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珩確實在京中呆了不少的日子,一轉眼入了春,他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張晴後來也就不再日日纏著他,鳳珩離京三年,與京中的好些人都是沒了聯系,故而這一回來,也沒有多少人邀他出去玩,倒是白啟仲在一次宴席之上同鳳珩打了個招呼,這才叫這鳳珩入了各家的眼。
再加上這鳳珩本就在軍中小有名氣,這樣一來,鳳家在京安城里也算是小小地出了一回名。
自從出了正月,鳳家就是日日有人來給鳳珞送帖子,好些哥也是托媒人來說親,順道問了鳳珞的生辰八字去。
鳳珞本就生得好,在這京安城里也算是小有才名,不光是有幾個適齡家里頭送來了帖子,還有好幾個三十余歲的達官顯赫想著要鳳珞做貴妾,張晴養了這十幾年的嫡女,自然是不舍得叫她做妾,故而這些人是考慮都沒有考慮,鳳南蒼也——是不想叫自己的嫡長女給別人做妾,故而在這點上倒是和張晴沒有什麼爭執,只是依著鳳南蒼的意思,是覺得一個二品大員今年才三十二歲,前年剛剛失了妻子,鳳珞做填房,倒也不算委屈了。
可是張晴哪里肯,鳳珞本就是她捧在手心里頭長大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是好好教的,比起禮儀規矩來也是比誰都不差,憑什麼就要去給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做填房,張晴更喜歡的是從三品張老爺家里頭的嫡次子張赫。
依著張晴的意思是,這張赫家里細算起來倒也能和張晴家里頭攀上點親戚關系。如此一來也算是親上加親,想來鳳珞嫁也不會吃虧,雖則這張赫的父親只是個從三品的官,可他母親的哥哥卻是官拜正二品,到時候他的仕途定然是不可小覷,況且這張赫生得也好,今年正好十九歲,與鳳珞在年歲上倒也相配。
其實若鳳珞沒有心上人的話,張晴做的這番打算倒也不錯,鳳珞前世嫁的委實太過不好。那張赫在京安城里頭倒也沒有什麼壞名聲。他的哥哥三年前娶了妻,听說也是相敬如賓,他嫂子一直無所出,倒也沒見他哥哥怎麼著。只是去年的時候依著他母親的意思又納了一房小妾。還是自小伺候著他哥哥長大的貼身丫鬟。就算再受寵萬萬也越不過他嫂子去。
想來他哥哥這般,這個張赫的人品應當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這張赫瞧著倒是有些碌碌無為,想來不會像張晴打算的那樣。未來的仕途一帆風順,不過這樣倒也沒什麼,張赫本就是嫡次子,全家的目光也是聚在他哥哥的身上,將來就算是沒什麼作為大家也不會逼迫他,現下家中已經是這般光景了,他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偏偏這鳳珞心里頭有人了。
鳳瑱听著芙蓉說張晴打算再看看就將這門親事的定下的時候,也是替鳳珞嘆了嘆,好在她如今只有十四歲,雖則明年就要及笄也是該將親事提上日程,不過到底前頭有個鳳珞擋著,一時半會兒還輪不到她。
鳳瑱去了鳳珞處,一見著她就瞧見了她眼眶下頭那兩抹顯眼的黑,一看就是好幾日沒有睡好了。
「這幾日可見著呂學士了?」鳳瑱與鳳珞現如今沒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的,故而便張口問了一句。
鳳珞一听見「呂學士」三個字便是起了一臉的愴然,低著頭搖了搖頭道︰「我好幾日沒有出過門了,哪里能見著他。」
「難不成他也沒有來找過?」鳳瑱緊緊地抓住鳳珞的手,明顯感覺到她的手有些涼,不再似從前一般溫潤暖和。
鳳珞抬起頭來,盡量不叫自己的情緒盡數從眸子里頭流露出來,「他家里也是送過了生辰八字來,可是他母親更屬意楚萱蓁和周芳,送生辰八字也只不過是拗不過他而已,便是母親同意了他的母親也不會同意的。」
「就不想試試嗎?」。鳳瑱一面說著一面握緊了鳳珞的手,「呂學士待那般好,就當真甘心嫁做他人婦,叫呂學士娶了旁人嗎?楚萱蓁倒也罷了,周芳是個什麼脾性不知道嗎?呂學士要是當真依著父母之命娶了她,這輩子豈不是就完了?」
鳳珞听了鳳瑱的話眸子里頭的亮光就又閃了閃,趕緊別過頭去甕聲甕氣地說了句︰「只是說屬意,又不是說就定下了,你也說,楚姑娘還是不錯的,再說了,我甘不甘心的……有什麼用,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鳳瑱前世的時候,就不想嫁給趙行巍,那時候鳳珞也是幫了她好久,可她已經是被人抓到了現行,和趙行巍睡在了一張床上,雖然鳳瑱和鳳珞都反復同張晴還有鳳南蒼說是被人陷害的,可也沒有旁的辦法。
那件事情當時在整個京安城里頭鬧得是風生水起,整個京安城里頭誰不知道她鳳瑱是個不要臉的蕩婦,她無可選擇,只能被抬進趙行巍家里頭。
而前世的時候,也是因為自己壞了名聲,所以鳳珞也是被人唾棄,呂學士的母親說什麼都不肯讓自己的娶一個蕩婦之姊,最後鳳珞也只能草草嫁了。
可是今生不一樣,鳳珩回了京,帶了不小的功名,鳳珞自己也是名聲在外,鳳瑱自己手頭上有的是錢財,無論怎麼說都會叫鳳珞風光出嫁,所以只要鳳珞願意,鳳瑱一定要為她爭取她的幸福。
這是當年她受萬夫所指時,唯一站在她身邊的,無論如何,鳳瑱都要叫她得到幸福。
「,哥哥現在在軍中已經闖出了一點名聲,來日里定然是會越來越好,玨弟現在也是開始跟著父親接觸朝堂上的事情,依著他的聰明才智來日里考取個功名想來也不是難事,你在這京安城里也是才名在外,你的身份怎麼說都不必楚萱蓁還有周芳差,呂學士也算是年輕有為,為什麼不去問問母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