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皇上,臣妾今日第一次見三皇子殿下。」齊烈听了夏大大這話,卻是在心里冷笑,這混話她居然也說得出口。眼前的睿妃,分明就是那日女扮男裝的夏可兒。再加上那日在醉紅樓,她面紗被揭下,齊烈看得清清楚楚。
再回想起當晚,似乎就是這司徒殤帶著人馬來搜查醉紅樓,打著捉拿反賊的旗號,原來這「反賊」代表的卻是她睿妃娘娘和明心公主。
這樣一想,什麼都通了。只是一個妃子,竟然能夠偷溜出宮。現如今看這司徒殤的反應,卻是極為在乎她的。
齊烈的臉上帶著一抹冷笑,只能退一步了︰「可能是兩人長得太像了,小王認錯了。」然後做了一揖,便回到自己座位上。
皇後看著庭下跪著的夏大大,臉上全是冷笑。認錯人這回事不過是給皇上一個台階下,自己的後妃竟被別國皇子看上,還請求*皇帝賜婚,這事兒,可真是有趣。
司徒殤此刻的臉上已經是抑制不住的陰沉。整場宴會也因此鬧了個冷場,所有人都默不作聲,齊國使團帶抬頭人此刻也是冷汗連連,完全不知道自家殿下為何會做出此等有違禮節之事。夏大大這時已是坐會司徒明心身邊,雙手冰涼。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齊烈居然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要她。貝齒已經將那嘴唇咬破。司徒明心見到夏大大這副模樣卻是嘆了一口氣,然後緊緊握住她的手。
再怎樣鬧,事關兩國邦交,大明與齊國必須做出協商,最後依舊是明心公主嫁往齊國。對于齊國而言,和親之事雖出現了些小插曲,但一開始來的目的卻也是達成了。
夏大大抬眼一望,早已不見了司徒殤,她不由在心里苦笑。他應該是很生氣吧,自己的妻子竟被別的男人看上。不,其實說實在的,她又算什麼妻子呢,妻子不算妻子,丈夫也不是丈夫的。這後宮……
然後輕輕斟滿一杯酒,看向七王爺司徒鐵的方向,竟發現他也在看她。然後兩人相視一笑,竟像約好了似的,同樣的一飲而盡。
這宴席卻是很快就散了。夏大大此刻只想馬上回清風殿,這樣或許就能見到司徒殤,可能他此刻需要自己的解釋。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解釋什麼。或許也什麼都不需要解釋。
有的時候男人就是這樣,他只是自己眼楮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然後就會判你死刑。
回到清風殿卻是看到徐公公正待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自己。
「徐公公。」夏大大朝徐公公微微一點頭。
徐公公忙行禮︰「皇上讓老奴告訴娘娘,今晚皇上他宿在棲鳳殿了,您不用等他。還有這禁閉,關的也是太久了,您明兒就能收拾東西回听軒閣去。」
「本宮知道了,謝公公。」嘴角邊不由泛出點苦澀。果真,這同自己想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出入。
帝王情,涼薄至此,脆弱至此,可笑前些時日竟然還心里升起些期盼。
司徒殤的禁令一除,這清風殿周圍的守衛倒是少了許多。或許所謂專寵的日子,也就到此為止了吧。夏大大兀自笑了笑。
今夜卻也注定難眠。
夏大大不由得想起那個來。于是又是連夜外出,步行到御花園荷花池畔。果真……他在。
棲鳳殿
「皇上,我看您今晚都沒吃什麼,這是我特意吩咐小廚房做的蓮子銀耳羹,皇上給您嘗嘗吧。」皇後端著碗羹湯輕手輕腳地放在司徒殤面前。
他已經很久沒有來皇後宮里了,這段日子,就算是每月初一十五他也不願來這棲鳳殿,只不過是想和夏大大一直一直在一起而已。而今日……他來此,或許是心里氣不過,想故意冷落一下她,雖是知道夏大大與尋常女子有很大差別,可……若是她心里真的有他,卻應該會在乎,會吃醋的吧。想想看,就算是以溫婉賢良著稱的皇後,在面對別的妃子時,心里卻是也會有妒。這事兒司徒殤並非不知,只不過他對那些女人沒有愛,所以不在乎罷了。只是夏大大……
皇後看這皇上在自己宮里坐著,眼神卻是空洞非常,哪里還能想不到司徒殤心里究竟是在想什麼,心里妒意叢生。
就算在你眼前坐著的是我,你也不想多看我一眼嗎?皇後心里頓感悲憤非常。帝王薄情她懂,但就算是薄情,她寧願司徒殤對所有人都是薄情,那樣她還是這後宮之主,所有人都是同樣的。可……那夏大大又何德何能?司徒殤竟……只鐘情她一人!
皇後這時卻也不想顧忌那麼多了。
「皇上可是在想睿妃?」皇後突然問了一句。
司徒殤眼神頓時凌厲起來,像一把刀子一眼地割向那皇後。在眾嬪妃面前,司徒殤向來溫文,自然,這是除了在面對夏大大時的。看著這樣的皇上,皇後心里雖驚,但此時後悔卻也是來不及了,話都說出口哪還有吞回去的道理。
「經過了今晚,臣妾以為,有些話卻是不得不說了皇上!」皇後突然直挺挺地跪倒,司徒殤皺了皺眉卻沒有讓她起來。
「你想說什麼,朕听著。」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皇後心里一痛。
「今日那齊國三皇子錯認了睿妃,可臣妾的貼身宮女粉桃,卻是不會錯認那睿妃和七王爺。」說完這話,皇後便是低頭拜了下去,不再看司徒殤一眼。司徒殤此刻雙眉緊皺,前些日子徐公公也曾告訴過他,那七王爺似乎每日每日地都在御花園荷花池畔等人,但……那似乎是一個小宮女……
想到這里,司徒殤不由得握緊拳頭,雙眼放出精光。呵!小宮女,小宮女,又是小宮女!
「你宮中的粉桃看見什麼?」隔了半晌司徒殤緩緩說到。此刻的皇後後背卻已經是被冷汗浸濕,皆是因為此刻的皇帝,果真是不好惹!
「皇上傳來粉桃一問便知。」
「傳粉桃。」
這粉桃到內殿里後卻是將那晚見到夏大大在荷花池邊飲酒,七王爺來到她身邊的事告知給司徒殤。
司徒殤這時心里如同海浪翻騰,但理智卻是告訴他,不能這一面之詞,那些事自己並沒有真正看到。就算有私交那又如何?夏大大對于男女之事本就和其他女子不同,她向來是瀟灑自在的,或許只是好友知己罷了,自己又何必懷疑那樣多。可……
「起駕御花園。」司徒殤想了一會兒,用有些嘶啞了的嗓音說到。
「起駕御花園——」
司徒殤走後,粉桃才將皇後從地上扶起。
「七王爺今日可有到御花園?」皇後冷眼問到。
「回娘娘,自那日起,奴婢就派人每夜守在御花園。七王爺卻是日日都來的。」粉桃低頭回答道。
「那睿妃呢?」
「睿妃娘娘卻是沒有見到,不過……」
「不過什麼?」
「今夜睿妃娘娘卻是到了那荷花池畔。」粉桃輕聲在皇後耳邊說到。
皇後的嘴角噙起一抹明艷的笑容,但的語氣卻是惡狠狠的︰「果然是那老天想讓睿妃死!」
粉桃便是低頭,不再多說一句。
御花園。
「你今夜怎是在此?」夏大大心里此時卻是有些莫名非常,為何她每次來這河池邊都會遇到司徒鐵,倘若這不是巧合,那……只有一個答案了。
突然心里卻是有些溫暖。把那司徒殤方才給她的寒冷驅散一些。夏大大朝前走,然後蹲子坐在司徒鐵身旁。
司徒鐵看她如此,卻也是不。只是將身邊的酒壺遞給夏大大了。
夏大大也是知他意思的,拿過酒壺就仰頭飲了一大口。
「好酒!」夏大大高聲說到。
「酒自然是好酒,身邊人……卻也是個好的。」夏大大听著司徒鐵這半清不白的話,心里也是微微一跳。
「你我何時又到了打啞謎的地步了?」她輕笑到。
司徒鐵听著這自嘲的話也不辯解什麼,只是歪過頭來看她在月下飲酒的樣子,確實比從前,多了許多苦楚。
「今日在宴會上,為何那齊國三皇子會指明要你?」這話,他已經憋了很久了,沒想到今晚夏大大會來,那便趁著這時問了吧。其實他這作王爺的,想想卻是沒有那三皇子瀟灑。他對夏大大心里亦是存著愛慕,卻是不敢說,不敢問,只能埋在心里……只因為……她是皇兄的女人!
「你竟也是問我這個?我怎知道他為何要我?不過是帝都街頭的萍水相逢罷了。」夏大大垂眸輕聲說到。只不過這話說了,誰又會信。那齊國三皇子,當時不過是以為她只是名小宮女,若真是萍水相逢,為何回放著唐唐大明國公主不娶,而是想要那區區宮女?
「我這番說,你可信?」夏大大見他不心里卻是以為他不信。也是難怪,像他們皇子公主類的大人物,什麼人沒有見過,又何來所謂的一見傾心。
只是她不知道,那司徒鐵當時,也是對她一見傾心。而司徒殤……亦是。
「是你說的,我便是信了。」司徒鐵拉著夏大大站起,只是她的眸子說到。聲音不大,但卻是堅定非常。
而此刻夏大大卻是喃喃︰「要是他也如你這般我該有多好……」司徒鐵身子猛地一震。「他」?是司徒殤嗎?
「可兒……」司徒鐵雙手放在夏大大肩上,夏大大眼里有些驚訝,只因為司徒鐵自從知道她身份之後就再也沒有叫過她可兒。
夏大大面上不由泛出笑意來︰「誒!怎麼了徒鐵。」听到那兩個字司徒鐵的心里卻也是輕輕顫了一顫。
司徒鐵此刻卻也是有些醉了,心里那些情感就像是要趁著此刻迸發出來一樣,怎樣也抑制不住。
「可兒……我只想問你,若我要你,你願意和我走嗎?和我一起離開這皇宮,這是非之地。免去這些紛紛擾擾。」此時司徒鐵的眸子就像一汪水那樣清澈。若這話,從前說,或許……或許夏大大會答應,只是現在……他似乎有些愛上司徒殤了,有時候愛了就愛了,但愛了之後就不願離開他了。只是想永遠在一起……雖……不能一生一代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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