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陸萬金的話,苒苒都有些著急,明明是無辜的,他怎麼能任徐妍娘這麼誤會卻無動于衷呢。
「那你怎麼不跟妍娘解釋。」苒苒真心替陸萬金著急,倒讓陸萬金給迷惑了。
他打量著苒苒的表情,心里總覺得微妙,不大肯定苒苒的擔憂是否真心,嗤笑道︰「我把你抓住,然後你身邊的人都死在我地盤上,你會相信我沒殺他們嗎?」。
苒苒抿了抿唇,雖說她自認有足夠的冷靜,可真遇上這種事冷靜都是浮雲,她沒沖上去跟對方拼命只有一個可能,她能力不足。想自此,苒苒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你既然喜歡她又何必死鴨子嘴硬,堂堂正正地上門提親不好嗎,如果人家真的不願意,那也沒必要勉強。」
「你當我沒有上門過嗎!」他可是正經八百地請媒人上門,光是彩禮都送了兩車,他們倒好,上一秒樂呵呵地收下東西,下一秒看到他的臉立刻把人轟出來。
苒苒听過陸萬金上門提親被拒的事,心想徐妍娘有心上人,自然不會答應。「天涯何處無芳草,妍娘也不是美得傾國傾城。」
陸萬金當下臉一沉,不高興地說︰「你到底是來幫忙,還是來拆台的。」
苒苒理直氣壯地回答︰「我當然是來幫忙,你沒看我在開導你嗎。結婚可是人生大事,若她不願意,你就算留她在身邊替你養兒育女又能怎樣,你心里也不好過。」
陸萬金甩手冷哼。露出不屑的神色,「若徐家沒有收我的彩禮又反口拒絕,若那個男的不是跟她丫鬟苟且**。我自然不會勉強她,既然跟別人也是過苦日子,那為何不跟我一起,至少我能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徐家受你的彩禮還拒絕,這也太不要臉了吧。」苒苒驚訝得叫了起來。
沒想到陸萬金還被徐家坑過,難怪他要把徐妍娘抓來,按理說你收下人家的彩禮就是有意跟人攀親戚。如無意外。下一步也就是回男方拜訪,遞生辰帖子,然後議定婚期。徐家無力在先。也難怪一直都不敢上山來要人。
「是她繼母收的。」陸萬金補充了一句。
苒苒立刻恍然大悟,徐妍娘算是徹底被她繼母賣在黑豐寨里了,就算她逃得出去,只怕徐家還會乖乖把她送回來。「你對她了解得蠻細致的。那更不應該這樣對她了。你比我清楚。妍娘其實夠可憐了,父親去了繼母以後對她冷落不理,現在又被你捉來,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換做是你,你會答應嫁嗎?」。
原本是同情徐妍娘,還想著自己逃走時能把她帶上,但沒想到越了解她想逃離的人卻是真正關心她的人。這種結果讓苒苒唏噓不已。
陸萬金閉上眼,神情顯得有些痛苦。動情道︰「她不肯跟我說話,只要她開口,什麼我都可以給她。」
當初他最落魄的時候,還沒上山,正遭朝廷追捕,無意間翻進徐家後院,遇到準備偷溜出門的徐妍娘。也不知該說她膽子大還是神經粗,一看他衣衫襤褸,神色慌張,反問他需不需要幫忙。陸萬金自然求之不得,徐妍娘立刻帶著他躲到空井里,在黑暗中,時間點滴煎熬,久到他以為徐妍娘已經忘記他存在時,一條繩子垂下來。
當他從枯井里爬出的那一刻,徐妍娘的笑容猶如暖陽,讓他忍不住失神,以至于後來動了念頭現在山上扎營安身。
苒苒看他一臉平靜,像是陷入了回憶,她安靜地等他慢慢回神,才開口問︰「他們葬在哪里,妍娘想去祭拜一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讓人跟我們一起去。」
陸萬金有些驚訝苒苒的識趣,抿唇點點頭︰「我會安排的。」
待苒苒走後,陸萬金才喚來守門的屬下︰「去叫二爺,讓他帶她們去後山,但務必要把她們看住了,千萬不能出岔子。」他不知把徐妍娘托付給苒苒是不是件正確的事,可他在外奔波這麼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人,甚少見過像苒苒這樣開口閉口談錢,做的事卻都是為別人著想。
陸萬金到底沒有食言,次日就讓章龍帶她們去後山,久未踏出山寨的徐妍娘心情又是激動又是害怕,直到章龍指著不遠處兩個土坡,徐妍娘終于忍不住撲了,哭聲悲慟,令人動容。
「常哥哥!小柔!妍娘來看你們了。」
苒苒只嘆了口氣,站在旁邊看著徐妍娘抱著土堆痛哭,不敢上前打擾。
章龍趁著苒苒把注意力都放在徐妍娘身上時,將她打量了好幾番,忍不住稱贊︰「你倒是挺有能耐的,還能說服大哥讓你們出來。」
苒苒這才想起身邊還多個人,而且是個模不清底細的人,「多謝二爺夸獎,不過是大當家對妍娘用心,才會讓我們出來。」
章龍見她對答如流,頓時興致更濃了,「你真是怪了,我們可是山匪啊,你怎麼翻替我們說話。」
如果可以選擇,苒苒最不願意就是跟章龍這種相處。陸萬金雖然恐怖但性子直,只要有理有據便能力爭,趙虎粗魯急躁但頭腦簡單,很容易哄,唯獨章龍幾乎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在面對章龍時,苒苒竭力保持沉默,「有嗎?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況且沒說山匪全都是壞人,當然我也沒說你們是好人。」
章龍似乎看透了苒苒這種心思,掃興地撇了撇嘴,但嘴角卻勾起不懷好意的笑容。「你這丫頭真是有趣,跟我說說吧,你是萬順莊的什麼人。」
一听萬順莊,苒苒心里咯 一下,小心回答︰「二爺真愛開玩笑,我普通的山野丫頭,怎麼可能是萬順莊的什麼人。」
章龍不以為然,就算苒苒不願承認,他心里也認定苒苒就是朱明韞要找的人,「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早收到消息了,朱少爺如今滿天下在找一個你這般年紀的小姑娘。」
苒苒面無表情地回答︰「哦,他找個姑娘,那個人就一定是我,你這是什麼邏輯,難道全天下只有我一個女的。」
章龍並不理會苒苒的狡辯,她越是抵觸,他越肯定,「我不跟你貧嘴,我自然不是隨便猜測的,要不是現在大哥還要留著你,我早拿你去領賞了。」
苒苒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把章龍臭罵了一遍,一本正經道︰「我勸你別,說不定真是我,因為我偷了他的家產,倒是你把我送,我就跟他們說,我把錢都交給你了。到時看他們是找你還是找我。」
哪知章龍一听,立刻發出一串暢快的笑聲,「哈哈哈哈,有趣,果然太有趣了。」
苒苒看瘋子一樣看著笑得不可開交的章龍,小心朝他站遠了幾步,忽然耳邊听到窸窣的腳步聲,她立刻緊張起來。
「草叢里有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