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笑著說︰「想過將來做什麼嗎?」。柴原本看著車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剛才想起了去世的夫君,不知道當初夫君為何看中了自己?那時候的自己不過是個閨閣中人,對了婚姻還是充滿了幻想,希望和夫君琴瑟和諧,生兒育女。婚後,兩個人也的確是和和美美的。但機緣巧合之後,夫君竟然成了故去的姑父的繼承人,可以說有一段時間是無比的風光,但很快的災難來臨了。
柴原本露出憤恨的眼神,以及幾乎黑化的身形就被王清的聲音叫醒,她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王清,才漸漸恢復了理智。「當初南梁國主如此欺負王家,難道王家就這樣輕輕放過了他們?」柴突然開口問了,以她對王清的了解,這麼凶殘的妹子怎麼可能輕松放過自家的對頭?別開玩笑了,不把他們折騰得欲仙欲死,絕不會收手的。
王清之所以打斷柴夫人的思考,就是看出她心中還是有怨恨的,有時候怨恨是黑化的催化劑,她可不想柴黑化了,才故意問了一句,打斷了那種黑化。
「以為王家報復的不夠?」王清手中轉著幾顆珠子,「想死不難,難的是想死不能。再說了,以那位國主大人的能耐,就是听听歌、喝喝酒、做做詞還行,以天下之勢,分久必合,不過是欲將亡國的之人,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柴有些驚異的看著王清,然後自己笑了起來。王清可不是那種不通天下大事的,王清已經看向了柴,「曾經看過史書,也知道末代皇帝是一種怎麼可憐的家伙,不是當了別人的傀儡,就是死于他人之手,最好的也就是幽禁起來。難道你還想著海寧的子孫後代也要如此才好?現在既然有人頂了這個坑啊!你就該好好謝謝人家祖宗八代的!」
柴驚得把嘴巴都要張大了,我去,雖然有句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報仇都等了幾百年也太君子了吧?不過王清已經解釋皇帝是一種神奇而多疑的生物。同時當皇帝的也不是一份好干的職業。也許當一代昏君是容易的,但很快就會嘗到了後果,所謂皇朝會大大縮短了存在的時間。而且當皇帝的就沒有幾個能活的長壽的,像那個把當了爺爺的太子也熬死了的皇帝陛下屬于鳳毛麟角了。
王清想起來如果歷史是依照原來的軌道的話。北朝先是丟掉了長江以北的地區。偏安在江南。又傳承了好幾代皇帝。但當蒙古鐵蹄橫掃整個中原之時,最後的小皇帝陛下只能在忠臣背負下投海而死。也就是七歲的年紀,還算是有些骨氣。其之前的靖康之恥時。前後兩代皇帝就被金人掠去,青衣小帽,給金國人斟茶倒酒的,簡直就是羞人。
柴終于醒過味了,王清不希望她永遠記住那件事,「應該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放過了他人,也就是放過了自己!剛才已經心魔纏身了,長期下去你會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雖然海寧丟了那個位置,但他好好地活了下來,能夠自由的呼吸,難道還覺得上天給予的不夠嗎?要是他狠絕一點的話,你們兩個墓前的樹只怕是已經很粗了,你們已經是很有運氣的。」
柴就如一只脹滿了氣的氣球,一下被抽光了氣一般,整個人都無力的倒在了座位上。自己的憤怒在幽禁期間一點點被磨去了,最後只剩下一點點渴盼,希望自己能夠走出那個小地方,能夠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如今自己的希望已經實現,什麼時候自己又開始有了新的希望?是的,剛才自己竟然希望那個人死了。但王家怎麼可能去做這種事?那不是僅僅殺掉一個人的問題,會導致北方大亂了,自己明知道是這個結果,但還是有些怨恨王清的,以她的功力應該是小菜一碟。
不過此刻的王清面上很是平靜,那雙眼楮看著她,「難道你還是打算讓海寧當什麼勞什子?」現在不是王家的莊園,而是在路上,所以王清說話還是注意了一二,雙眉有些微皺。她一直認為柴已經放棄了讓當皇帝的願望,怎麼不是這樣嗎?
「沒有,我沒有,」柴怎麼不知道一個好皇帝不是好當的,看上去鮮亮無比,實在是常常遭到了內憂外患。但是總覺得心中有口氣發不出來,憋屈的很。王清明白了,柴還是想報復的,她想起了一個主意,「其實應該覺得看他活的太好,實在是不爽,但不是寫書嗎?完全可以點評一下他的所作所為!那氣不就是可以發出來了。」
柴被她說得眼楮一亮,她決定了以後可以走這個路,在自己的筆下栩栩如生的刻畫出皇帝,畢竟那些史官們在皇帝手下干活,有時候不得不幫皇帝粉飾太平,但她不會啊!現在自己就掌握了他的不少黑歷史,想到此處,她不由得笑了起來。
王清決定給這位現在比較閑的人找些事做,這人一忙起來,就不會閑的胡思亂想。當這位曾經的皇後、皇太後沒有自己前進的方向,就會胡思亂想。于是王清開始洗腦了,「,有沒有想過一個最高能爬到什麼位置?」
柴愣了一下,這能夠出頭就不多,除了前朝的則天女帝,最了不起的就是成了太後(漢朝可是出了好幾位太後干政的,這也就是漢武帝在把帝位傳給了鉤弋之子後,讓其母殉葬的原因)之後,垂簾听政。
王清似乎沒有打算讓她回答問題,接著說︰「對,就是那個。」王清沒有說出武曌的大名,但她接下來的話讓柴確認無疑,「在不少男人看來,就簡直是大逆不道的感覺,一個竟然把所有男人都踩到了腳下。于是就開始大肆的鼓吹《女誡》之類的條條框框,讓的目光就束縛在或大或小的庭院中。」
「這倒是一種釜底抽薪的方法,從此就只能依附于男人,而她們的敵人往往就是同性。」王清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容,「但我總覺得也應該首先是人,然後才是,也許男女有差別的地方,但依舊是有各自擅長的方面。就是不知道認為我說的對嗎?」。
柴突然間明白了,王清也許在下很大一盤棋,她更注重的是人的性格的培養,希望每個人把眼光提高,看的更遠。于是開口問道︰「如果是北朝的那位做了那件對不起王家的事,你應該也會放過他?畢竟他是整合天下的最佳人選,和南梁、西蜀比的話。」
王清微微一笑,「應該是這樣,我一般會出手對付不會影響大局的人。當然出手對付晉王,也是他屢教不改的和我們作對的結果,同時王家的仇應該也是報了一些,畢竟和一個實權王爺做對的話,還是早點把他拍死比較好。」
柴的力氣終于漸漸恢復了,此刻也想起來,晉王是皇帝的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只怕皇帝一直沒有防備著自己這個弟弟,之後,應該會氣得要死。而且他的母後也參加了進來,幫著二挖大的牆腳,的確,那位皇帝陛下只怕是更是氣惱萬分。想到此處,柴突然覺得自己太過于惦記,沒有看到自己的收獲和將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