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一聲爆喝,打斷了許公公的思緒。
房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小太監嚇得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爾後極快的縮到了角落。
而許公公看著站在門口面色鐵青的姬宗煜,以及一邊被五花大綁的小安子,心底只覺得一片冰涼。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姬宗煜憤怒的詰問道。
他至今很難相信,許公公要給林媛下藥。今晚本是他們大婚之夜,他卻被告知及證實了這麼一個事實。
他知道蔣太妃和許公公對林媛都有些微詞,可他不覺得這些小小的摩擦能讓一個人去加害另一個人。
許公公垂著頭,並沒有回話。
姬宗煜看著對方,一陣失望,「罷了罷了,來人將他拿下吧,先關押起來。」頓了頓,他猶豫了一下,才決定道,「還是送去皇後—無—錯—小說那吧。」
侍衛們應聲便撲了過去。
許公公卻有了反應。
「是不是那個商女說的?」他抬起頭來,一臉大徹大悟。
是他那日的目光太過直白,而叫那個商女起了疑心?
姬宗煜徹底暴怒了,「什麼商女?她是皇後,是朕的皇後!」你們為什麼都要看不起她?
「哈哈……」許公公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卻一臉扼腕的痛哭,「皇上,您怎麼還執迷不悟?那個商女何德何能能母儀天下?奴才就是奴才,不敢左右主子的心意。可奴才得替主子排憂解難。皇上喜歡她,那便寵著她也無妨,奴才不過是想斷了她的子嗣,她根本就不配懷上龍嗣!」
錚的一聲,就好像是一根弦被人輕輕挑動了一下,爾後繃斷。
林媛一臉寒霜的出現在門外。
若不是她覺得許公公看她的目光太過陰寒,而多留了個心眼讓五兒從今日進宮起就盯著坤寧宮的宮女太監,或許她就發現不了小安子的異樣,或許她就會被人斷了子嗣了!
她還尚未長大,許公公就想斷了她的子嗣?
她同許公公何怨何愁。對方要這麼對她?
她一下想起子嗣艱難的林廣成。
這些人怎麼就能憑著一己私欲而去斷人子嗣?
「我不想再見到他了。」她轉臉看向姬宗煜。平靜卻帶著怒火的說道。
「好。」姬宗煜沒有猶豫的應道。
許公公被拖走了,而從此之後宮中再也沒有出現過他的身影。
……
輕紗帳幔,香氣飄散。
姬宗煜看著坐在床頭本該媚眼如絲的******卻露出一副郁悶的神色,他低低的笑出了聲。
林媛惱得拍了下床。「笑什麼。」
姬宗煜好似愈發好笑。吃吃的笑了起來。
林媛羞惱的挨過去打了他一下。卻是下一刻,拍在對方肩頭的手就抽不回來了。
姬宗煜用雙手將那柔荑放在手心摩挲,低笑道。「明明氣得要命,卻裝模作樣的憋了一天,回來了又在那一個人悶頭生氣。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若是你這般逼著自己,我寧願如從前那般,至少從前你想笑就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他的林小四沒有同母妃爭辯,沒有要將許公公如何,還不都為了顧及他身為天子的顏面?
他得到了自由,卻又讓她失去了自由。
聞言,掙扎著想抽回手的林媛動作滯了滯,她心中動容,身子一軟,將頭靠在自己夫君的肩頭。
「我不想你為難。」她極輕極輕的說了一句,爾後她便停了話題,「我在想我父親葉姨娘的肚子,不知道這回可能平安。」
姬宗煜伸手攬住她,卻回道,「這事明日再說,我們先說說今日首要的大事。」
「怎麼了?」林媛訝異的抬臉看過去,「還有什麼事?」
姬宗煜一勾唇,並不答話,只將臉湊了過去。
林媛有些變扭的往後躲了躲,卻是那只將她攬住的手狠狠的一收,反而讓她靠得更近。
頓時,那張她八歲那年曾經贊美過的漂亮的臉孔緊緊貼著她的面。
「今晚可是我們大婚之夜……」姬宗煜吐著溫熱的氣息,帶著點點曖昧竄入了林媛的鼻翼中,「這才是大事啊……」
……
「小姐……」
「該叫娘娘!」
一大早香荷就在教訓香蘭了。
听見動靜的林媛酥軟的抬了抬手在身邊模了模,卻只模到一片冰涼。
姬宗煜又去上朝了。
她嘆了口氣。
丫鬟們進了屋,齊聲喚了「娘娘」。
都有兩個月了,林媛仍有些不習慣的愣了一會才回了話,「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回娘娘都收拾好了。」香荷一本正經的行著禮回著話。
林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你們這樣我真是不習慣,里外這殿里只有我們幾個,還像從前那樣不就行了嗎?」。
香荷卻駁道,「昨日秦貴妃都說了,奴婢若是規矩不好,丟得可是娘娘的臉面。」
林媛更頭疼了,無奈的嘆了口氣,也由得香荷去了。
她問道,「娘娘可說答應了今日跟我們一起走?」
香荷面露難色,「秦貴妃並未有答復,不過都這個時辰了,怕是不會來了。」
林媛聞言又是一聲長嘆。
姬宗崖失了大位,也不願接受診治,如今正被秦貴妃下得並不是劇毒的毒藥,慢慢蠶食著生命。
大仇已報的秦貴妃也該出宮開始自己的新生命。
可昨日,秦貴妃卻來了一趟,拒絕了她的邀請。
秦貴妃是決定留在宮中,走完這一生了。
「昨日秦貴妃還說會考慮考慮的……」香蘭嘀咕了一聲,「要不奴婢去問問?」
「算了……」林媛攔下了香蘭,「收拾收拾,我們走吧。」
今日林媛要啟程回金陵了。
當然不是不辭而別,她同姬宗煜商量過了,打算回金陵小住些時日,也算是擬補無法回門的遺憾。
梳洗更衣,一切拾掇完了,林媛便去了趟慈寧宮,向蔣太妃告辭一聲。
慈寧宮內,蔣太妃如尋常婆母那般叮囑了幾句,也讓月娥將準備好送去林府的禮物給了林媛帶上。
林媛笑著一一應下,拿了禮物道了謝,心頭卻遺憾不減。
都兩個月了,蔣太妃心里的疙瘩卻仍舊解不開,待她仍舊不冷不熱。
若是還能像以前那樣相處,那該多好。
不過時日還長著呢,她相信蔣太妃能理解她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