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她轉頭問道,秀眉輕皺著,眼楮睜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的擔心。
秦子明淡淡一笑,漸漸升起的太陽在他的臉上鍍了一層柔和的光,他道「師父曾經說過,康莊是仁義之莊,雖有規矩,但莊主應該不是不辨是非之人。」
听秦子明一說,高嵐也覺得有道理,贊同的點了點頭,她也,這玄元雖說挺神秘的,但並非濫殺無辜之輩。
秦子明見她點頭,微微一笑,牽動了韁繩,繼續道「你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想什麼啊?」
秦子明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大了,高嵐微抬頭,看見他神采飛揚的臉,他緩緩的道「在想可以見到傳說中的女巫,一睹她天仙般的容顏。」
高嵐剛還驚奇的睜大的眸,一瞬間轉化成白眼,沒<好氣的道「你沒救了。」
卻听秦子明嘆息一聲道「你是不清楚,因大巫的美貌而上山莊之人不在少數,這大巫據說是大巫族第三代傳人,這大巫宗族有宗規,第一,女子需純陰的處子之身,第二,但凡被選為巫主者,便此生不得愛情,要已處子之血養蠱,蠱死人即死,因此,成為大巫族巫主,是一件神聖又痛苦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大巫族巫主有三代,第一代是冷焰,第二個便是陳圓圓,再來就是現在的大巫女了。」
陳圓圓?高嵐不禁在心底念叨這個名字,忍不住問道「這大巫很厲害嗎?」。
秦子明道「巫女的厲害之處再于用蠱,可以用蠱殺人于無形,就像我之前和你說的,她們可以用蠱輕易的去掉你身體間的任何一部分,據說見過此大巫,巫女不殺之人皆被剜去了雙眼。」
高嵐不禁咋舌「該,漂亮的不能惹,沒听過嗎?紅顏禍水。」
秦子明似是在思索道「大巫族原來並不出名,經過兩任巫主的更替,迭代,這冷焰便是當初創建大巫族之人,這冷焰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據說,她剛出嫁,夫家便遇意外一睡不起,眾人皆說她是不詳之人,她誓要將救醒,便苦心鑽研各種書籍,意外接觸了蠱,蠱的效果皆不強,進而以身犯險,親身種蠱,細心養育,已其血為藥,喂其,皆不可行,研究蠱物二十余年,所著蠱書八本,二十余年未醒,冷焰守了二十余年的活寡,終究郁郁而終。」
高嵐听到此處,不禁微微嘆息,心想,這冷焰也是個痴情之人。
秦子明听到她輕微的嘆息聲,掃了她一眼,繼續道「在冷焰死後第二年,其竟然活了。」
「啊。」高嵐听的入了迷,不由張嘴驚呼道,然後眨了眨眸,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道「其實也不奇怪,冷焰怎麼沒想到,她的夫君躺二十余年,竟沒化成白骨,那自然也是有她的功勞的,若非如此,她夫君恐是早已化成一堆白骨了。」
秦子明垂眸靜默了片刻,高嵐見他輕皺眉頭,似是在思索,只好按捺住心中的重重疑慮,轉臉看他,許久,才听到他的聲音幽幽傳過耳邊「關心則亂,二十余年了,冷焰只記得其夫君未醒的事實,忽略了其他的細節。也正是因為冷焰死了,其夫君醒了的事,人們才真正蠱物的神奇之處。」
「那陳圓圓是怎麼成了巫主的呢?」
秦子明搖了搖頭「她緣何成為巫主我並不清楚,只是听說當初她有幸得了冷焰的種蠱之術,這蠱入體,分人而不同,陳圓圓因蠱而得狐媚之術,將吳三桂迷的神魂顛倒,李自成打進北京後,吳三桂的父親投降了起義軍,陳圓圓被李之部下所掠。當吳三桂答應投降李自成時,聞圓圓已被李之部將所佔,沖冠大怒,高叫「大不能自保其室何生為?」遂投降了清軍與農民軍開戰。這就是吳梅村在《圓圓曲》中所曰:「慟哭六軍俱縞素,沖冠一怒為紅顏」。李自成戰敗後,將吳之父及家中38口全部殺死,然後棄京出走。吳三桂抱著殺父奪妻之仇,晝夜追殺農民軍到山西。此時吳的部將在京城搜尋到陳圓圓,飛騎傳送,自引吳三桂帶著陳圓圓由秦入蜀,然後獨佔雲南,後吳氏進爵雲南王,欲將陳圓圓立為正妃,陳圓圓因此蠱術之故未答應,後被雲南王所娶正妃所陷害,遭雲南王疑心,曾派人暗中殺害,陳圓圓一怒之下,回了大巫,再未踏足中原。」
高嵐沉默了少許,方道「我有兩個地方不解。」
「哪里?你說。」秦子明道。
「第一,這陳圓圓莫非現在還在原中,未死?第二,既然不是誰都可成,那她們所種蠱物莫非是同一種?」
秦子明緩緩道「不,她死了,當年吳三桂叛亂被鎮壓,吳三桂死後,陳圓圓亦自沉于池中。應該是不同的才是,陳圓圓所種蠱為連心蠱,因而吳三桂死,她亦不能獨活。」
高嵐听完心下惻然,想到陳圓圓成于蠱,也敗于蠱,輕聲道「原來大美人是這麼死的,沒想到陳圓圓的美貌是依托蠱物啊。」
秦子明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皺了皺眉頭道「這蠱物究竟能有多厲害,無人知道,就連現在大巫女估計也未必清楚,因為那最後一本書丟了。」
「丟了?」她詫異道。
他點了點頭,接著道「所以,我並不清楚著大巫女的蠱術有多厲害,我也甚是好奇,這大巫女的心蠱是何種蠱,又是因何如此效忠玄元,師父當時就曾說過,蠱物可救人亦可殺人,不過,現在大多數種蠱之人皆種毒蠱。」
「你不是說種蠱是要在自己體內嗎?既然是毒蠱,那自己如何受得了?」
「對,所以她們必然有解毒之物或者有解毒的方法。我師父中的便是蠱毒,當年,我曾多次尋蠱,未果,希望這次能有幸見到大巫女,解了師父身上的蠱毒。」他眼神定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