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梁悅欣心疼地問。
「是雪喬不摔倒而弄傷的,」雪喬趕緊縮回手,放下手袖不讓梁悅欣再看。
真是不會說慌的人!梁悅欣皺起了眉頭,雪喬又不是懷孕之人,又不是有人要害她,無端怎麼會摔倒呢?就算是摔倒也不會傷成這樣子。這傷痕看上去明顯就是給鞭子抽的。
「是皇後嗎?」。梁悅欣盯著雪喬的眼楮問。當下,她只有想到皇後一人,除了她還會有誰會對雪喬下毒手?
「不是,不關皇後的事。」雪喬連連搖頭。
雪喬急著拒絕令梁悅欣斷定了就是皇後做的。握著拳頭便說︰「我這就去找皇後理論。」
「不,小主別去。」雪喬、小新子和秋水異口同聲道。把梁悅欣攔住。
小新子和秋水除了擔心梁悅欣會惹事上身之外,更重要的是奴才懂得宮里主子的脾性。
只見秋水開口就說︰「小主,你若是關心雪喬,遠離她便是對她好。」
這句話听上去酸溜溜的,但卻是事實。雪喬低下了頭,一言不發。小新子便接過話繼續說︰「若是小主去找皇後理論,皇後就會把恨遷怒在雪喬身上,雪喬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
只有奴才才會最懂得奴才的痛苦,秋水和小新子說得句句是理。
就在看到雪喬傷痕的那一刻,他們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這種鞭刑是宮里主子們經常用來懲罰奴才的一種方式。所幸的是,他們的小主從來沒有使用過。
梁悅欣瞬間便泄氣了。他們說得對。雪喬如今已經是坤寧宮的人,她已經無法保護雪喬了。惹怒皇後,只會令雪喬更加為難,日子更加難過。
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涌上梁悅欣的心頭,當初承諾胖子說要保護雪喬的話,似乎要失言了。
梁悅欣無可奈何,只好安慰雪喬說︰「若是日後有什麼困難,記得到景仁宮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剎那間,雪喬已是淚流滿面。「小主。你不怪雪喬嗎?」。
「人各有志。怎麼會怪你呢?」梁悅欣微微道。她對雪喬的愛多于恨,所以不怪她。
雪喬已是泣不成聲。小新子和秋水在旁邊看著,也是一臉的感動。
「可別忘了胖子,他還在宮外等著你。記住。你還是要出宮的。」梁悅欣叮囑了一句。便轉身離去。
望著梁悅欣離去的背影。雪喬思緒萬千,口中喃喃道︰「胖子,我等不到出宮的那一天了。」
低頭再看手臂上的傷痕。被打的一幕又浮現腦海。
那天隨皇後從乾清宮回來,皇後的臉就一直是黑的,也不知道在乾清宮里,皇上對皇後說了些什麼。
皇後賤人前賤人後地罵著梁悅欣,雪喬听得就心寒。早就知道皇後愛妒忌,卻沒想到嘴臉如此丑惡,那麼難听。
盡管雪喬已經是低頭回避在一旁,但皇後看見她還是生氣。畢竟她曾經是梁悅欣的貼身侍女。于是,鞭刑就是這樣來的。
雪喬依舊站在原地,梁悅欣他們已經走遠了,看不見了。
而梁悅欣三人是一直沉默著往前走,沒有人再。
梁悅欣依然記掛著雪喬,擔心她過得不好。小新子和秋水則是同情。
奴才更同情奴才。奴才過得好不好,得看主子。運氣好跟到一位好主子,日子就過得好一些。若是跟的主子不好,命也有可能會保不住。可以說,他們的命就是掌握在主子的手里。
如今雖然梁悅欣失寵,但也沒有為難過宮人。小新子和秋水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同時也不明白,為何雪喬會拋棄如此好的主子,投奔皇後。
三人各懷心思,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御花園。眼前的百花齊放,緩解了三人沉重的心情。
這就是御花園的好,一年四季都是春。
「小主,你看,那邊星星點點的紫色的是什麼花?」秋水指著前方那一片紫色的花海問。
「那叫‘勿忘我’。」梁悅欣笑著道。淡雅的紫色,遠遠看去,確實是很漂亮。
「‘勿忘我’?名字真好听。」秋水抬頭看了看梁悅欣的發暨,只是隨意地卷起來,沒有任何的修飾,若是插上一枝花正好。
「小主,我去采一枝‘勿忘我’插在你的發暨上。」說完,還沒等梁悅欣回應,秋水便上前摘花去。
梁悅欣笑著搖搖頭,秋水還真愛玩。她沒跟上去,而是和小新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等著。
一大片的‘勿忘我’,看著就讓人眼花繚亂。不過秋水還是細細尋找著,尋找著最漂亮的那一枝。她要小主漂漂亮亮的。
突然,秋水眼前一亮,正好有一枝花朵均勻,顏色靚麗的映入眼簾。她裂嘴一笑,伸手就去摘。卻遲了一步,旁邊伸來一只手給摘去了。
秋水抬頭一看,是另一名宮女。這是她尋了許久才找到的啊,不禁生氣道︰「這花是我的。」
「開什麼玩笑,難道花朵里還烙著你的名字?」宮女一點也不屑,拿著花朵正欲離去。
「這是我們家小主的,還給我。」秋水上前就攔住她,不讓她走。
怎料宮女一點也不遜色,還仰著頭問︰「你們家小主?哪位小主啊?」
「景仁宮的梁答應。」秋水想也沒想就把小主的名字道出。她是這樣想的,宮女總不會膽子大到和主子爭吧?
「哈哈哈……本宮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已經失寵的小答應。」這時,一位嬪妃笑著走過來。
看嬪妃的衣著打扮,應該是貴人以上的級別。秋水趕緊福身行禮。
宮女一看見她。立即把‘勿忘我’送上,笑著道︰「娘娘,這是奴婢給你采的花朵。」
嬪妃一接過便扔在地上,踩在腳下。隨即朝著秋水說︰「拾起來拿去給你們家小主吧。」說完,便笑著離去。
秋水在無風中凌亂,既憤怒又悲傷,卻什麼也做不了,只是愣愣地站在。
梁悅欣和小新子都看見了。梁悅欣動了動嘴唇,把這口氣咽了下去。此時此刻她才知道,原來宮里有那麼多女人憎恨她。想必這些怨恨是在得寵的時候埋下的吧?
梁悅欣苦笑。原來她的名字如此出名。眾人都知道她曾經得寵過,也得知她如今失寵了。
小新子看見小主臉色不悅,表情復雜,他知道小主是難過了。他又何嘗不是呢?再看秋水。依然愣愣地站在那里。便趕緊上前去拉她。還是回景仁宮吧。回去就不用看人家白眼了。
梁悅欣心有不甘,為何宮人也要跟著受連累,被人看不起?一生氣便一拳打在旁邊的柱子上。
怎料沒留意到柱子上蔓延著帶刺的蔓藤。梁悅欣的手立即鮮血直流。
「小主……」小新子和秋水趕緊上前。
「小主,都是秋水不好。」看著梁悅欣被刺傷,秋水很自責。
「沒事,皮外傷而已。」說完,梁悅欣拿出手帕簡單地包扎了一下。今天運氣不好,發個脾氣竟然也會受傷。
「秋水,你趕緊扶小主回景仁宮,我現在就去請太醫。」話音剛落,小新子已經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跑去了。
梁悅欣哭笑不得,有那麼嚴重嗎?用得著這麼緊張嗎?
秋水也不敢怠慢,扶著梁悅欣就走。仿佛她是需要一級看護的病人。
被刺中的那一刻感覺是有些痛,但現在已經不痛了。手帕包著,也沒有流血了,梁悅欣便不太注意。倒是秋水著急,還把佟妃請來了。
「,你怎麼如此不呢?」佟妃輕輕握起梁悅欣的手,心疼道。
「是魯莽,讓擔心了。」
佟妃搖了搖頭,抬起頭便問秋水︰「請太醫了嗎?」。
「回佟妃娘娘,小新子去請了。」
佟妃點點頭,請了便好。
怎料秋水的話音才落,便看見小新了灰溜溜地進來。哭喪著臉對梁悅欣說︰「小主,奴才沒用,請不到太醫過來。」
「怎麼會請不到呢?」還沒等梁悅欣回應,佟妃已經插口問了。
「回佟妃,太醫院的管事說,太醫們都忙著,沒有時間過來。」小新子低聲道。
「豈有此理!」佟妃怒了,隨即吩咐侍女海蘭道︰「再去請,一定要把太醫請來。」
「是,娘娘。」海蘭立即應著出去。
梁悅欣心里不是滋味,難道連太醫也看不起她了?
果然,小新子請不來的太醫,海蘭不一會兒就請來了。
「向佟妃娘娘、梁小主請安。」太醫上前福身行禮。
「免禮。快過來幫小主看看傷口。」佟妃著急招呼著太醫。
「是,佟妃娘娘。」
太醫重新幫梁悅欣清洗了傷口,涂了藥粉,重新包扎。
在這過程中,梁悅欣絲毫沒感覺到疼痛。因為手上的傷遠比不上心口的疼痛。
在這宮里,可真夠現實的。她一失寵,就被踩到了腳下。就連身邊的宮人也受累了。
抬起頭再看小新子和秋水,他們是滿臉的愧疚。梁悅欣苦笑,應該愧疚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此刻,突然覺得雪喬的離開是對的。因為跟著她就是受累。
「佟妃娘娘,小主的傷勢並不嚴重。別沾水,過幾天便好了。」包扎完畢,太醫恭敬地對佟妃說。
佟妃點點頭便讓太醫退下。梁悅欣瞟了太醫一眼,從心底里瞧不起他。
從一開始太醫進來時,眼里就只有佟妃。仿佛受傷的人是佟妃而不是她。還醫者父母心呢,心都到哪里去了呢?
「還疼嗎?」。佟妃溫柔的聲音打斷了梁悅欣的思緒。
梁悅欣臉色緩了緩,笑著回應︰「不疼了,謝謝。」
「明天再讓太醫來看看,每天涂藥,很快便好了。」佟妃撫模著梁悅欣的頭發說。
「不必麻煩了。都是些趨炎附勢之人,醫術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這個骨節上,梁悅欣還是很有骨氣的。況且她的傷口也沒有那麼嚴重,用不著再涂藥。實在是不願意看到幫太醫的嘴臉。
梁悅欣的話中有刺,佟妃是聰明人,一听便明了。思考了片刻,便讓宮人全部退下,房間里只剩她和梁悅欣兩人。
梁悅欣轉過臉看著佟妃便問︰「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佟妃微微一笑,便回應︰「如此聰慧,為何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梁悅欣一愣,她什麼時候跟自己過不去了?
「,不明白你的意思。」
佟妃依舊是微微笑,沉默著沒有立即,而是指了指外面。
佟妃指著外面是什麼意思?梁悅欣搖搖頭還是不明白。
「你在景仁宮,會有護著你。出了景仁宮,就得要皇上護著你才行。」佟妃突然收起了笑臉,一臉嚴肅的樣子。
一提到皇上,梁悅欣就不悅了。賭氣說︰「用不著他來護我。」
佟妃搖了搖頭,嘆氣道︰「看來今天的事情,對的打擊不夠。」
經佟妃的提醒,梁悅欣又想起了今天在御花園發生之事。她的花朵被踩在腳下,身邊人被欺負,請不來太醫。憤怒的感覺又燃起了。
乾清宮里,小順子和往常一樣向皇上匯報著梁悅欣的情況。
當福臨听到小欣受傷的時候,緊張不已。「小欣受傷了?嚴重嗎?」。
「回皇上,只是皮外傷。太醫已經看過了,沒有大礙,過兩天便能恢復。」
听小順子這麼一說,福臨才舒了一口氣。不過還有放心不下,想了許久,開口道︰「擺駕景仁宮。」
「是,皇上。」小順子應著,正準備退下。
「慢著。」福臨突然又把小順子叫住。
「朕還是不去了。」
小順子一愣,皇後何時做事如此猶豫了?
福臨確實擔心小欣,且想念著她。但一想到小欣的任性,他便改變了主意。還是別去景仁宮了,免得繼續助長小欣的任性。
小順子低頭守在一旁,似乎在等候著什麼。他在想,也許呆會皇上又會改變主意要擺駕景仁宮了。
這一次,福臨沒有再改變主意。而是吩咐道︰「把御花園所有的蔓藤都檢查一遍,凡是有帶刺的蔓藤,統統給朕砍掉!」
小順子一愣,這些蔓藤可是無幸的啊!不過還是點頭應著︰「是,皇上。」
一夜之間,御花園里,帶刺的蔓藤都絕跡了。(未完待續。)
PS︰今天是我的生日,許了一個生日願望。非常渴望可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