地,站在了那人的身後。
「給大皇子請安了。」徐幼珊福身說道。
前面的這人,一身用溫綾制成的袍服就先不說了,而且在他暗紫色月白團花的溫綾外袍上,還用金線繡滿了快刺瞎人眼的龍紋,這真是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誰——大皇子謝璟。
「徐四多禮了,快快請起。」
嘖嘖,這聲音听起來多彬彬有禮啊,要是沒看到他眼里的那些嘲諷,徐幼珊還真想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溫雅如玉的少年呢。
「謝大皇子殿下。」
徐幼珊抬頭看了大皇子謝璟一眼後,就垂下了頭,只看著地面的直起了身子,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大皇子殿下有什麼吩咐?」
「吩咐?徐四姑娘言重了,我哪敢吩咐你什麼啊,這幾年里,我說的話,你又哪一次是听了的?」謝璟諷笑道。
原來這些日子里,徐幼珊還一直和謝璟保持著聯系,而且還有許多次,要不是謝璟給徐幼珊的事前通風,徐幼容還躲不過二皇子謝琰和三皇子謝玟的暗算呢。但就算這樣,徐幼珊對謝璟的印象也沒好到哪去,因為雖然他是常常給她事前通風,讓徐幼容、甚至是徐明都在幾次險了又險的情況下避過了謝琰和謝玟,但他自己不該落下得和徐幼容的「偶遇」,或在徐幼容面前贏得好感之類的事,卻是一次都沒落下啊,雖說他沒有謝琰和謝玟的毒辣,但也很陰險就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