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大見了冬夏果真是帶了以為郎中回來,走近那郎中,他眼楮里居然還露出了些許恭敬的神色。
夏大大不由愣了一愣,這大夫……莫非也是月家人?
她轉頭望了望冬夏,冬夏點點頭。
夏大大想想也是這種情況。除了月家又有誰會在霍亂這種非常時期到隨時都有可能搭上自己性命的活人署幫忙。
而且……這樣也好,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想要傳遞些消息也是比較容易。
「可兒。」司徒殤突然叫到︰「天色不不早了,咱們得早些回去。明兒再來。」
夏大大點點頭,今日這微服出宮是瞞著皇宮里那些人的,再說這司徒殤明日可還得早朝。現在全京城戒嚴,也沒什麼客棧可以讓他們住。
她上前對那大夫吩咐起注意事項來,以及教他怎麼調制糖水。
「這些病患嘔吐出來的東西得及時找人倒掉。穿過的衣物也要找個專門的地方焚燒。若是……若是有人死了,便火葬吧。還有你們喝的水必須是燒開的。在這活人署外邊緣也要劃一道界限,區分病患以及普通百姓。」
「你們接近這霍亂的源頭十分危險,千萬要,盡量少接觸那些排泄物和嘔吐物。」
「病患若是尿出來了,便是證明這霍亂已經好了。」
月家大夫本就是杏林界聖手,也曾仔細研究過霍亂這種疾病。只是一晃多年,也沒有研究到有效的解決方法,此刻听著夏大大說得這樣簡單,心里有些不屑,但知道夏大大真實身份,這種不屑卻只能埋在心里。
「卻是不知這方法是在哪部醫書里見到的?為何老夫閱覽群書,從未見過如此簡便的方法?」那大夫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夏大大對那大夫的無理倒是沒有表現出意料之外。眼力勁兒老道些的都能夠看出她這是女扮男裝。這個朝代向來重男輕女,女人都是在家生娃帶孩子的主,再加上她年紀輕輕,霍亂幾十年未曾有人能很好的治療,夏大大自然是讓人難以信服。
「霍亂的傳播,最關鍵是水源。因為干旱饑荒,東面的災民朝著南方遷徙,來到京城,卻因為京城糧價高漲,多數人都餓死。尸體無處安放,腐爛後污染土質和水源。而這些被污染的水又被一些百姓沒有燒開便喝下去,才引發了霍亂的出現。這傳染病傳播速度極快,也可以通過人體傳播,于是形成了如今這般可怖的疾病。」
夏大大頓了一下便自信地說道︰「不知大夫是否觀察過那些患者的死因?均是月兌水而死。我調制了濃度與血液中水分相仿的鹽水糖水,就是為了緩解他們月兌水的癥狀,而霍亂的病毒,寄生在患者的肝髒上,會隨著尿液排出。所以,若是他們排了尿,自然就是痊愈了。」
那大夫仔細地思考著夏大大的話,也不由地點頭。眼前的雖然年輕,分析的卻是極有道理的。從前他們研制治療霍亂的方子,都是從病菌出發,並沒有觀察患者的死狀,所以忽視了他們竟都是月兌水致死。
就在夏大大如此自信的時刻,整個屋子都是一片寂靜。司徒殤看著那個女人,眼神里也不由露出贊賞與驕傲。
這是他的女人!
春秋以及冬夏更是痴了。沒想到自家主子連這都懂!冬夏想到什麼卻是暗了暗眸光,像或許只有夏大大這樣出色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自家吧!只是……可惜夏大大如今已是睿妃。
不過……夏大大那樣鐵了心思的想要出宮。或許……自家還是有機會的。
冬夏突然間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來。她跟隨主子多年,怎麼會看不出月楓今日提起夏大大時的特別。常人或許會認為那是因為月楓已經認夏大大為主,不過……冬夏卻是看得出,月楓並不僅僅是那種心情啊!
月楓多年未娶……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白江此刻站在角落里照顧一個病患,听著那大夫質疑夏大大的話,眉頭微蹙。只是後來見到夏大大那一臉自信的樣子,嘴邊不由露出笑意來,眼楮也微微閃亮。
「小江!」夏大大見到在角落里有些呆滯了的白江,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跑了。
「恩公。」那白江見到夏大大朝他過來,面上有些拘謹地低下頭。夏大大听著這聲叫,愣了一下,然後佯裝出生氣的模樣。
「月楓應該已經告訴你我的身份了,今後不許再叫恩公。我在這兒,沒有什麼親人。你如今也是個孤兒。咱倆嘛,也是同病相憐。現在開始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弟弟怎樣?」夏大大是真的有些喜歡眼前這個堅強的孩子,又想到在現代成天跟在**後面跑著的弟弟,突然間覺得他倆好像。然後就不由自主地模了模白江的頭,輕聲說到。
白江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這麼一出,雖說這麼些年養父對自己不錯,生活辛苦但依舊對自己不離不棄,給了自己父親的關愛……只是這個詞……在他心里是陌生的。
心里像是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似的,白江眼楮里突然充滿濕意。然後用力點了兩下頭︰「。」
夏大大听著那聲叫喚,心里也狠狠地觸動一下,這回,自己在這陌生的大明國,有親人了!然後便用力地抱了抱白江︰「現在你記住,我是你的。有什麼人敢欺負你就告訴,我必定會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有什麼需要也告訴月楓,他會幫你。」
此刻白江心里只有滿滿的暖意。這感覺……是在那個地方,從未有過的,就算是他的親生父母和兄弟都不曾給過的!
他在心里暗自發誓,白江今生便只有夏大大這麼一個親人,她有什麼心願,他必定赴湯蹈火以求之!
司徒殤看著夏大大居然這樣擁抱一個男人。雖然是……一個小男孩。但心里卻是不是滋味!
「咳咳!」司徒殤用力咳了兩聲,然後想使得夏大大注意到他的不滿和郁悶。當然,司徒殤這想法必定是落空的。
夏大大理都沒理司徒殤,邊和那些小廝們交待起注意事項。
日漸西沉,一行人看著天色,便決定啟程回宮。
坐在車上,司徒殤還在想著為什麼夏大大居然會主動抱一個……小男孩,總之心里就是別扭的緊。
夏大大此刻正是閉目養神,想著何時出宮的事,還得求司徒殤盡快把花蕊婚期給定下來,她好看著花蕊出嫁,這般就讓人能夠放心。她這時是沒有什麼閑工夫能去注意身邊那個黑著臉不願意的,自個兒和自個兒別扭的人。
司徒殤終于是忍不住了,身邊那個女人竟然上車後沒有看他一眼!
「娘子啊。」司徒殤突然這冷不丁一句。
夏大大這可真是嚇到了,身子猛地一抖。司徒殤這是語氣不善!七拐八繞地一句「娘子」,惹得夏大大此刻頭皮發麻。馬車里空氣瞬間變得有些詭異,春秋、冬夏趕緊低下頭,屏住呼吸拉低自己的存在感。花蕊心里一跳,眼神里劃過一絲嫉妒。
「咳咳——」夏大大這時是真的被自己口水給嗆到了,完全憋紅了臉。
「娘子你是不是該和為夫解釋一下。」司徒殤瞧著夏大大這樣也是有些心軟,然後伸手輕輕拍了拍夏大大的背,將她氣息捋捋順。
夏大大听著他這異常奇怪的語氣,心里也是納悶兒︰「解釋?我要和你解釋什麼?」
「自古以來,男女七歲不同席。娘子莫非是忘了?今日那白江應該有個十四五歲了吧,你為何主動去抱他?」司徒殤說出這番話,濃濃的酸意。他是想起來了,從認識夏大大到今日,她從未主動去抱過他一次。
夏大大呆住了,外邊駕車的兩人亦是在風中凌亂。
這還是他們英明神武的大明國皇帝司徒殤嗎!
司徒殤話里濃濃的酸味是止不住的。
「他……他只是一個孩子啊!」夏大大有些氣急,這個男人能不能別那麼傲嬌啊。而且方才自己是想到她現代的弟弟才會做出那種舉動,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司徒殤瞥了一眼夏大大,面露不善,依舊是黑著一張俊臉。夏大大見他這樣,只能解釋說︰「我已經認他作我弟弟了,方才只是高興。沒有什麼別的。」
司徒殤輕哼一聲︰「那是不是只要你高興了,就會抱旁人?怎的不見你主動抱朕。」
司徒殤此話一出,車里車外的幾人全是腦袋上天雷滾滾,一瞬間便是被劈得內外全焦。
天哪!夏大大心里就像有一萬匹野馬奔馳而過,這個別扭的男人……到底在介意什麼!
車外的兩個車夫,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花蕊雙手的指甲卻是全扣到肉里去了也毫無感覺。這種對話,她听著心里……不舒服!極度的不舒服!憑什麼夏大大就能得到司徒殤的這種寵愛!
只是花蕊這時想到了那天在枯井邊听到春秋她們的對話,似乎夏大大想要逃出宮去。花蕊的眼楮閃了閃,出宮好,出宮以後便是天涯海角,怎樣也不得相見了!
花蕊唇邊劃過一抹冷笑。
春秋雖是低頭,卻依舊在注意著花蕊的一舉一動,那些可怕的神色,完全被她捕捉到,心里的戒備不由加深。
夏大大並沒有注意到花蕊那種極度僵硬的神情,她還沉浸在震驚中。司徒殤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那你想怎樣?」身邊一團低氣壓放在那兒,整個車廂的氣氛都沉重起來,夏大大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問了這話。但一听到司徒殤的回答,她忍不住想扇自己兩耳光再把說出的話重新吞回去。
「為夫給娘子兩個選擇,一是主動抱我,二是我現在吻你。你自個兒選吧。」
夏大大此刻真的是受了驚嚇!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要臉了!
「我不選。」她氣急敗壞地說了這麼一句,沒想到司徒殤竟然完全不顧這周圍還有三個丫頭在看著,夏大大眼前就是一張放大版的司徒殤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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