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路夫人似乎沒有什麼反應,起哄得更起勁了︰「路夫人,快啊,天仙般的媳婦就在面前啊,快送見面禮,不然這麼好的媳婦可就跑了。」
「對啊,快點送哦。這麼好的媳婦你若不要,後面還有好多人排著隊搶呢。」
「不會沒有準備見面禮吧?這也難怪,畢竟是偶遇,是緣份。依我看,夫人手上的兩只白玉鐲就很不錯,與顧五小姐很配呢。」
……
一听到旁人提到她自己手腕上的兩只白玉鐲子,路夫人的神情馬上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把手縮了縮,縮進衣袖里,試圖把這白玉鐲子藏起來。
這對玉鐲可是她母親當年送與她的嫁妝,她打算留給路三公子的媳婦的,就連路二,女乃女乃都沒給。
但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居然連只鐲子也要藏起來,生怕別人搶去似的,這樣的氣度,看得太後眉頭都皺了起來。
路二,女乃女乃眼尖,在路夫人沒把鐲子藏好之前就看到了那兩只鐲子,欣喜道︰「婆母,那兩只鐲子真的好,就送與容兒做見面禮吧。」
路夫人氣得差點仰倒。這是她的兒媳婦麼,怎麼這胳膊肘盡往外拐的?
側立于太後身邊的沈媽媽,也覺得有些看不過眼了,不就是一對白玉鐲子麼,皇宮庫房里有的是,值得這般遮遮掩掩不肯給的麼?這寧安侯府,還真的是小家子氣。
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己該說句話來,不然的話,指不定這位路夫人還會做出什麼更難堪的事情來呢。
沈媽媽輕咳了一下︰「路夫人,你家媳婦說得對,你手腕上的那兩只白玉鐲子挺別致的,就送與未來的兒媳婦吧,也算是你們二人有緣,天下這麼大,你們二人都能在這山上踫到。」
沈媽媽的話一出,路夫人就知道躲不過去了。沈媽媽是什麼人,那可是太後跟前的紅人,得罪她可比得罪太後的後果還嚴重。
路夫人咬咬牙,強迫自己換上一副笑容,朝上面看過去︰「沈媽媽的眼光真的好,一眼就看到我這兩只鐲子的別致之處來。說實在的,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傳家之寶,我本來打算壓箱底的。既然沈媽媽這般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到這,她轉過目光,看向顧芝容,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顧五小姐人長得漂亮,又大義,能把顧五小姐娶進我們路家,真的是祖輩的陰德啊。」
一邊說著,她一邊肉疼地退下手腕上的兩只白玉鐲子,硬著頭皮塞進顧芝容的手里︰「這是我這個未來的婆母給未來兒媳婦的一點見面禮,你就收下吧。」
話雖這麼說,卻眼巴巴地望著顧芝容,希望她不要收下才好。
顧芝容哪能遂了她的意呢?再說,她正好缺兩只白玉鐲子,就暫且借來戴戴吧。
于是,在路夫人難看之至的表情下,顧芝容很「爽快」地收下了那對白玉鐲子,末了還不忘說了一句︰「多謝路夫人厚愛!」
看著路夫人啞巴吃黃連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綠水差點忍不住要笑出來。
遇到這麼強悍的兒媳婦,也算路夫人運氣太不好了吧?
路二,女乃女乃果然不是小心眼的,看到那兩只鐲子,也不眼紅,想必是對顧芝容喜愛得緊,還催促著道︰「容兒,這鐲子是好鐲子,配你的膚色最好不過了,你快戴戴看,看漂不漂亮。」
顧芝容笑了笑,依言戴上了這兩只鐲子。
其實對于顧芝容這樣的出身來說,其母親的娘家就是江南首富,家道殷實,小的時候,蘇氏也常常帶著顧芝容回娘家。蘇家四處擺著奇珍異寶,蘇氏也有意識的教自家女兒辨認珠寶玉器,久而久之,顧芝容對于各種玉器,只一眼便能分辨出其成色來,從而斷定其價值幾許。
至于路夫人的這兩只鐲子,說實在的,顧芝容並不是十分能看得上眼。雖說這玉質很好,但是隱約可見略帶一絲暗色,這樣的玉價值便被降低了。不過,仍然算得好是一對好玉鐲。
何況這還是路夫人忍痛割愛的呢。
想到路大公子堂堂一名嫡子,卻無端端的承受著這位繼母的迫害,限制他的花銷用度,阻礙他的仕途之路。一想到這,顧芝容就對路夫人好感不起來,即便是她送了自己兩只貴重的玉鐲,也沖不掉她對路夫人的厭惡。
難保路夫人還會在她與路公子的結親路上再使絆子。
「嘩,容兒,你的膚色好,戴上這對玉鐲好看得緊呢。」路二,女乃女乃看著顧芝容手上的鐲子,羨慕道。
這話說得顧芝容不好意思起來,她看看路夫人,推卻道︰「這對玉鐲……這對玉鐲這麼名貴,我怎麼好意思收下呢。我看,還是還給路夫人吧。」
此言一出,眾人馬上嚷開了︰「不能還,不能還。這見面禮送出去了,蔫有還回去的道理?不吉利的!」
顧芝容看看眾人︰「真的是這樣的麼?」
眾人紛紛點頭。
其中,貴婦圈里有一個身體發福的婦人忍不住道︰「顧五小姐,這鐲子你就收下好了,人家路家好歹也是領皇俸的寧安侯府,家里田產鋪子什麼的也是有的,每月都有進賬的數額,哪會在乎這區區一對玉鐲呢。再說了,你可是有福之人,能給路家帶去福緣的,路夫人即便這贈禮再貴重一些,又有何妨呢?」
這個人說得極為大聲,有故意而為之的嫌疑。路夫人听得當時臉就黑了,回過頭去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顧芝容看了那人一眼,眼生得很,不知道是哪個府里的貴婦,听語氣似乎對路夫人很是不滿,想必私底下二人肯定有什麼嫌隙。
面對路夫人的怒目相對,那人一點也不退卻,又大聲說道︰「路夫人難道舍不得那對玉鐲?」
這樣的話說出來,路夫人即便再舍不得那對玉鐲也不能表現出什麼來了。為了維護自家的面子,路夫人當即狠狠回擊道︰「許夫人,你是因為自家兒子娶不到像我們路家這般聰慧大義的媳婦,而故意寒磣我的吧?我們路家家底豐厚,豈會對未來的兒媳婦,連一對玉鐲都送不出去呢?我現在讓你看得更明白一些。」
說到這,路夫人想必是被氣暈了頭,動了氣,非得跟那位許夫人死磕到底,當即就從脖子上取下一條分量很足的項鏈來,伸手就戴到了顧芝容的脖子上,然後沖著對面的許夫人喝道︰「看到沒有,你還敢說我們路家小氣麼?」
眾人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