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得知苒苒竟然私下跟彩鳳軒簽訂合約,並且要獨自前去時,三個男人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再三叮囑她不可以孤身入虎穴。
苒苒好奇怎麼三人的默契何時練得這麼好,「你們倒給我說說,為什麼不行。」
「您一個小姑娘去陌生地方,太危險了。」阿財認真地提出意見。
「駁回!那地兒你們比我還熟,哪里陌生來著。」苒苒翹起二郎腿,一邊嚼著肉干,一邊看對面三個面色嚴肅的男人。
「無端把個小姑娘叫去,還提出這麼誘人的條件,顯然另有企圖。」阿福面無表情地說。
苒苒一拍桌子,不滿嚷道︰「你這意思就是說你娘子我沒本事讓人開這條件咯!」
阿福快速晃著腦袋,還沒開聲,南山就接著道︰「阿福擔心也不無道理,我們都知道彩鳳軒背後的主子是誰,他是個聰明人,特意跑來找你,還提出這要求,難保不會其他打算。」
「是啊,說不定故意給娘子您下套,您還是別去了。」阿財急忙附議。
苒苒一拍額頭,大叫無奈︰「我說你們心胸能不能豁達一點,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們之間的交易,好听叫做合作,實在一點就叫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他那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能從我身上套什麼,論模樣,南山都比我標致。」
聞言,阿福阿財同時轉頭看了南山一眼。又回頭看苒苒,頓時覺得苒苒的話很有道理。一副釋懷的表情氣得苒苒直跺腳,只有南山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總之就這麼決定了。」苒苒啃完最後一塊肉干。拍拍手,起身就走。
然而,就在苒苒以為重新開始生活時,莫掌櫃急急火燎地往後院跑。
彩鳳軒的後院里,苒苒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跟前的條桌上放了好幾份一模一樣的炸糕。她隨意挑了一份,咬了一口。然後假裝難吃吐掉,並火速喝茶漱口。只見人群中一個廚子面上露出難堪,但又默默不敢造次。
其實在苒苒看來。這些炸糕並沒太大區別,但朱明韞既然是重金聘用她,那怎麼也得拿出美食家的規矩來,這樣才能刺激他們不斷進步。
「苒苒娘子。麻煩您到大堂去一趟。有幾個人整日都坐在那里喝閑茶,趕也趕不走。」莫掌櫃早就習慣這種排場,偶爾有廚子跟他告狀,可他是親眼目睹朱明韞對她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心中也就默認苒苒的地位。
「大堂又不歸我管。」苒苒又挑下一份嘗,入口酥脆令她意外驚喜,看她又吃多兩口,立刻有人上前來邀功。
「可他們好像是您的人。」莫掌櫃一句話成功吸引了苒苒的注意力。
她眉頭一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只得放下筷子,跟著莫掌櫃來大堂。果然南山一行坐在角落的桌子,阿財看到苒苒的身影,還自欺欺人地把頭埋低。
店伙計看到莫掌櫃,立刻喜上眉梢,想要去轟趕南山他們。苒苒示意他退下,自己走了上去。「我說你們在這里干什麼,店里不管了嗎?」。
「我、我們來喝茶。」阿財心虛地聳了聳肩。
苒苒奮力一拍桌,驚得滿堂的目光都轉了,「一杯茶從開市喝到收市,你當這里是齋堂呢!」
阿福有些尷尬,「娘子,我們也是不放心……」
苒苒立起眼楮,冷聲諷刺道︰「你們也喝了這麼多天了,總該放心了吧!」
「那萬一……」阿福皺起眉頭,聲音越說越小。
這時,南山猛地站了起來,正好擦著苒苒鼻尖而過,嚇得她退了一步,怒目以對。南山卻不加理會,反而溫柔地說道︰「別生氣,要是讓你困擾,我們這就走,再來。」
說完,留下三杯茶錢,帶著阿福他們就要離開。
本以為他們就這麼打退堂鼓,等理會到最後一句話,苒苒氣得大喊︰「站住!
南山回頭沖她一笑,「你也要跟我們走了嗎?」。
苒苒跑到他跟前,厲聲言辭地說︰「從起,不許你們再踏進這里一步,方圓十米也不許出現,不然我就住在這里不。」說完,扭身就回後院,莫掌櫃識趣地上前送客。
三人悻悻地離開彩鳳軒,被人趕出來的滋味特別不好受,但想到苒苒那惱火的樣子,阿財擔心晚上時,苒苒會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南山,要不我們就別去了,我看娘子是真的生氣了。」
「是啊,我看那莫掌櫃也算是個和氣的人,我想他不會為難娘子的。況且我們還和他們有生意往來,這樣下去怕會撕破面子。」
阿福阿財兩人一唱一和,一致認為南山太過小題大做,這幾天他們光是喝茶都喝到腸胃絞痛了。
南山抬頭正欲開口,看到對面街角有個亮點,他蹙起眉頭,拍拍他們的肩膀,立刻飛身。
「你們先吧,我有點事。」
追了好幾個街口,南山終于在一個破舊房子前看到了多日不見的胡先生。
「先生!」他興奮地看著胡先生。
「噓!沒人跟來吧?」
一身落魄襤褸如乞丐的胡先生抬起臉,絡腮胡子中露出一雙凌厲有神的眼楮,他警惕地打量了南山身後,把他拉進屋檐下。
「沒有,先生怎麼來了。」南山對胡先生的打扮並不以為奇,只是意外他會這個時候出現。
「你在這邊夠久了,也該離開了。」胡先生並未放松,反而更加警覺起來。「怎麼,你還有什麼事?」
南山一听,立刻露出驚訝之色,為難道︰「先生,我能不能多留一陣子,苒苒剛失去老,沈姑娘又不告而別,我怕我現在走了她會受不了。」
胡先生嗤笑南山的自作多情,「那丫頭沒你想的那麼脆弱,連半夜埋尸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受不了的。倒是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一點都不像平時的樣子。」
「先生都知道了?」南山大吃一驚。
「這種事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你還打算替她瞞下來?」胡先生沒怪責南山的隱瞞,也沒解釋他如何得知苒苒掩埋顧老的事,「罷了,反正都是造化,老顧侯當年對我有恩,這回我也就不計較,反正有什麼報應也都是那丫頭承著,你就別想太多,跟我走吧。」
見胡先生轉身要走,南山腦子一空,「什麼報應?」他只遵從胡先生的話來破壞這個風水,並沒听說有報應一說。
胡先生回頭看他臉色蒼白,頓了下,便解釋道︰「凡事有陰陽正反,盲龍之穴本就是一個陰邪的陣法,既然被催動了,受到福蔭的人得到越多,啟動的人就要受到相應的禍果。所以當初才讓你趕緊找到,隨便埋個牲畜,好破壞這陣法。」
南山只覺得胸口一揪,仿佛被人扯住心髒,他急忙道︰「先生,我想留下來,苒苒她一個小孩子哪有能力承擔報應。」
胡先生立刻露出怒容,眼藏凶光,怒聲道︰「那你又有什麼能力替她承擔。南山,南葭已經死了,你必須認清這一點。」
可南山並沒有把他的話听進去,仍舊渾渾噩噩的樣子,胡先生不得不退讓一步,「也罷,我給你三天時間,讓你跟她好好道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