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一出門,柳氏把大門給鎖住,又把鵬哥兒給鎖進了書房。關上門來,和顏姐兒細細探討如何對付夏沫。
但這祖孫二人,一個是滿腦子的打倒姨娘招數,一個是滿心憤恨不得招數,商量了半日,也沒商量出個好辦法來。
「這怎麼辦,怎麼辦?」柳氏急的在屋中打轉轉,「你爹爹又不在,沒人給我們做主,我們就變成夏沫是囊中之物了呀。」
顏姐兒皺著一張小臉,也不知道要怎麼做,「祖母,她,她不會殺了我們吧?」
柳氏擺擺手,「這個倒不會,可是…」想到夏沫那窮凶極惡的模樣,頓時如打了霜的茄子,「一想到要在她手下討生活,我,我就…」
比吃屎還難受。
三年前被抄家,自己都沒這麼憋屈過。等二郎功成名就回來,被京中的那些好友知曉這些事情,自己還有何面目出門。
……
等夏沫悄悄的模到柳氏房外,這祖孫二人還在想法子。
夏沫得意的挑眉,這一家的老弱婦孺,想逃出自己的五指山,哼,除非顧白馳立馬回來。
「篤篤篤…」
听到敲門聲,柳氏不暗夏沫會翻牆進來,以為是張大爺的腳不痛,特來告訴她的。
把門鎖住後,柳氏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張大爺駕上馬車去鎮里報官,可人倒霉了喝水都要塞牙縫,那張大爺好巧不巧的摔了一跤,痛的根本站不起來。她哪里知道張大爺不想趟這渾水,故意在地上磕的,不然只怕是要氣炸肺了。
誰知打開門見到的是夏沫,柳氏如見鬼一般,大叫一聲,想要把門重新給關上,卻抵不過夏沫的力氣大,直接讓夏沫闖了進來。
柳氏嚇的慌忙往後退,顏姐兒也是驚叫一聲,跑到柳氏身邊,祖孫倆緊緊抱在一起。
夏沫很規矩的沖柳氏福了福,「太太,我看好了一塊地,已經付了定金,不知咱家里的戶籍和銀子在哪里,我好拿了明日過契。」
柳氏把顏姐兒藏在自己身後,想到今日的窩囊,也豁出去了,「你休想動家里的銀子,你這個惡婦,我要把你趕出去。」說著拿出自己早準備的一根粗棍,‘啊’的一聲,就朝夏沫跑去。
顏姐兒助力,拿出夏沫用的那根細棍,也跟著沖向夏沫。
夏沫冷笑一聲,「不自量力」,一把抓過柳氏手中的棍子搶了,一腳抵在顏姐兒的胸口,似笑非笑的望著柳氏,「太太,不知我這一腳下去,顏姐兒會不會要臥床個一年半載的。」
柳氏是見過夏沫狠歷的,想起東媽媽的下場就不禁打了個寒顫,甩了棍子就抱住旁邊的顏姐兒,「我不許你踫她。」
夏沫高高昂起頭,「那就請太太將銀子和戶籍拿出來吧。」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們。」
柳氏好不容易提起來的勇氣就這樣衰敗了下去,灰溜溜的拿戶籍去了。
顏姐兒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瞪著一雙眼楮,舉起手中的細棍亂揮,「我打死你這個惡女人,我打死你這個壞女人。」
只是她怎麼會傷的了夏沫。
接過柳氏手中的戶籍和九十兩銀子,夏沫嘎嘎的笑,「太太可真是當家的一把好手呀,這才幾個月,就用了六十兩銀子。」她看著柳氏那豐腴的身子,和顏姐兒胖胖的雙頰,只是冷笑幾聲,轉身去了書房。
鵬哥兒跺著腳在房中打轉,無比嚴肅的望著夏沫大聲道,「你這樣對祖母,是大大的不孝,她可以去官府告你的,你怎麼能這樣做,你居然還威脅祖母。」說著說著,他就要哭出來了,「昨日是我想茬了,我應該阻止你才對,我怎麼能夠縱容你,我怎麼能夠讓你胡來。」
看著鵬哥兒一臉自責,夏沫很是無奈,若是可以講道理,她何嘗願意用這樣的法子。柳氏是個愛面子的人,不肯和村里的人打交道,可他們不會一輩子住在清水村,等顧白馳回來,他們始終會回到以前的位置,到那個時候,夏沫犯得何止是七出。
但她既然已經這麼做了,早就想到了後果。
她不做過多的解釋,「你說的是沒錯,可人生短短幾十年,還是過得隨性一些的好。既然你和顏姐兒如今是我的兒子我的女兒,那我就會按照我的方式來教育你們。你祖母她若是個好的,我也不會這樣做…」說到這兒,夏沫搖搖頭,「不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秤,我不需要你的認同,我只要無愧于心。」
走出書房的那刻,夏沫的眼楮忽然間的就濕潤起來。
柳氏畢竟是鵬哥兒的祖母,自己這麼做,他不可能馬上接受。
夏沫甩甩頭,就算覺得委屈如何,正如她自己說的,無愧于心就好。
也不知道柳氏和顏姐兒關起門來又說了什麼話,晚飯時候,她倆居然來了客廳。
夏沫也一直沒搭理她們,等把廚房收拾好後,她就讓柳氏給顏姐兒收拾東西,把顏姐兒搬到自己隔壁。
祖孫二人居然也沒有吵鬧。
夏沫驚訝之余,覺得這樣也挺好。
只要倆人怕她就行,就怕是遇到橫的,非要跟她硬踫硬。
夏沫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不讓柳氏繼續帶壞顏姐兒,自己好好教些顏姐兒做人的道理,總能掰正過來。至于顏姐兒恨她,她倒不是特別在意。等顏姐兒長大後,為著名聲,至少不會明面上和自己過不去。
早上起來,她便把顏姐兒鎖在房間,為了給她打發時間,特意吩咐讓她給自己繡一方帕子。
何寡婦是個爽快人,數好銀子後就把地契交給了夏沫,又由潘樂主筆,兩人在那過契文書上畫好押,這地就幾乎算是夏沫的了。
何寡婦是見過顧家那輛馬車的,又見夏沫給銀子給的爽快,便笑著問,「夏沫,不如你把我這房子也買了吧,我就不用找其他人了。你買了地,我可以算你便宜點。」
夏沫買地是為了不坐吃山空,房子嘛,就沒必要買了。她現在住的那棟房子光是房間就有七八間,還不算那個足有籃球場大的院子。
買來也沒有用處。
見夏沫搖頭,何寡婦也不再多說,讓潘樂給他留意有沒有買房子的人。
拿好過契文書,夏沫回家讓張大爺把馬車趕出來,和潘樂一起進城去官府。
別看潘樂是一村的里長,這可是第一次坐馬車,把他給稀罕的,一會兒模模馬身上的毛,一會兒模模馬車架子,又向張大爺打听這馬車的價格。
張大爺小時候也是窮人出身,不然也不會被賣進顧家當小廝。對村中的人都有種莫名的情愫,不管是誰來問,都是帶著一張笑臉一一作答。
這倒是從來不敢登顧家門的潘樂覺得這顧家人也不是那麼難相處。
所謂小官小權壓死人,等備完案,回到清水村已經是夕陽西下。夏沫也沒料到會弄得如此晚,幾乎是歸心似箭,她還把顏姐兒給關在房間中呢。
她可是從未想過要虐待她。
顏姐兒房門口,柳氏哭花了一臉的妝,一見到夏沫,她就想沖抓花這個女人的臉,可想到夏沫的狠色,還是不敢上前,站在門口大哭,「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是要餓死我的孫女啊。」
這事是夏沫的錯,她愧疚的把房門打開。
柳氏如風一般的沖進房間,顏姐兒懨懨的坐在窗前繡手帕,兩手手指都被扎出了絲絲血跡。
柳氏抱住顏姐兒就是大哭。
夏沫嘆了口氣,她哪里知道顏姐兒的女紅居然差到這個地步,不是天天都要關著房門學女紅的嗎?怎麼手上那麼多針眼。
顏姐兒抹掉柳氏臉上的淚,輕聲道,「祖母,您別哭,我不疼的。」
柳氏更是哭得厲害。
夏沫很是愧疚,但現在不是她低頭的時候,一鼓作氣十分重要,想到此,她搖搖頭,去了廚房。
得知夏沫回來的鵬哥兒跑到廚房和她談條件。
「祖母和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受苦,可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所以,我想和你約法三章。」
鵬哥兒不敢看夏沫的眼楮,一股氣把話說完。他的內心十分掙扎,明知道夏沫這樣做不妥,但也沒有阻止,明知道祖母不對,也沒出言相告。如今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想到來和夏沫談條件,也只是讓自己內心好受一些。
夏沫溫柔的笑,「你說說看。」
鵬哥兒掰出一根手指,「第一,你不得以任何理由打罵、辱罵祖母和;第二,不能限制祖母和的自由,不能強迫她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第三,不能餓她們肚子,也不能故意給她們冷飯冷菜或者是餿了的食物。」
說完,鵬哥兒嚴肅的看著夏沫,額頭上冒出細細冷汗。心中是砰砰的小鹿亂跳個不停,若不是夏沫對他很不錯,若不是仗著夏沫的好,他是不敢這麼和夏沫談條件的。
他可是知道夏沫暴怒起來有多可怕。
**********
明天會有點事情,十二點半的時候我會把明天的章節貼出來,兄弟們,下周沒推薦了,可一定要給力些呀。其實這章不應該叫田地問題下的,只是昨天有個上了,今天還是來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