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紅綠葉染春風,微風吹拂,呼吸間盡是春的氣息。明明已經炎炎夏日,卻依然感覺春意正濃醉人心。
這里便是四季如春的江南!
踏上江南的土地上,福臨嘴角上揚,腦子里浮現起歷代文人稱贊江南所作的詩詞。果然,風景秀麗並不是傳說,滿眼的春色足以收獲人心。
小順子深深地呼吸著,似乎這里的空氣特別甜美,像甘泉般滋潤著心肺。他突然想起,福臨說這里盛產美景。此話不假,美得就像是一幅畫。
再看漫步在街上的行人,男人腰桿挺拔,女人眉目清秀。小順子又想起了太後的話,這里盛產美人。似乎這話也沒錯。
小順子撓撓頭,其實太後和皇上的話都是對的。反正江南就是好地方,風景美,人更美。
福臨一行人住在靠近湖邊的一間客棧里。這是隨從特意安排的<。客棧前方是碧綠的湖,湖面上有彎彎的小橋,小橋旁邊還有養眼的垂柳。福臨所住的房間,一打開窗戶,便能盡收眼底。
和他們客棧一湖相隔的正是平安客棧。江南的游人多,客棧也就不少,平安客棧是最出名的一間。但人流量太大了,為保安全,隨從們就選擇了與平安客棧一湖相隔的另一間客棧。
福臨此行是微服私訪,是秘密進行的,並沒有通知到當地知府。眾人是喬裝成商人,像普通百姓一樣住在客棧里。他們隱藏得好。沒有表露半分,沒有人會猜到皇帝會住在普通的客棧里。
小順子在房間里幫福臨整理著行李,福臨把窗戶打開,就站在窗前看望著遠方。微風從窗外吹進來,房間里也能聞到柳葉的清香。
這一刻,福臨似乎可以理解為何小欣如此喜歡江南了。皇宮的美是奢侈華麗的,這里的美是自然且有著活力的,那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江南的美終究是皇宮比不上的。福臨甚至覺得,這里真的很適合小欣。
那麼,小欣是否已經是身在江南了?如果在。那此刻是身在哪個方向呢?福臨望著外面的景色出神。如此美景,若是有小欣陪伴那該多好啊。
福臨又怎麼會想到,他和梁悅欣的距離,只是一湖相隔。梁悅欣就住在對面的平安客棧里。
自從有了小露幫朱平安磨墨。梁悅欣就沒有再去守著朱平安抄書了。她可是稱職的媒人婆。才不會去當電燈泡呢。
一大早。梁悅欣就在房間外瞟了一眼,看見里面一對壁人,便俏俏地離開了。一轉身。就看見了綠綺。
綠綺是來看望兒子的,正巧和梁悅欣撞上了。
這幾天,梁悅欣是一直躲避著綠綺,沒想到今天卻撞了個正臉。她可懊悔了,呆在自己房間里不是好好的嗎?不出來就不會遇見綠綺了。
而綠綺,已經幾天沒見過小欣了。見到她,自然是很開心的。一上前就握起了她的手,就像娘親看到女兒一樣。
若是往常,綠綺的熱情,梁悅欣是樂于接受的。但是經過陳姨說媒一事,梁悅欣心里就有了芥蒂,感覺不自在。
但面對綠綺的滿面笑容,梁悅欣也只有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平安正在里面抄書嗎?」。綠綺突然問。
綠綺這麼一問,梁悅欣突然就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笑著就說︰「是的,他可勤奮了。」
綠綺滿臉都是欣慰。拍著梁悅欣手背,說︰「這都是你的功勞。」
梁悅欣連忙擺擺手,否認道︰「不,這怎麼會是我的功勞呢?」
綠綺以為是梁悅欣謙虛,便朝著她眯眯眼楮笑,也沒有多言。可是梁悅欣的話卻停不下來了,繼續說︰「這可是小露的功勞。」
「小露?哪個小露?」綠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小露是何人。也難怪,在她心里,也只有小欣的位置。
「就是客棧的伙計,董小露。」梁悅欣是連名帶姓地重新介紹小露。心里還納悶呢,小露在客棧里已經成為勤奮的紅人了,綠綺怎麼還沒記住她呢?看來,得多在綠綺耳邊多提提小露才行。
听梁悅欣一說,綠綺才緩過神來,腦海里浮現了那個可愛又勤奮的小姑娘的模樣。可是,這又關小露什麼事呢?
「這關小露什麼事?」綠綺不解地問。
梁悅欣笑而不語,而是挽起綠綺的手臂,帶著她俏俏地走進朱平安的房間。
門沒有完全關閉,還留有一條門縫。從門縫看去,可以看得見里面情景。
朱平安確實在專心致志地抄寫著書,而小露就在旁邊很在節奏地磨著墨。期間兩人沒有語言的交流,但若是在外人看來,一定會以為他們是一對。
綠綺很吃驚,小露怎麼會在這里幫朱平安磨墨呢?她疑惑地望著梁悅欣,等著她解疑。
梁悅欣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拉著綠綺安靜地退後。直到退到她認為安全的,朱平安和小露听不到聲音的位置才停下來。
見梁悅欣不說話,綠綺又問了︰「小露怎麼會在里面呢?」
見綠綺著急的樣子,梁悅欣又忍不住笑了。片刻之後才說︰「小露對平安可好了,客棧的生意不忙的時候,她就會來幫忙磨墨。」
綠綺一愣,如此說來,小露在這里磨墨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但她還是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小露可沒有義務這麼做。
「平安也很喜歡見到小露。只要小露在,他會比平常更加勤奮。」
梁悅欣又補充了一句。這麼一說,綠綺倒是有幾分明白了,急著就說︰「小欣你可別誤會,我覺得他們也沒有什麼。就是大家在一起學習罷了。」
綠綺話中的意思是讓梁悅欣別誤會,男女共處一室也並不代表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梁悅欣是恨不得他們發生事情了。
綠綺就是害怕梁悅欣不開心,繼續說︰「小欣,在我的心里,你才是最好的。」
綠綺的這句話可是把梁悅欣嚇了一跳。為何呢?小露那麼好的姑娘擺在眼前,為何還惦記著她呢?叔母啊,你別這樣,行不?
梁悅欣想了想,才說︰「夫人,我覺得小露這姑娘挺好的。在客棧里。大家也是這麼認為的。不是嗎?」。
「小露是勤奮的姑娘,不過……」
綠綺想說,不過她還是喜歡小欣。但梁悅欣沒有給機會她說下去,立即打斷了她的話。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平安他喜歡。」
朱平安喜歡小露?綠綺瞪大了眼楮。這是真的嗎?她當娘的怎麼不知道呢?
看見綠綺抱著懷疑的態度。梁悅欣還湊近綠綺的耳邊。輕聲說︰「是平安親口對我說的,他不好意思跟你說呢。」
很顯然,梁悅欣是在說慌。朱平安跟她是冤家。怎麼可能會對她坦白心事呢?不過,綠綺卻是相信了。
一听到自己的兒子有喜歡的人了,綠綺不禁面露喜悅。但一想到,兒子喜歡的人不是小欣,又不免失落了。綠綺依然握著梁悅欣的手舍不得松開,令她稱心如意的兒媳婦終究是梁悅欣啊。
梁悅欣懂得察顏觀色,綠綺的表情全都落入她的眼里。看來要綠綺完全接受小露,還得需要時間。又或者,她離開。
一整天,梁悅欣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她是否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只要她離開了,不在朱慈炤和綠綺面前出現了,也許他們會很快就能接受小露了。
人有對比的時候,就會擇優錄取,而且會有先入為主的感覺。一旦沒有了對比,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梁悅欣思前想後,她離開才是最好的。
但是,梁悅欣卻有些不舍。怎麼說,朱慈炤和綠綺也是她的叔父母,是她在江南的親人。好不容易在這里擁有了歸屬感,她還真的舍不得松手呢。
所以心里矛盾,是留還是走,無法抉擇。
三天之後,梁悅欣還是向朱慈炤和綠綺告辭了。
綠綺多番挽留,也沒有把梁悅欣留住,只有含淚相送了。
為了朱平安和小露的幸福,梁悅欣是選擇離開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偉大,是一位非常稱職的姐姐。卻還沒有問過小露,是否對朱平安有意思。
朱平安和小露能否走在一起,已經不是梁悅欣關心的事情了。她本來就是打算暗中相助,而且是免費的。這份姻緣,梁悅欣已經幫了他們一把,已經足夠了。
離開了平安客棧,梁悅欣便搬進了一間四合院。她是離開了客棧,但並沒有離開江南。對于江南,她是情有獨鐘。而且她還想著,等日子長了,朱慈炤和綠綺完全接受小露了,朱平安和小露的好事近了,梁悅欣再回去看望朱慈炤和綠綺。那不就是皆大歡喜嗎?
梁悅欣本來就打算在江南定居,擁有一間自己的這屋子是最好不過了。
四合院不是很大,但小而雅致,前院後院都齊全,該有的全都有。這屋子,梁悅欣是早就相中了。只是當時在平安客棧里住得好好的,便一直沒有下決心買下來。後來經過陳姨說媒一事,撮合朱平安和小露一事,才令梁悅欣下決心把屋子買下來。
屋子原本的主人已經把屋子打掃得非常干淨,梁悅欣是鈴著包袱就進來住了,用不著操心。一個人住著四合院,頓感到自己是有錢人。梁悅欣甚至在想,若是在現代,她可買不起這屋子呢。也許這就是穿越過來之後,最大的收獲了。
回想起穿越過來的日子,經歷過膽戰心驚、經歷過濃情蜜意、也經歷過生離死別……別人幾輩子也沒有遇上的事情,她只用了兩年的時間全都經歷過了。如今再想起七年大劫,心里已經不懼怕了。
距離七年大劫,還有五年的時間,若是以往,梁悅欣會是數著時間過日子,可是現在她已經釋然,怎麼快樂就什麼過,也不管大劫是否逃得過。
阿基配的藥,梁悅欣已經吃光了。接下來,前世這副身子是好是壞,就听天由命了。
藥是吃光了,阿基也身在江南,但梁悅欣卻沒有打算再找阿基要。完全沒有去跟阿基相認的想法。
阿基剛收獲美人心不久,心思都在董小宛的身上,尋找梁悅欣的事情已經丟下兩天了。這兩天里,除了休息時間,阿基都是和董小宛在一起。
董小宛做飯,阿基就在旁邊安靜地盯著她看。董小宛到「花滿樓」跳舞,阿基就在台下捧場。兩人形影不離,愛得難舍難分。
女乃女乃看在眼里,樂在心里。阿基這個小伙計,醫術好,武功又高強,在女乃女乃看來,阿基是近乎完美了。像阿基這麼好的孫女婿,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女乃女乃是越看阿基就越喜歡。這天,拉著他在聊家常,一開心就忘記了時間。以往,阿基在董小宛的家里吃過晚飯就會離開。今天,女乃女乃高興,太陽落山了,阿基也沒有離開。正好,董小宛休息,沒有去「花滿樓」,阿基想跟她多呆一會兒,也舍不得走。
直到小露回家,還看見女乃女乃握著阿基的手不放。小露是在客棧吃過晚飯才回來的,回來的時間較晚,平日里是見不到阿基的。
今天一看見阿基還在,上前就賣口乖地喊︰「姐夫!」
董小宛立即用眼神瞪了小露一眼,但是心里是開心的。阿基是則是甜到心里去了,還回應道︰「小露乖。」
還真把自己當做姐夫了?小露吐了吐舌頭,隨即又做了個鬼臉。片刻之後,便上前去扶女乃女乃,準備扶女乃女乃回房間休息,把時間留給董小宛和阿基。
小露經過阿基的身邊時,阿基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百花盛開,宛如春天的香味。梁悅欣送小露的花粉,她是很喜歡,所以每天都會往身上涂一些。這花粉的香味是淡雅的清香,離得遠是聞不到的,只有經過身旁才能聞得出來。
對阿基來說,這香味是最熟悉不過了。當然熟悉了,這花粉可是他制造出來的,世上獨一無二的。而且當時他只做了一瓶,在準葛爾的時候,送給了梁悅欣。(未完待續。)