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可汗第一次見到梁悅欣。
之前可汗一直猜想著梁悅欣是長什麼樣子的,怎麼就把他的兒子迷得暈頭轉向了呢?
卻萬萬也沒有想到,她是長這個樣子的。
可汗的眼楮已經移不開梁悅欣的臉了。
不是因為梁悅欣長得漂亮,而是因為這張臉太熟悉了。
熟悉的令可汗忘記不了。
他曾經愛過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和梁悅欣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此刻,可汗幾乎是把梁悅欣當成是她了,多年前的她。
可汗的目光令梁悅欣感覺非常不舒服,這眼神像是要把她看個透徹似的。
清風沒有察覺到可汗的異常,笑著說︰「父汗,她就是小欣。」
可汗這才緩過神來。沉默了片刻,便看著梁悅欣問︰「你家住何方?家里都有什麼人?」
這是查家宅嗎?梁悅欣想了想,還是別把養父母說出來了,畢竟他們已經隱居了。便說︰「我是個孤兒。」
清風握住小欣的手就更緊了,仿佛在說,你還有我。
孤兒?可汗的心里咯 了一下,但還是面不改色。
「父汗,我要娶小欣為妻,還請父汗為我們做主。」清風抱拳對可汗說。
可汗動了動嘴唇,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微微點點頭。
「謝父汗!」清風的臉上難掩激動之色。雖然他知道父汗一定會同意的,但還是十分激動。
得到了可汗的點頭。這婚事就算是定下來了。
清風立即拉著梁悅欣把這個好消息散播出去。
此時,大皇子夫婦和二皇子夫婦正在陪夫人聊家常。清風和梁悅欣一來,就人齊了。
「恭喜啊,三弟,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會在一起的。」二皇子首先道喜。
「欣姐,太好的,以後我們就有伴了。」布日娜更是開心地握起了梁悅欣的手,她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梁悅欣只是微微笑,沒有看見她臉上有太多的喜悅,好像她並不是這喜事的女主角似的。
清風的心里已經樂開了花。也笑得合不攏嘴。可知道。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梁悅欣進宮的那些日子,清風甚至想他們是沒有機會再見面了。卻是萬萬也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能夠跟小欣在一起。
此刻,清風心里除了愉悅。就是感恩。精神所至金石為開這句話終于應驗了。
清風一直都摟著梁悅欣。在她身邊不願意離開半步。他們兩人。男俊女俏的,確實十分般配。
夫人慈祥地看著梁悅欣說︰「小欣,以後就勞煩你照顧清風了。清風這孩子。脾氣雖然倔了些,不過心地挺好的。」
「夫人,你言重了。」梁悅欣頓感到有了壓力。
「額娘,是我照顧她才對。」清風笑了。其實他說得也對,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小欣,小欣哪里照顧過他呢?
此話一出,眾人都笑了。
在場的人,無不為他們的好事將近而感到開心。就只有大皇子和大皇妃是板著臉的了。
大皇子的臉拉得長長的,黑著臉沒有說過一句話。而大皇妃則是一臉的不屑,她一直都是看不起梁悅欣的。
只見大皇妃冷哼一聲道︰「不過是個妾,有必要那麼開心嗎?」。
大皇妃的話一出,眾人的笑容都沉沒了。似乎大皇妃也沒有說錯,以清風的身份,應該是不會娶一個大清的女人做正室的。所以眾人都沉默了。
布日娜更是一臉同情地看著梁悅欣。同是女人,她能體會到梁悅欣的委屈。
梁悅欣欣卻是回應布日娜一個燦爛的笑容。不管是正室還是妾,她都不介意。清風的心里只有她,這比名份重要一千一萬倍。
「小欣自然不會是妾。」正當大家為梁悅欣而難過的時候,清風說話了。
清風深深地看了梁悅欣一眼,用很堅定的語氣說︰「清風此生只娶梁悅欣一位妻子。」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比剛才更加安靜了。
男人一言九鼎。清風竟然說出了這話,自然就是會做到的。
梁悅欣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就安靜地愣愣地看著清風,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若是在現代,這是平常不過的事情,男人當然只能娶一名一妻子。可是在這里卻是不同,而且清風還是皇子。
也許在這個時代里呆得久了,梁悅欣竟然也被清風的話感動了。曾經福臨也說過最愛她一人,卻從沒有承諾過只娶她一名妻子。而清風,卻承諾了。
「命真好!」大皇妃喃喃自語。她身為公主,也沒能得到這種待遇。沒想到大清的女人卻得到了。
大皇妃在羨慕妒忌之余也為自己感到悲哀。還好,她不知道梁悅欣的真正身份。若是她知道梁悅欣還曾經是福臨的妃子,她是要被氣瘋不成。所以說,人比人氣死人啊。
「砰——」的一聲,大皇子狠狠地把手中的杯子摔下地。
聲音雖然不算大,但足夠讓眾人都驚訝了,目光紛紛投向大皇子。
大皇子不喜歡清風和梁悅欣在一起,這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眾人的沉默之中,清風松開了小欣,走向了大皇子。
清風拍了拍大皇子的肩膀說︰「大哥!」
大皇子沒有回應,像沒有听見似的。
「清風最敬佩的人除了父汗,就是大哥你了。父汗和大哥都是清風心目中的大英雄。」
清風的這句話令大皇子有些動容了。雖然他還是沒有回應,但是臉色還是緩了緩。沒有剛才繃得那麼緊了。
此時,清風已經在大皇子的旁邊坐下了。
「記得小時候,清風不會騎馬,而且很害怕看見馬。是大哥一直鼓勵我,教會我騎馬的。」憶起舊事,清風依然感激大皇子。
大皇子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他也想起了舊事。
大皇子比二皇子和清風年長十歲,很小就承擔起當大哥的責任了。
那個時候,清風人小,個子又矮。第一次上馬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疼得大哭。
從那以後。小小的清風就是不願意學騎馬了。教他騎馬的師傅都沒有了辦法,勸也勸不了。最後是大皇子把這任務承擔了下來,是他硬是把清風抱到馬背上,手把手教會他的。
「沒有大哥。就沒有今天的清風。」說完。清風又拍了一下大皇子的肩膀。
所以。大皇子就算傷害了梁悅欣,但清風還是不怪他。在清風的心里,大皇子還是他所敬愛的大哥。
大皇子動容了。也回應拍了一下清風的肩膀。在一旁的二皇子看在眼里,開心地舒了一口氣。
「清風日後生下的孩子,也請大哥教他們騎馬,好不好?」清風突然問。
「好!」這一次,大皇子應得特別快,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兄弟之間沒有隔夜仇,搭個肩膀,恩怨便一筆勾銷了。
梁悅欣沒有想到,她和大皇子的仇恨就這樣被清風抹掉了。輕風雲淡,似乎不曾有過。
從夫人那里出來,清風和梁悅欣兩人就牽著手,在草原上散步。
「真沒想到,說服你大哥,你還真有一套。」梁悅欣望著清風說。
「你是不是怪我?怪我沒有為你找回公道?」清風誤會了梁悅欣的意思,緊張地問。
「怎麼會呢?我從來沒有恨過大皇子。」梁悅欣搖搖頭。她說得都是真心話,大皇子對弟弟的疼愛,她是能感受到的。
小欣不怪大哥就好!清風舒了一口氣,隨即說︰「從小到大,大哥對我挺好的。他一直在守護著我。」
有時候,清風還會覺得,大皇子不像他的大哥,而像一名忠心耿耿的下屬,處處都為他著想。
「我能看得出來。」梁悅欣點頭同意這個說法。也是因此不想看見清風兄弟之間再因她而起矛盾,她才同意這門親事。用清風的話說,只要他們成親了,大皇子對她的成見也就慢慢放下了。
放下了成見,自然就不會再拿她來威脅福臨了。
確實,大皇子現在就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清風和梁悅欣的婚事都已經定下了,大皇子定然不會做出傷害三皇妃的事情。
「日後相處久了,你會發現大哥這人不錯的。以前的那些都是誤會。」清風害怕小欣心有芥蒂,安慰道。
「放心吧,我可不是小氣之人。」說完這句話,梁悅欣在心里又加了一句︰雖然我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摩羯座。
清風這才放下心來。兄弟和妻子,他可不想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兩人又閑逛了一會兒,清風便把梁悅欣帶回了他的住處。說是有東西要給小欣看。
是什麼呢?可知道梁悅欣的好奇心一向都重。
只見清風拿出了一幅畫卷遞給了小欣,說︰「送給你。」
送她畫?是什麼畫?梁悅欣疑惑地把畫卷打開。一看見畫中人,表情立即驚呆了。
畫中人正是她!她手拿著大葵扇,笑得燦爛動人。畫得真美!就連梁悅欣自己也覺得,畫中人比她本人還漂亮。就那笑容,她平日里何曾笑過如此燦爛?
「這畫師是誰呢?畫工真不錯!」梁悅欣不禁稱贊道。
「我畫的。」清風月兌口而出。
梁悅欣一愣,不敢置信地盯著清風。只見清風微微笑,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慌。
清風竟然還會畫畫!
「這是我在永寧鎮的時候就畫好的,只是當然來不及送你。」清風苦笑道。當時他想把畫送出去的時候,就得知小欣要進宮了。
如此說來,這幅畫已經畫好了一年多了。梁悅欣眨了眨眼楮,竟然還保存著這麼完好無缺。
「以前見不到你,想念你的時候,我就拿出來自己欣賞。」清風苦笑道。如今,他終于可以向小欣訴說哀腸了。
一陣陣愧疚的情感涌上心頭。梁悅欣感嘆,她到底欠了清風多少情啊?
「這畫,還是你留著吧。」梁悅欣把畫遞回給清風,眨著眼楮說︰「好好保存著,就像以前一樣。然後我會不定期地檢查,如果有損壞就唯你是問。」
「是,遵命!」清風滿口應著。
梁悅欣不是不喜歡這畫,只是覺得這畫包含的感情太深了,她怕自己保管不好。所以還是讓清風繼續保管最好。
清風和小欣的婚事定下了,和大皇子的心結也解開了。當下,他感覺自己就是最幸福的人。卻沒有想到,他的父汗又有了新的心結。
自從見了梁悅欣之後,可汗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
梁悅欣的模樣怎麼那麼像她呢?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可汗心里的她,就是年輕時的舊相好。
那個時候的可汗還沒有登上可汗之位,當時他還是護國大將軍。
而她,就是大將軍喜歡的女子。
沒錯,她跟梁悅欣長得一模一樣,五官和笑容都是一樣的。唯一的不同就是,她比梁悅欣溫柔。她的柔情是大將軍最喜歡的。
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們是草原上的一對戀人,愛得難舍難分。
她為大將軍做飯。做衣裳。大將軍為她打獵,送小禮物。他們的感情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後來,大將軍接到任務,要領兵打仗。為此,他們不得不分開一段較長的時間。
那天晚上,他們安靜地依偎著,舍不得分開。因為明天,大將軍即將離開了。就算勝利歸來,也是半年之後了。
那一晚,情到濃時,他們便過了一夜。
天一亮,大將軍就歸上了征途。而她,就呆在草原里等待著。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別,就是一輩子。
後來,大將軍勝利歸來,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
那個時候的準葛爾發生了一場動亂。大將軍平定了動亂之後,他便登上了可汗的位置。而他的原配,也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夫人。
本來夫人這個位置,大將軍是想留給她的。只可惜,昔日的人兒早就不見所蹤了。
一晃眼,二十多年就過去了。可汗除了夫人之外,也沒有再娶。他的愛情已經在二十多年前死去了,他和夫人就一直相敬如賓。和他們的子女和睦地相處著。
只是沒有想到,一潭死水的心,因為梁悅欣的出現又起了漣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