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柳心眉的房間,便見有人進來稟告道「大人,已經離開下榻的客棧了。」
「這麼快?」秦辰十分好奇,「她會去哪兒?」
柳心眉躺在床榻邊,听著兩人談話,絕望的閉上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高嵐同秦子明同乘了一輛馬車,連夜趕回康莊。
馬車飛快的在路上奔馳,漸深的夜里,只能听到噠噠的馬蹄聲,路上顛簸的厲害,雖已是夜晚,高嵐被顛的卻無絲毫睡意,索性撩了簾子,坐于馬車前面。
「今晚,我們能不能到了康莊?」她坐了下來,看著秦子明問。
「我一人快,若是馬車,走一夜,到了康莊也需天明。」秦子明道。
高嵐垂了垂眸,夜晚風大,她縮了縮身子,接受著迎面而來的冷風。
秦子明轉臉看了一眼發抖的高嵐道「你還是進馬車里吧,夜晚天寒。」
「在馬車里也睡不著,倒不如出來,身邊有個伴,心里也不會空落落的。」她轉過臉沖他笑了笑,風吹起她額前的碎劉海,卻吹不散她臉上的明媚笑意。
秦子明從馬車內取了一件外披,給高嵐披上,還細心的替她往緊壓了壓,高嵐手向里緊抓著外衣,身子縮在大衣里,感覺分外溫暖。
他側臉看到她將身子縮的只剩一個腦袋,整個人看起來那麼瘦弱,那麼需要保護,月色淡淡的打在她臉上,高嵐轉頭,淡淡的道「子明,不建議的話和我說說你的事吧。」
話音未落,卻見他伸手從身側抽出一把短刀來,刀鋒在光下泛著清冷的光。
「子明,你……」她不甚明白他的用意,還是被他突然的動作駭到了,他看著她的臉,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空空的林子里。
他突然怔住看她,伸手,輕輕的撩過貼在她臉上的頭發。
她僵住,因他突然的動作,微微的紅了臉。
「認識你以後,自己的膽子變小了」說完,他轉頭沖她笑了笑,接著道「殺人竟然有時候會害怕了。」他的目光望向前方,眼底有些許的無奈。
「我曾以為我的一生將會是殺戮的一生,直到遇到你,我才生活比我想象的要美好。」
「如若你不需要查你家人之事,你可願意為了我,也像你當初為秦辰那樣?」他轉過臉,痴痴的看她,「你喜歡的是書生氣,是我想多了,呵呵。」
他緊接著自語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說著轉過臉去,眸里閃過幾絲的難過。
誰說她喜歡書生氣,要說喜歡,她定然喜歡他而不是秦辰。
「誰說我喜歡書生氣,那是我當時被鷹啄了眼。」她開口道。
她看到秦子明的眼眸亮了,眼里帶著興奮,她想了想道「如果不是為了查家人之事,我覺得和你一起過無人問津的生活也挺好的。」
他听到她好听的嗓音,笑意一點點的如綻開的花朵在唇間漾開,道「你此話當真?」
「真的啊。」她傻愣愣的轉頭看他道。
他像個孩子,臉上的笑意任何黑暗都掩不住,此刻看他的笑,竟覺得他有些傻。
「子明,你以後不要殺人了。」高嵐轉頭看他道。
他想反駁,可是終究不知該如何反駁,
她終究是太善良了,善良到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險惡。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轉。
「我答應你,有我在,絕不會讓你的手染上鮮血,我已經殺人了,不可能再回頭了,我若不殺他們,他們便會殺了我。」他笑「除了母親,只有你,讓我不要殺人,你們都很善良。」
「從八歲開始,我的手就已經沾了血了,你怕不怕。」他笑著摟著她的肩,慢慢的,將高嵐擁入懷中。
他的心撲通撲通跳的飛快,快要從胸腔里跳了出來。
「不怕。你比秦辰要好的多。」高嵐沒有反抗,安靜的靠在他的懷里,他輕輕的環抱著她,笑著道「這話好听。」
「我教你一起基本功夫吧,用來防身。」秦子明道。
「那太好了。」高嵐高興的直起了身子,撞到了秦子明的下巴,他嗷嗷的叫了兩聲,笑著道「我又沒說現在教你,等以後有時間的,況且你長得還算安全,應該也沒事。」
高嵐仰著頭,撅著嘴,看的他有些心動,他笑了笑,抱住了她,不說她長的好看,單單她如此善良直爽的性格就讓人喜歡。
不知不覺間,太陽一點點從東方升起,日出很美,金色的光輝慢慢的灑落人間,講陰影慢慢的散在林間的每一處,映照的世間萬物都柔和了幾分,風輕輕的吹,光一點點的在臉上溫暖起來,這種感覺真好,高嵐忍不住跳起來大喊道「看,日出,好美的日出啊。」
秦子明抬眸也同樣看著日出,看著她如此興奮的神色,笑意悄然爬上了嘴角。
馬車依舊在顛簸的路上,高嵐望著遠處的日出,轉臉看到笑意滿滿的秦子明,恍惚覺得他和陸子明沒什麼區別,仿佛是上天怕她一個人在這個地域應付不來,派了陸子明繼續來愛她,此刻秦子明在身邊,讓她很安心。
秦子明看著高嵐站在馬車上,轉臉笑顏如花的看他,當真覺得這是世上最美的風景,他真想將時間定格在這一秒,他不自禁的月兌口道「其實你挺好看的。」
高嵐心里突地一跳,表情有些尷尬,許是被秦子明這突然的夸贊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笑道「我也覺得挺好看,就是這聲音有些不像我的性格。太溫婉了。」
秦子明笑了笑,「都好,聲音也好听。」
她抓了抓腦袋尷尬的笑了笑,轉臉看到秦子明在光下有些沉暗的臉色,似是有心事,便忽而想起一件事來。
「你也同我一起回山莊嗎?」。高嵐臉現擔憂的問。
「當然。」他淡然,似無所謂的回道,沖她露出一個暖心的笑意,顯然是讓她不要擔心的意思。
高嵐蹲坐在馬車上,忽而沉默不語了。
「沒事,死不了。」他說罷,笑了笑,起身一蹬,將她攔腰抱起,同他一起坐與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