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皇後被發配到太廟,眾人本以為丞相慕容仁安會因此在朝堂上為女兒求情,或者對司徒殤冷眼相看。因為慕容仁安如今已五十多歲,家中小輩,三男一女。這慕容熙不僅是嫡長女,還是他唯一的女兒,可以說是視若珍寶。
但慕容仁安在當天早朝上,只是一言不發地站著,不求情,也不指責。這倒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而司徒殤對此則像是早有預料。神情平淡。
至于後位被廢,慕容熙離宮,所有人的眼楮都瞪大了盯著夏大大的听軒閣。自然,這皇後的放逐,在眾人眼中,受益最大的應是這自入宮以來便長寵不衰的睿貴妃。她如今位份最高,又深得司徒殤喜愛,月復中懷有身孕,盡享尊榮。而且那件事情之後,太後的權威在後宮也開始衰弱,夏大大便可趁勢拿了執掌六宮的大權。可謂呼風喚雨。
但當司徒殤言明要將將鳳印交于她代為保管時,夏大大說什麼都不肯。笑話!若是她接過那鳳印,還不得被後宮那些女人嫉恨的目光千刀萬剮而死啊!再說,她馬上就要離開了,這種燙手山芋,誰愛拿拿去。
同時,在慈寧宮中居住的太後亦開始潛心禮佛,完全不過問後宮之事。
在他人眼中象征著無上權利和尊榮的鳳印,在夏大大的眼中還沒一張百兩銀票值錢。她甚至還考慮過,若是將鳳印拿來了,到時候出宮到當鋪里當了,大概能拿多少錢。
後來思來想去,這玩意兒若是當了,那司徒殤必定會借此找到她,簡直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還是不要的好!
而她對于慕容熙的結局,心里更是一計橫生。若是……自己也得了司徒殤厭惡,是否他也會將自己逐出宮去?到時候再通知月家悄悄地助她逃走……自古向來離了宮的嬪妃,再難回宮。司徒殤如果下了驅逐的旨意,也代表了他對她再沒半點情誼,就算是自己逃了,想必皇上也不會翻天覆地的去找。
倘若慕容熙或者這後宮任何一人,知道了夏大大心里的真實想法,估計就算死了,也會從棺材里直接被氣活過來。
夏大大在司徒殤和她提起這事兒時,想到了答應靜妃的那些條件。助她坐上後位。雖說靜妃之後有在背地里耍些陰謀詭計,但也是在賢妃下馬之後了。所以……她還是決定要信守承諾。于是夏大大便和司徒殤推薦了靜妃。司徒殤考慮了半晌,想著靜妃也是自己還是王爺那時納的側妃,論資歷,在後宮中除了皇後便是她最老。掌管這鳳印也沒什麼,便允了夏大大。
後來徐恩到靜賢宮傳旨,靜妃竟直接欣喜地愣在那兒,連鳳印和聖旨都忘了伸手去接。她本以為夏大大如今是貴妃,雖依舊屬于四妃之一,但身份依舊是比她高出半截。再家上司徒殤對她的寵愛程度,皇帝廢後也本就是為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鳳印竟會落在自己的手上!
「徐公公……那……睿貴妃呢?皇上怎麼沒將這鳳印交給她?」靜妃知道這個問題問出口不大合適,但……她的確是非常想知道。
徐恩伏在靜妃耳邊輕聲說道︰「老奴這也是剛從听軒閣里過來,到是听見一些。是貴妃娘娘舉薦的您,皇上覺得合適便允了。」說完徐恩便直起身子,往靜賢宮外走去。
靜妃身邊的水靈方才並未听見徐恩和她家娘娘說了什麼,于是就見到靜妃此刻陰晴不定的表情。
她沒有想過,夏大大竟然會雙手將鳳印捧著交與她。之前的那些合作,夏大大所謂,對後位不感興趣,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何必放在心上呢?女人,若是有了夫君的寵愛,又享受過狗血特權之後,便會很自然地想要求更多,再多一些。可夏大大竟然……靜妃如今是真的看不透那個女子。她心里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說實在的,靜妃能夠看出夏大大或許對于司徒殤有喜歡,但也遠遠無法稱作是愛。她對司徒殤的某些抗拒,靜妃是局外人,所以看得清。所以帝王的寵愛……或許夏大大也是沒多大興趣的。那麼非情、非權……靜妃根本就不信一個人可以無欲無求到這種地步,更何況這是個嫁給了當朝天子的女人。
听軒閣。
司徒殤中午一般都會去御書房批閱奏折,夏大大也是難得清閑。花蕊被打發的遠遠的,不在身邊;司徒殤也不會老站在她身邊盯著她看,煩她。皇後也是離得遠遠的,太後潛心禮佛……什麼陰謀詭計也沒有了。最近就像她過度放松了,身邊幾位又整天好吃好喝地供著,所以她的臉和腰似乎都胖了一圈。因為有百里草在身邊教她武功,順便還當著私人醫生的角色,夏大大的胎氣一直都很穩定。
也不得不說,其實听軒閣還是蠻美的。最近幾日安靜地就像是陶淵明筆下的那種世外桃源。
就在徐恩到靜賢宮頒布聖旨的這天中午,靜妃想了許久,還是去了夏大大的听軒閣。
百里草在听軒閣廂房里住著,一般是不見外人的,就算是皇帝斯圖上來了,他也一般閉門不見。總之是一副就算天皇老兒來了,就算爺爺我不願意見就不見的那陣勢。
因而在宮中,除了夏大大親近的人之外,根本就沒什麼人見過百里草。
所以靜妃到了听軒閣,也沒發現夏大大這宮中這幾日竟是多了這麼個老怪物。
靜妃坐在主殿的次位上,妝容不同于舊日的美艷,反而顯得有些內斂和沉穩的感覺,端著杯茶水在夏大大手邊顯得很拘謹。夏大大瞧著這樣的靜妃,不由勾勾嘴角︰「靜妃娘娘今日來我這听軒閣可有事兒?」
靜妃的手顫了顫,忙站起朝著夏大大躬了躬身子︰「我靜妃,往日都做了些對不起娘娘的事兒,哪知娘娘大人不計小人過,竟將這鳳印交于我保管,心里愧疚非常。就沖著娘娘對我的恩情,靜妃,願意為貴妃娘娘做任何事。」
夏大大原本並未料到,自己隨意甩出的所謂燙手山芋,對于別人而言時最具吸引力之物,也沒想著不過一個鳳印,就收服了皇後的死對頭靜妃。不過自從出了花蕊的事兒以後,她便難以再信任別人,更何況從前一直亦敵亦友的女人。只是……好听話還是得說說的。說了那些話,又不會少塊兒肉,還順了對方的氣兒,有何不可呢。
「靜妃快別這樣客氣。」夏大大顯得有些慌亂的從主位上站起,上前攙扶起靜妃。
「現在您可就相當于六宮之主,的事兒不提也罷。況且,這也是我在遵守當日在靜賢宮對的承諾罷了。有何可謝?」
靜妃的眼神有些閃爍,其實她這日來,是想問問夏大大這心里究竟想要什麼東西。她不信夏大大是完全的無欲無求。
「但……總應該補償些什麼才是!」
「若真有什麼想要的,定會告知。不會客氣的。」夏大大笑眯了雙眼,就像自己這會兒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靜妃當真是覺得,這貴妃是不是生了場病,腦子就給燒壞了。她喜歡什麼,若是有了鳳印,所有人還不都得巴巴兒地跑過來求著她受嘛!
「傳太後口諭——」听軒閣外,想起了太監那刺耳的破銅鑼嗓音。夏大大微蹙眉頭瞧著靜妃,靜妃心里咯 一跳。
「本宮方才沒有去過慈寧宮,這公公怎麼回來,本宮也不清楚。」
夏大大本是覺得,這麼些天,慈寧宮也是靜悄悄的,她的听軒閣也好久沒有外人來拜見,今兒怎麼靜妃來了,太後亦跟著來了。果真,這後宮中人都是不想她過兩天好日子啊!
「不知太後娘娘有何指教?」夏大大並未跪下听旨,不過是直挺挺地站在那太監面前,微眯雙眼問到。
那太監也似乎是見了夏大大的眼楮,突然受了什麼驚嚇似的,身上猛地一抖。
宮里人不是說,這睿貴妃為人謙和友善,是最好欺負最沒架子的一位主子嗎,為何今日……今日這眼神居然如此滲人?
「太……太後,想請靜妃娘娘,貴妃娘娘一起,到……到慈寧宮去喝茶。」那小太監好不容易將話稍微完整的地說出口。夏大大听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對著面色有些游移不定的靜妃說道︰「靜妃,也難得太後想起咱們倆,想著請咱們喝茶,若是不去,未免有些掃了太後她老人家的臉面。」
「說的是,太後有請,咱們自然是不敢不去。」夏大大听後隨即拉起靜妃的手,除了殿門,跟上那太監,往慈寧宮方向走去。
在剛進宮那時,慈寧宮對于夏大大而言就無異于龍潭虎穴。什麼懲罰呀、危險呀,大多都在那兒發生的。還清晰地記得,那宮女端來的餐盤上放著毒酒、白綾、剪刀時候的情形。只是,如今,此一時彼一時。要三十年河東,三十年卻是河西。
夏大大輕笑地和靜妃走進慈寧宮,宮中依舊是流出那種古色古香的感覺。太後一動不動地跪在黃色蒲團上,完全看不出她原本是個多麼愛好權利,內心陰狠的女人,就像是這麼皈依我佛了似的。
應該是听見了來人的聲音,太後睜開微閉的雙眼,轉向靜妃和夏大大的方向。一臉和藹的笑意,揚起的皺紋讓夏大大不禁想到自己過世的女乃女乃。不過那種懷戀的感覺也只是出現一瞬,她的眼神就頓時恢復了清明。
第八十章太後召見
後宮中所有的女人都是演戲高手,放在現代估計都能拿奧斯卡影後獎了。這種表面功夫做的比誰都好,看著比誰都要和善,但是內心卻是比誰都要黑暗,比任何人都要陰毒。說到這兒,那太後完全就是個演技派啊,千萬不能被她的表象迷惑。
夏大大突然想到了上次,在她昏昏沉沉的時候,司徒殤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後宮嬪妃多年未得一子,虧得是太後的功勞。
只是如今仔細想來,若是司徒殤他真想要個一兒半女,就算太後暗中使什麼陰謀詭計,照著司徒殤的頭腦,應該能夠輕而易舉的化解……夏大大模著自己略微鼓出的小月復,心里有些暗驚。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你們倆來了?」太後見著兩人已經到了慈寧宮,就忙不迭地從蒲團上站起來,伸出手一只拉住靜妃,另一只拉住夏大大。也是,這宮里,太後向來不管事兒,在後宮中也只是和皇後親厚一些,現在皇後去了太廟,司徒殤對她這個太後又是愛搭不理,親生兒子司徒軼前幾日又請旨賦閑家中。如此太後在宮中親信便少了一大半,現在後宮真正掌權的是眼前這兩人,一為寵妃二是暫掌鳳印。
太後也听說了這靜妃是因著夏大大的推薦才得以上位,倘若兩人聯手,夏大大與她向來是相看兩厭……雖說早已尊為太後,但這心里還是不自在。想當年,慕容氏被冊封為皇後,她成為太後,慕容熙名正言順可還是被她打壓一番,今兒眼前這兩人……為了她自個兒地位依舊無人能夠撼動,所謂殺雞儆猴,這後宮里向來不缺那幾只雞。
「靜妃,還有睿貴妃,隨意坐吧。」抬頭隨意揮手指著堂下的兩張木椅說到︰「今兒好像是皇後去太廟的日子,哀家和皇後向來親厚,本想著也去送送她,只是……咳咳。」
那蕭太後話說到一半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夏大大此刻才恍神,開始細細瞧著這太後如今的模樣。雪色漸漸蔓延到了兩鬢,眼角的皺紋原來已經這樣多了,握住她的那只手,有些枯瘦的模樣,上面點綴了些淡褐色的老人斑。
那事一過,夏大大竟是感覺蕭太後整個人從內到外老了超過十歲。看她這幅孤家寡人的模樣,夏大大心里也生出些不忍。雖依舊是心存戒備,只是……語氣還是漸漸緩和下來,眼眸中的敵意略微收斂。
「太後怎咳得這般厲害?可是感染了風寒?是否尋了太醫瞧過?」靜妃見著太後難受成這樣,就順勢問著。思慮前後便知道,放著夏大大在一旁,就算她瞧著蕭太後這般慘狀,心里對太後的惡感略微減輕,但要她說出這種關懷而違心的話,必定是沒法子說出的。
不管太後如此是裝的也好,真的也罷。這種面兒上關心的話,還是得有人說出來的,畢竟她是皇帝的母親。
听聞靜妃的話,太後身旁的桂嬤嬤接道︰「太醫來過,說太後娘娘前幾日說了驚嚇,郁結于身,所以風邪入體。只要好好養養不再動怒便能好。否則會留下病根兒。」那嬤嬤說完這話,眼神悄悄撇了一眼夏大大,細致些的人都能發現,這老貨自然是意有所指。
但夏大大並不在意這些,她畢竟是太後身邊的人,自然是與太後同仇敵愾。那些什麼受了驚嚇,郁結在身之類的鬼話,或許連風寒都是假的。什麼不能再動怒,想來想去,每次蕭太後動怒的源頭也都是夏大大,這樣說不過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但好歹這語氣竟然也委婉了些。
看起來,夏大大也並沒有在意這些,她本只是想老老實實地待著而已,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還有人瞎了眼的想拿機關槍對著她,槍支走火,怪誰?怪我咯?
只是靜妃卻不知道夏大大真實的想法,太後翻雲覆雨多年,就算慕容熙未被廢,她不管事兒那時,太後依舊是後宮里說一不二的主。看樣子,夏大大這是得罪她緊了。靜妃此刻是真的擔心太後會對夏大大做出什麼來。
蕭太後撫了撫胸口,微微捋順有些紊亂的氣,言語中盡是虛弱︰「哀家一把年紀了,身體有些毛病也不足為奇。倒是睿貴妃,這肚子看上去也要四個月了吧?切記平日里一定得心平氣和,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和龍子才行。」
這話,果真是說的讓人感動。若夏大大並不知後宮中暗地里那種污穢骯髒的手段,明白太後恨不得讓司徒殤斷子絕孫,那她或許還真會想著,這太後畢竟是為母親,年齡也大了,就算怎樣不待見她,還是想著抱個孫子的。只是……
不由的,嘴邊彎起一抹冷笑︰「臣妾謝太後關心。臣妾,自然是會好好保重身體,爭取給皇上生個,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夏大大越往後說,嘴角彎起的弧度也越來越大。其實這只是夏大大對于太後心口不一的譏嘲而已。但在靜妃還有蕭太後的眼里,像極了懷著身孕,滿足而欣喜的笑。靜妃自是覺得不以為然,而在太後看來,夏大大這笑臉,完全的,可惡至極!
真是想沖想去一把抓花她的臉,然後狠狠地踩在自己的腳下。蕭太後感覺到自己僵硬的面部,以及深嵌肉中尖銳的指甲。
「這麼燥的天兒,桂嬤嬤,這慈寧宮的丫頭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怎的連杯茶都忘了上了?」太後突然綻開笑意對著遠處說到。桂嬤嬤凜了凜神,俯身道是。便招了幾個小丫頭把已放涼的茶水放在夏大大和靜妃面前。
對于太後,夏大大總是存著一萬個懷疑和的。只是靜妃似真的口渴了,端了茶水就喝,隔了一會兒也未見什麼不良反應,她的心才悄悄放下,不過輕抿茶杯,入口極低汁水罷。
抬眼望了望太後,照舊是原來的神色,一片坦然,從面兒上壓根兒就看不出什麼特殊來。或許是自己防範之心太盛,以為無論何時何地都有人想著害自己。
夏大大不由在心里自我嘲笑一番。然後一陣突如其來的反胃感傳上心頭,夏大大嘔出還未真真咽下的茶水。蕭太後看了瞳孔一縮。明白這是孕吐,心里更加不自在。
「睿貴妃,可是哀家這茶水不合你心意了?」太後見此,終于是照著自己最真實的內心,板下臉來。
靜妃心中一跳,這太後是怎麼了?問這種問題。明眼人都看的出貴妃這是平常的孕吐,並沒有不敬之意啊!
只是靜妃對于夏大大的事兒,雖存有感激之意,卻無能為了她而惹惱太後之心。不過是暗自縮縮腦袋站在一旁。
今日太後本就存著打壓這兩人的心思,所以這一局,實在避無可避。但見著方才還一臉赤誠地說著願意為你赴湯蹈火的靜妃,現在被那太後一壓,竟只敢躲在牆角不願做聲。夏大大這心里說不上悲涼,但也是有些自嘲的。
所以說,這人性吶,都是自私的。那又誰願為誰生,誰願為誰死呢。何況只是略微得罪一個,如今實權早已衰弱的老婦。
但靜妃躲著,不代表夏大大身邊的兩個丫頭會冷眼旁觀自家主子受到欺凌。雖說她現在很少能夠被誰欺凌的。無疑,太後是一個。仰仗著自個兒是先帝後妃,當今聖上母親,于是倚老賣老唄。
「太後,我家娘娘如今已懷胎四月,這不過是平日的孕吐,並非是對太後的茶水不滿,怎敢對太後有任何的不敬之意呢!」春秋為護主說出這番話。
「大膽奴婢,主子,又豈能容你插嘴!來啊,張嘴二十!」那桂嬤嬤一聲令下便招來兩名身材粗壯的宮女,拿住春秋就要打。只是春秋也是好耐性,好忍功,閉口再也不說什麼。夏大大見不得忠心于自己的人被欺負,更何況春秋冬夏對她而言,又哪里只是暗衛,哪里只是丫鬟了!她真心覺得,就是這宮里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春秋或者冬夏這兩丫頭的一個小拇指重要。
所以她又如何能忍受別人欺侮她們!
「有本宮在,看看你們誰敢!」夏大大冷下一張臉來,目光似尖刀一般,剜這每個她目力所能及的宮人的每一寸皮膚。
那兩名押著春秋的宮女,不由得松了手,屏了呼吸。
「睿貴妃,不過是個下賤的奴婢。竟由得你如此氣惱!只是,別忘了,這慈寧宮是哀家的地盤,這宮女也實在是犯了錯,主子,下人倒是沒有規矩地亂插嘴,哀家不過是要替你好好教教你這丫鬟!」說道後面,太後的聲音完全冷硬下來。她無法動夏大大,不過這宮人,看夏大大的表現就知道應是對她十分重要的。所以……廢了她的手腳,自己也能出口惡氣!
桂嬤嬤的臉上更是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里,從沒有主子會為低賤的奴婢求情而去得罪握有實權的女人,更不用說這個我握著實權的女人是住在慈寧宮里的太後!
听著太後所說的話,夏大大極怒反笑︰「本宮的丫鬟本宮自會教,不必勞煩太後!太後還是安安心心靜養,莫要被這種俗事困擾,早日去見您最敬愛的觀世音菩薩才是。」
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點出了,要太後早日歸天的想法。
蕭太後听了怒極,本就被夏大大擾亂的心,突然像被一只大手緊緊抓住似的,呼吸也再難控制。
趕忙一把手抓住胸口,面上不由露出痛苦的神色。桂嬤嬤見形式不妙,連忙上前,為太後順氣。
夏大大只是一臉的鄙夷,想想若是這太後今兒真的就這樣死了,那司徒殤是會殺了自己呢,還是和皇後那樣發配到太廟去守靈?若是後者那真是太好了。
想著想著思緒飄飛,她這時的臉上竟然露出一股子滿足的表情。靜妃在一旁觀察著兩人,見到夏大大這表情,心好像驟然靜止了!
貴妃她這時在做什麼!為了個婢女將太後氣成這副模樣,現在這樣緊急的情況,居然……居然還能夠露出這種笑來!
靜妃並不敢直接說出這番話,只是用眼神不斷地暗示夏大大趕緊和太後配個不是。
只是就這情形,就算是在太後還能翻雲覆雨的時候,夏大大都不會給她道歉。所以便莫說是在如今,她已貴為貴妃,一點兒都不懼太後,又怎會和她道歉?
何況,是她找茬無理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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