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城回來,顧連昭很義氣沒有跟顧老告狀,但卻賭氣不肯跟苒苒說話。苒苒心里感激,但也不好主動跑去找他和好,意外得知顧連昭的生日快到了,決定給他一個驚喜,也算是她的道歉。
為了顯示誠意,她特地從明香嘴里套出了顧連昭的飲食喜好,當她得知顧連昭居然屬兔子以後,腦海里立刻冒出一個想法。于是,她絞盡腦汁想了幾個甜品方子,跑去廚房找人問了可行性後,決定親自下廚。
「只湊夠半斤,夠嗎?」。妙靈把一個小袋子遞給苒苒,見她點頭如搗蒜,不由得好奇,「這都春末了,娘子還要栗子做什麼,吃栗子還得是秋天才鮮甜。」
「這個你暫時不用管,還有牛女乃找到了嗎?」。苒苒不理會她的疑惑。
「沒有牛女乃,只找到羊女乃,行嗎?」。
苒苒想了一下,點點頭,「可以,反正要新鮮就行。對了,還有桑葚呢。」想她從未下過廚房,如今為了顧連昭的生日挑戰這麼高難度的甜品,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我問過了,這個時候桑葚還沒成熟,多尼倒已經熟了一些。」妙靈從口袋掏出幾個紅棗一般大小的深紫色果子,「多尼要比桑葚好吃多了,尋常時候也不好找,今年倒是結果結得快。」
苒苒接過一個,猶豫地嘗了一口,果真不輸給桑葚,正要伸手去接,卻一旁的花架底有個東西。苒苒撿起來一看,眉頭立刻皺起來。
「菁菁是不是來過?」若她沒記錯,這頭花是顧連昭買的,但不是送她的。雖然顧連昭不說,苒苒心里也清楚,在顧家能讓顧連昭動心思送禮的不止她一個。
妙靈有些吃驚,「咦?娘子怎麼知道的,雨燕告了兩天假,不知怎麼地菁菁就來頂班了。」見苒苒看著頭花若有所思,「這頭花怎麼了,難道是菁菁落下的?」
「她進來都做了什麼事?」
「沒做什麼事,就是進來晃了一圈,說好久沒給娘子請安,然後見不到您就走了。」
她才不相信這頭花是不小心落下的,要不是坐的位置角度剛好,誰都不會想到花架里藏了一個頭花,還半掩蓋在綠葉下。可是菁菁為什麼要把顧連昭送她的頭花藏到她屋里,難道還能誣陷她偷東西不成?
她正打算去找菁菁問個清楚,結果遠遠就看到顧連昭帶著菁菁走來。一時間苒苒心中忽然明朗,她冷笑了一下,順手把頭花丟到窗外去。
剛坐定,顧連昭就進來,身後跟著哭紅眼顯得楚楚可憐的菁菁,苒苒立刻關心道︰「這是怎麼了,咬到舌頭還是砸到腳,怎麼哭成這樣,眼楮會瞎的。」
菁菁一頓,抬頭看到苒苒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心中不由得咯 了一下,好像心事被看穿一般,頓時局促不安。
最後是顧連昭替菁菁開了口,「你有沒有看到菁菁的頭花,她說剛剛來過你這里,後就找不到頭花。」
「什麼樣的頭花?我都沒見過,妙靈你見著沒有。」苒苒笑得無比燦爛,「不就是一朵頭花,丟了就丟了,要不我送你一個?」
菁菁咬了咬唇,眼淚在眼眶打轉︰「那是少爺送我的,嚶嚶嚶……娘子您要是見著了,求您還給我好嗎……」
突然,苒苒臉色一變,嚴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來的時候我又不在屋里,丟了頭花還賴我不成。既然你認為是我藏了你的頭花,那你來搜好了,搜不到就別怪我不客氣。」
沒料到苒苒會變臉,菁菁愣在原地,根本不敢動,眼角瞄了花架一眼,心更慌了,只好無助地望向顧連昭。
「誰把頭花丟這里了?」門外揚起一個高聲,打住了顧連昭的話頭,苒苒示意妙靈出去看看。沒一會兒,妙靈用手帕捏著一個沾著泥土爛葉的頭花走進來,遞給菁菁︰「你丟的是不是這個?」
菁菁一眼就認出這是她藏在花架底下的頭花,可如今卻不知怎麼混著一股餿水味,一時間讓她想接又不敢接。
「怎麼?這不是你丟的嗎?不是的話,我就讓妙靈還了。」苒苒又換上笑臉,看著菁菁極不情願地掏出手帕,伸手去接。「以後注意點了,這可是少爺親自挑選的禮物,再弄丟了可就不好了,對吧少爺?」
被苒苒反問得有些掛不住面子,顧連昭急忙尋了個借口逃跑,「沒丟就好,你們聊,我還得去看書,先走了。」
菁菁沒想到顧連昭竟然會丟下她就走,又慌又急,不知該怎麼面對苒苒。卻听到苒苒冷冷地說道︰「以後找我就挑我在的時候,要不然東西丟了,我可不管。」
也不管菁菁怎麼想,吩咐了妙靈把屋里的東西看好,自己就跑到顧老屋里請安。
「我剛剛听到你那邊好熱鬧,發生什麼事了?」顧老望了她一眼。
苒苒換了笑臉迎上去,「是少爺了,問了我一些事,然後說要去看書,所以就走了。」
顧老沒有追問下去,只是點點頭,「他最近越發收斂性子,要是能順順當當地過了院試,我也就放心了。不過,我瞧他去學堂八成是為了玩,那群小子還是會去他鬧事。」
一想到當初害他們罰家法的人最後都被寸草學堂勸退了,苒苒心中又解氣又吃驚,她知道這背後少不了顧家出力。
「祖母是想給少爺找師父嗎?」。
苒苒的話點醒了顧老,「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要比把他放到看不見的地方強。」
「祖母最好還是找個能文能武的師父,少爺那脾氣,只怕一般先生受不了。」雖然她覺得顧連昭不至于會把先生打跑,但是刁難頑皮絕對少不了的,「請個會點拳腳功夫的先生,既可以讓少爺學點拳腳,也不怕被少爺欺負。」
「你說的倒容易,這天底下會讀書的有幾個跑去學拳腳。不過,你說的也對,是得找個能壓制得住的先生,否則三天兩頭找人也是麻煩。」顧老對苒苒的建議很滿意。
苒苒腦筋飛快轉了一圈,立刻趁熱打鐵,「祖母,有個事我想問一下,丫鬟一般幾歲可以許人。」
顧老皺起眉頭,「你問這個做什麼?及笄後都可以放出去,不過一般都留到十八九歲,最晚的留到二十三四也不是沒有,但是白白浪費娘子的好年華是要遭怨懟的。」
「既然如此,祖母就做個媒人,給明香許個人家吧。」苒苒想起了明香的托付,于是跟顧老撒起嬌來,「我听說明香老子娘要把她許給劉木匠做填房,可明香不樂意,她就想求祖母替她做主。」
善林媳婦見顧老望,便解釋道︰「劉木匠為人不錯,家底也殷實,上無父母,嫁也是個自由身。前年有過個媳婦,听說難產死了,所以說是續弦,其實跟原配沒什麼區別。」
「可是明香有喜歡的人。」苒苒一個說漏嘴,只好老實交代︰「明香喜歡阿財,但明香家嫌阿財沒家底。而且明香老子娘收了劉木匠的彩禮,人家不肯退,就想娶門媳婦。祖母,您就幫幫明香吧。」
顧老板下臉,「這彩禮都收下來,我還能怎麼幫,你別亂插手這件事。」
「為什麼不能幫,橫豎劉木匠只要娶個媳婦,咱們幫他找個媳婦就好,又不一定非要明香。」苒苒也真心喜歡明香,所以忍不住為她說情。
「胡鬧!你上哪給他找媳婦?」
「菁菁今年已經及笄了,可以論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