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王妃命是從!」
烏壓壓地跪了一屋子,花如陌卻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轉身回到里間,她親自將君長夜背了出來,一步一步向著停在長樂宮外的馬車走去。
只要是面對著君長夜,花如陌總是充滿了力量,她的臉上沒有悲傷,沒有離別的愁緒,可她只是這樣背著君長夜,就能讓人心疼到骨子里去。
看著馬車漸漸走遠,花如陌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沖上前去將君長夜奪回來。
「夜,我等你……」花如陌聲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見,又不知道站了多久,花如陌才收斂情緒,卻不是往長樂宮的方向去,而是前往御書房。
所有參與了昨夜這場陰謀的人,她會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君誠去哪里了?」花如陌做在了皇座上,問了一句她身側的暗龍衛∼一號。
「屬下讓人去查!」一號是一個黝黑的瘦弱青年,從昨夜到現在,暗龍衛也經歷了一場洗禮,他對于花如陌是完全的崇拜,花如陌昨夜那讓人驚艷的出招,更是讓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號離開,花如陌也沒有多少表示,他看到御書房書案上,一個沾了墨跡的聖旨,緩緩打開,是君長夜的字……
她的手死死地抓著這個聖旨,才沒有讓洶涌而來的思念,吞沒了自己,君長夜才離開了不到一個時辰,她就已經思念入骨了,她沒有去問洛寒君長夜的歸期,因為無論多久,她都會等他的。
君誠沒有出現在宮里,是因為君長夜讓他去追初晴和蕭遲了,這一戰必須打,也必須勝,花如陌給他的那些材料,君長夜選擇立即讓初晴和蕭遲他們知道,這一路他們不會太平,而君誠的武力是不容置疑的。
果然他趕到的時候,初晴和蕭遲正遭遇了一些黑衣人的偷襲,初晴和蕭遲戰斗力爆表,並沒有吃虧,君誠趕到的時候,他們正好將那些黑衣人都清理干淨。
「小誠,你怎麼來了?」初晴瞪圓眼楮,看著風塵僕僕的君誠,君誠是守護在君長夜身邊的第一侍衛,能讓君誠趕來,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陛下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君誠的臉色十分不好,不是因為一夜趕路,而是因為京城里發生的變故,他雖然偶爾遲鈍了些,可也是知道昨夜的宮里就是風雨欲來,而他卻沒有辦法守在君長夜和花如陌身邊。
「陛下讓我听你們的,」君誠搭攏著腦袋,看著就像是被拋棄的孩子。
初晴接過君誠手中的東西,越看她的臉色越黑,「小誠,你將昨日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雲翠……」所以她也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從哪里來的,是暮煙潛伏在定遠王府里找到的,可是此時了,她才送出來,是不是來不及了呢。
初晴的手捏得嘎吱嘎吱響,看初晴的模樣,似乎馬上就要暴走了。
「我們不能回去,否則陛下就不會讓小誠過來了……」蕭遲一把抓住初晴的手,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初晴給拽了回來。
「出事了,一定出事了!」初晴的聲音抖了起來,衢州郡的確爆發傀儡大軍,可是它卻不僅僅是為了禍害鳳璃國的江山,它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分散了他們的力量,京城或許才是他們的目標,否則君長祺不會在重重監視之中,還沒有任何的反應和應對,只是默默地忍受。
他在京城所圖定然不小,可是卻在他們離開之後才爆發出來,因為她要離開,花如陌相送,宮里出了事情……
「初晴,我陪著你回去,」君誠也沒有辦法放心京城里,尤其是隱村遭遇了這樣一場的罹難,宮里的情況也是變幻莫測,可是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看著失態的初晴,希冀的君誠,蕭遲也只能妥協,所幸他們此時離京城並不算太遠,「那就回去!」
可是他們往回走,不到兩個時辰,一只虎鷹就落到了初晴的肩頭,這是暗龍衛傳遞緊急消息的時候,才會用到的。
「吁,」初晴勒住馬繩,取下綁在虎鷹身上的紙條,她神色比之前還要難看許多,可是卻沒有繼續向前,「我們去衢州郡!」
說著,她就調轉馬頭,然後一鞭揮下,疾馳而去。
蕭遲和君誠對視了一下,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去追初晴了,即便沒有看到那虎鷹上的紙條,他們也猜到了,京城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他們回去,沒有任何意義了。
*
天牢里,花如陌做在椅子上,她的身前好些人被綁在架子上,正在遭受鞭笞之刑,那鞭子上的倒刺每一下都能勾起好些血肉,這才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這些背叛了君長夜的暗衛中,已經有了兩個人斷氣了。
「繼續!」花如陌看著他們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變化,都是毫無溫度的冰冷。
「你……不能這麼對我們,我們只是……听從命令罷了,」
這樣的話,花如陌已經听了好多遍了,一點新意到沒有,「繼續!」那些染血的鞭子放到鹽水中甩了幾下,然後又被揮起,繼續鞭笞。
一個時辰之後,花如陌從地牢里出來,「活著的,明天繼續,」
死只會便宜了他們,花如陌最討厭的就是背叛,最不能原諒的也就是背叛。
京城的街上往來的行人少了許多許多,只因為各家大臣的門口都被重兵包圍了起來,人心惶惶都不足以形容京城里的恐怖氣氛。
花如陌離開皇宮的第一站,就是定遠王府。
「全部殺了,」花如陌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決定了這個府中所有人的生死,他們也不過是君長祺的棄子而已,殺了一點都不可惜。
而搜遍全府,一百零三口人,全部伏誅,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去,可是花如陌並不覺得夠了,君長祺和煞都沒有找到,暮煙也不見,反倒是在定遠王府的暗道中,發現了靈兒。
靈兒,花如陌自然不會讓她那麼簡單就死了,她會讓她好好地活著,活著才能知道什麼是痛苦,什麼是後悔。
花如陌並沒有親自動手殺過一個人,可是她煞神的凶名毫無意外會在鳳璃國里傳揚開去,她帶著暗龍衛,向著被包圍的安寧長公主府走去,暗龍衛的效率夠高,只是一夜的功夫,就將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安寧長公主可當真是一點都不安寧,她上次將媚娘帶進來,這次卻將黑衣人帶進來,而他也不過是棄子而已,君長祺用完了她,也就不再管她了。
「你這個魔鬼,魔鬼!」安寧長公主被迫看著暗龍衛如何屠戮她的丫鬟和護衛,那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楮,全部都瞪著她,她閉上眼楮,卻還是能听到府中人的哀嚎,那聲音無比的淒厲和恐懼。
安寧長公主爬在地上,下半身濕漉漉的,被嚇到失禁,其實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花如陌一步一步走向她,安寧長公主連滾帶爬地後退,花如陌那傾世的容貌,在她看來就是來索命的魔鬼。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饒了我吧……」安寧長公主沒有辦法控制死神靠近的恐懼,她的頭 地磕在地上。
可是花如陌則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動容,她鋒利的匕首貼著她褶皺的臉頰,那鋒利的刀鋒微微一偏,安寧長公主的臉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啊!」安寧長公主恐懼地叫喚了一聲,面無血色,從來高高在上的安寧長公主還真沒有這麼狼狽過。
「夜念著血脈舊情,我可不會念!」君長夜幾次三番容忍安寧長公主,就是因為她是先帝的嫡姐,君長夜雖然從不曾說過,可是他對于先帝還是愛戴和想念的。
「我女兒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安寧長公主已經絕望了,她知道花如陌不會放過她了,花如陌和蓮妃不一樣,她完全沒有蓮妃的心慈手軟,她是魔鬼,是地獄來的魔鬼!
「她啊,你以為我會放過她嗎?」。花如陌冰冷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昨夜的事情,不僅僅是冥煞,還有南辰國的影子,所有傷害了君長夜的人都不會放過,即便那人里有君長曦,也不會例外!
花如陌一刀割向了她的喉嚨,並不深,可是沒有救治,就只能血盡而亡,她就是要讓安寧長公主徹底感受一番死亡來臨的恐懼。
花如陌手上一份名單,暗龍衛盤查鳳璃國上下所有官吏,而隨之上面的人數也將不斷增加。
所有可能的臥底,她都不會放過,她不懂治國,對于朝廷的權衡之術也不懂,可是她要守護住君長夜的國家,那麼她就只能將鳳璃國內部所有不安定的因素全部連根拔出。
元月初九,連綿不絕的血霧彌漫了整個京城,人人自危,比君長夜起兵那次還要讓他們恐懼和害怕,工部侍郎,就是昨夜給花如陌遞上毒藥的那個大臣,府上人全部滅殺。
那種時候,他們都不肯放過君長夜,都謀劃著要君長夜死,花如陌怎麼可能簡單地放過他,即便他已經死了,他的家人也要為他的愚蠢付出代價。
花如陌用血的教訓,讓他們銘記了花如陌的凶名,在之後的朝堂之上,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
沒有人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試探,花如陌怒火的底線,此時已經足夠說明了,這就是一個冷血到了極致的女人,她所有的柔情都隨君長夜而去,此時留著的,只有鐵血,只有冷漠,只有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