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宗煜一下哭喪起了臉孔,「大外公,您不幫我啊?叫我一個人進京?」
蔣興平罵了一句娘,「我還不幫你?你個臭小子,要不是我拉下老臉,馬家能松口嗎?我這輩子的名聲都毀在你手上了!難不成你還想我丟臉丟到京城去?」
「大外公我這後背還鑽心的疼呢。」姬宗煜忙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蔣興平卻毫不同情,更是惡狠狠的道,「呸,當年再重的傷我也受過,哪像你跟個娘們似的,再叫疼回頭我再賞你一頓好打。我跟你說,京城我是不會去的,就算上頭召我,我也告病。」說完,他一臉你奈我何的模樣。
姬宗煜一臉苦笑,心里卻清楚蔣興平這回為了他是真的丟盡了臉面,過幾日上頭召他上京他還是一個人去吧。
想了想,他便正色道,「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娶思琪的,不管她~是縣主也好公主也罷,哪怕就是個村姑我也不會娶她的。」
「知道了知道了,都說了幾千遍了。」蔣興平一揮手不耐的說道,卻頓了頓話音一轉,語重心長道,「你個臭小子,自己闖下的禍自己解決,趕緊好好想想,到時候面聖的時候怎麼解釋。」
姬宗煜一攤手,「還能怎麼解釋?實話實說唄。」
「什麼實話。」蔣興平來了興趣,擠眉弄眼道,「你給我說說,你到底為什麼不肯娶思琪?思琪雖被她爹娘寵的有些刁蠻,不過人又水靈對你又死心塌地的,你嫌棄什麼?難不成……難不成你有心上人了?」
姬宗煜一怔,隨即嘻嘻哈哈道,「是啊,有了心上人了。」
蔣興平一陣錯愕,沒想到姬宗煜這麼簡單就認了,「哪家的小姐,我可認識?我想想……是不是趙家的小女兒?還是錢家的大小姐?」
蔣興平嘀咕了一陣,卻見姬宗煜並不接話,只笑吟吟的看著他,郁悶的冷哼一聲,「不說就算,日後我還能不知道?」頓了頓,他幸災樂禍道,「你這退親就難了,將來想娶心上人定是更難了,我看你小子到時候來不來求我幫忙。」
姬宗煜的笑臉一下龜裂了,又哭喪起了面孔。
爺孫兩笑笑罵罵了一陣,就到了飯點,不過兩人面面相覷都不太敢出門。
「你說思琪那丫頭會不會守在門外?」蔣興平皺眉道。
姬宗煜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前兩日我一大早睡醒,一睜眼竟然就看見她站在我床頭。」
蔣興平眉頭蹙得更緊了,卻是突然露出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哎呀,我這是給你繞進去了,那丫頭是來尋你的,干我什麼事?嘿嘿,你躲著,我去吃飯了。」
蔣興平話音未落,就將書房的門一把推了開來,回頭沖著姬宗煜笑了笑,便風度翩翩的抬腳出了屋門。
姬宗煜氣悶無比,伸手想攔卻沒攔住,更是不敢出門。可就是這樣,他還是一下就瞧見一名少女如風一般的沖了。
「煜哥哥,你和老將軍說好話了?」思琪縣主眼眶微紅,笑容勉強。
姬宗煜干巴巴的笑了笑,「是啊是啊。」
思琪縣主抬著臉盯著姬宗煜,哀求道,「煜哥哥,我那準備了飯菜,也同老說過了,你去我那用飯吧,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姬宗煜只覺得頭大無比,他真想問思琪一聲「好好說話不行嗎?」。但他能想象他若真問出口是個什麼樣的情形。
他陪著笑臉道,「我同大外公說好了,陪他一起用飯,就不去你那了。」
聞言思琪縣主的眼淚瞬間就出現在了眼眶里,「煜哥哥……」
姬宗煜頭更大,眼角的余光四處張望,想著該怎麼樣月兌身。
「煜哥哥,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的心好痛啊。你說我哪里不對,你說了我改好不好?」思琪縣主哪里看不出姬宗煜欲要離去,梨花帶雨的就哭訴道。
她身後的丫鬟紅箋一臉不平道,「煜王爺,您這麼對我們主子實在不公平。主子她從小同您定了親,一直一心一意的對您,就看在這份上您就給主子個痛快吧,您到底是為什麼啊?」
「住嘴。」思琪縣主並不嚴厲的呵斥道,「別這麼說煜哥哥,煜哥哥一定有苦衷的。」
「可是主子……」
「住嘴!」
姬宗煜被這主僕兩一唱一合弄得極度煩躁,他心一橫一咬牙道,「我有心上人了,所以不能娶你。」
思琪縣主一臉震驚的倒退了兩步,幸好被身後兩個丫鬟紅箋和青芽一把扶住。
姬宗煜見狀一時心軟,就算對思琪縣主沒有男女之情,卻也有兄妹之誼,到底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他放緩了語氣道,「思琪,算了吧,我也從未說過喜歡你啊。」
「你說過不討厭我的啊!」思琪縣主的眼淚撲撲的滴落,那模樣任憑誰見了都會同情憐憫。
可姬宗煜不耐道,「那不是喜歡,好了,我不同你說了,你也別再來糾纏我了。」說完,他拔腳就走。
然而他哪里能走掉,思琪縣主仿佛早就準備好了,一把就撲在姬宗煜的身上。
「煜哥哥,你別走,你有心上人沒關系,我們成親之後你就娶她當側妃,我也會像待親姐妹一般的待她,好不好?煜哥哥,我求求你了。」思琪縣主根本不管什麼身份體面,又急又快的就哀求道。
姬宗煜厭煩的想要推開對方,卻又不敢使力反而被纏得更緊了,「我就知道同你說不清楚。」說著他朝著不遠處喊道,「石全石美給我出來!」
石全兩躲在遠處瞧了好一會熱鬧,被姬宗煜一叫一個激靈便竄了出來。
「快攔住縣主。」姬宗煜氣急敗壞的看著兩臉上還殘存的偷笑。
石全石美對視一眼,上前一左一右攔住思琪縣主。
姬宗煜借機一個轉身,才算月兌了身,爾後再不停留,拔腿就往別處跑走了。
直到石全石美見自家主子跑掉了也離去之後,思琪縣主才擦干了眼淚。
「林媛!」她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一定是她!」
紅箋和青芽垂著頭一聲不吭,卻雙雙想起今早在蔣老門外听見的話。
當時剛從金陵回來的蔣嬤嬤笑著同老說,「林四小姐瞧著挺好的,既漂亮又乖巧,沉穩聰穎,單獨收了少爺的禮也不動聲色,更難得的是知禮守份,也沒眼巴巴的就送回禮,老奴估模著,就是那位,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