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的干枯手指在手腕上已經停了很長的時間,就連臉上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身旁宮女焦急的眼鏡全部落在他的臉上,觀察著這一其中每一個的表情。
最後一生無奈的嘆氣,讓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陰暗下來了,捂著胸口平復著心情的茶花,有些不甘心的走上了前︰「陳太醫,雲嬪娘娘這到底何病?」
「怒火攻心,氣脈逆轉,遭受了重大的創傷導致神志不清,這可是心病,若想全部醫治只能靠心藥,老夫只能開些滋陰補陽的方子,學藝不精著實無能無力。」
從頭到尾緩緩的訴說而來,其中大部分的意思她都沒有听明白,但其中最主要的話還是听清楚了,眼前的這位也沒有辦法醫治。
從身旁宮女手中接過來錢袋,小心地遞到了眼前老者手中,懷有希望的叮囑著︰「小小敬意,還請陳太醫翻翻古籍,看看能不.+du.能尋些醫治的法子,到時景玉宮必有重謝。」
「一定一定。」接過太醫遞過來的藥房以後,茶花看著他的眼楮緊貼著錢袋上面,便知道自己這一筆錢有白送了。
正打算送太醫出去的時候,外面的天突然陰暗了下來,在宮女忙著點燈的時候,她走到一旁給太醫拿了一把傘,直接目送著他除了景玉宮的門,才緩緩的往回走。
腳尖剛剛踏上的主殿的台階,雪花便慢慢的飄在了她的肩膀上面,下雪了冬天里面的第一場雪,就這樣下了,茶花應該很高興,但是想到躺在床上面的齊嫣,差點沒有哭出來。
已經三天了,突然生病的齊嫣一睡不清,前前後後把整個太醫院都給請過來了,得到的全部都是一大堆道貌岸然的話,外加一張補藥的藥單。
拿起手中的藥單看了一眼,茶花苦笑了一下,這張和昨天的那張幾乎沒有什麼區別,走進房間的時候,有幾名宮女在齊嫣的身邊點起來火爐,並且多蓋了一層被子。
主子,你趕快醒過來吧,要是再這樣睡下去,這景玉宮真的要垮掉了,這在她出神的時候,外面的宮女突然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
急忙抓住了茶花的胳膊,指著外面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事不好了,出天大的事情了。」
一邊扶著對方,一邊警告她凡事都要得體,皇上討厭沒有規矩的人,而且對于她來說天早就已經塌了,哪里還有天大的事情。
「是睿貴妃,跪在外面請求見主子一面。」宮女氣息喘勻之後,臉上帶著震驚的表情回答著,或許這件事情她也不敢相信,要不是親眼相見的話。
這種事情實在太過于荒唐了,堂堂貴妃怎麼可能給自家主子跪下,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不想要自己那張嘴了,正當茶花要發脾氣的時候。
宮女往後退了一步,指著外面急忙說道︰「茶花姐姐,我所說都是真的,你去看看啊!」
「不會吧!」茶花真的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的發展,把手中的藥單小心的放回了胸口,奪門而出的時候,外面的雪已經徹底的下大了,偌大的雪花片飄飄灑灑的從深空上分散下來。
踩在上面的時候,部分化成了水濕了她的布鞋,慢慢的打開景玉宮的大門以後,在外面飄灑的大雪之中,正對著宮門的地方跪著一名女子,旁邊站著兩個無奈的宮女。
紅牆、白雪、身穿樸素錦服的睿貴妃,還有一把白色的油傘,茶花這是第二次看見她們了,印象卻是一樣的終身難忘
景玉宮里面幾乎沒有人的存在了,說得不好听一點,因為所有的宮女都出去看熱鬧了,跪在門前的睿貴妃怎麼都比躺在床上不言不語的齊嫣要有趣得多。
房門緊閉的房間里面點燃著兩個火爐,由于格外的溫暖使得兩個宮女有些昏昏欲睡,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靠近桌子的一個宮女正想要站起來給燈里面添油的時候。
突然倒了下來,就這樣身子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另一個守在齊嫣旁邊的宮女立馬驚醒,快速的站起身來打算上前查看的時候,脖子後面跟著中了一枚銀針,同樣的摔在了地上。
一時間,房間里面除了跳動的火焰以外,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之中,腳尖輕點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了踫到木頭的動靜,輕盈的聲音和外面雪花落地的動靜一樣大。
緊接著房間里面便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巨大的帽檐遮擋了半張臉,但是參加過夏齊兩國大戰的人,還能夠一眼認出來這個人,正是齊國消失的皇上的齊烈。
站在房間的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悄無聲息的走進了齊嫣的身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對方一下,伸手在自己的靴子里面拿出了一包銀針,對準穴位便扎了下去。
速度又快又穩,好像之前經歷過不少的練習一樣,快速的收起銀針以後,在腰間拿出來一瓶藥,直接把紅色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嘴里面。
掀開被子,兩只手指在穴位上點了幾下,躺在床上面的齊嫣像是被喚醒一樣,猛地坐了起來,一口鮮血從嘴里面噴了出來,直接涂在了床邊。
淤血呈現黑色堵住心脈,所以才會長睡不醒。根患解決以後,她整個人也逐漸的清醒了一起來,擦擦自己的嘴巴,直起身子一抬頭便看見了面前站著的人。
渾身猛地一驚,急忙拽著他的手腕焦急的說道︰「哥哥你怎麼在這里,你快點離開,要是不小心被人發現的話就慘了,你答應過我的,你會強制性的帶我離開的!」
看著對方焦急的模樣,齊烈不僅沒有離開,反而伸手拽過來一把椅子,直接坐了上去,平靜的詢問著︰「我確實這麼答應過你,但是現在呢,你還是堅定一開始的答案滿嗎?」。
瞳孔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只是淡淡的幾天她好像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從自己的身份到性格再到內心堅信的東西,好像都發生了變化。
不想要說違心的話,卻又做出了決定,齊嫣想了想最終轉移話題的說道︰「哥哥這次是來救我的嗎,真的謝謝了。」
「你是我的妹妹,不論出什麼事情我都要保護你的安全,親人之間不需要感謝。」齊烈一眼便看穿了對方的想法,搖搖頭快速的拒絕著這句話。
那麼相信的人最後還是背叛了她,難道血脈對于感情能夠有這麼深的影響,她感覺自己應該認真的考慮一下,說不定里面真的藏著什麼隱情︰「哥哥,你還是回去吧,晚一點我去找你。」
「不需要,現在你這個偌大的景玉宮一個人都沒有,根本不用擔心我會被發現。」對方說的一臉的輕松自信,最後還聳了聳肩,嘴角抬起一抹戲虐的笑容。
這才反應過來的齊嫣,往地上面看去只有兩個宮女,房門緊閉外面下著大雪,人這是都到哪里去了。
「現在的睿貴妃正在跪在你的宮門口,求的你的原諒,所有的宮女都出去湊熱鬧了,你最為信任的茶花正在陪著對方跪著,害怕司徒殤知道以後,降罪于景玉宮!」
一整話快速的整理著所有發生的狀況,齊烈察覺出來對方表情的變化,內心肯定也正在敬禮著波瀾,不停歇的繼續的補充著︰「所以說,夏大大已經承認了她自己所犯下的罪,直到現在還利用司徒殤來逼迫你與她見面,這就是你說的所謂的夏國人!」
「不是的,她本來是這樣的。」對方說的句句插在了齊嫣的心上,最重要是她說的這句話竟然都是真的,後半句連自己听起來都沒有底氣。
生氣的齊烈猛地在椅子上站了起來,怒吼著說道︰「事情已經擺在了你的面前,你竟然在為她作辯護,這樣下去就連茶花也會凍死在大雪之中,你知道後果嗎?」。
「不會的!」痛苦的齊嫣捂著自己的腦袋,她真的很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慢悠悠的過完自己的一生,可是為什麼這麼多的事情壓在她的身上。
伸手把她的手臂拽下來,直視著她的眼楮,提醒著對方說道︰「世上的東西既然發生就有它的道理,你想想無辜的齊雄,整天哭泣的笑笑,還有現在在外面的受凍的茶花,因為你所有和你有關的人,都在一步步的走上死亡。」
「對不起,我不想他們死,我真的不想。」眼淚滴在了對方的手背上,齊烈看著對方臉上痛苦的表情,內心有些愧疚是不是逼得太緊了。
咬咬牙,為了復國大計沒有什麼不能做的,一邊平復著對方的心情,一邊坐在了床邊,低沉的語氣充滿誘惑力的說道︰「你如果想要保護他們的話,就必須變得強大。」
已經被蠱惑的齊嫣,腦海中只听見了對方的聲音,喃喃自語的問道︰「怎麼才能夠變強大,皇兄你告訴我?」
對方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齊烈笑了起來,他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做出了這麼一個棋子不容易,不過現在已經贏了,伸手把對方抱在了懷里面。
欣慰的說道︰「沒關系的,皇兄一點點的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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